“师兄。“少年恭敬的朝蒋昭行礼。
蒋昭快走两步，上前把少年作揖的手拆开，道：“沈复，你都到东谭两年了怎么还对师兄这么客气。“玩笑式的轻轻拍了一下少年的臂膀。
沈复顺势将作揖手放下，取下包袱递给他：“这是你让我取回的东西。“
又从衣服内侧胸口处摸出一封信件给蒋昭，蒋昭也不避讳当着他面就拆开。看了两行就开始皱眉，看到最后苦笑一声，揽过沈复的肩膀，“明儿是走不了了，老爷子让我在这呆着培养感情呢，走，陪师兄下山喝酒去。“
面对沈复的无反应式应答，蒋昭也习惯了，拽过他就走。两年前老头儿突然将沈复带回说是以后就是他的四师弟了，蒋昭从不多想，拽过来就捏人脸，为啥呢，因为这小孩儿当时板着个死人脸。虽然现在也一样，但能力强干事靠谱，谁不喜欢多干事少说话的人。还是个绝佳倾诉对象，能一直听人絮絮叨叨也不会甩脸子，嘴巴又严实。
“你是不知道我跟辛如澹说要借他师妹一用的时候，他泡了一种苦的舌头发颤的茶叶来毒我，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都是我错付了”，说到这蒋昭还有点委屈。
喝完酒回到西林已是半夜，除了守夜的弟子整个西林空无一人，此情况下，蒋昭的鬼哭狼嚎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我也不好意思啊，人家湘歌多好一姑娘，做的点心看起来那个好吃啊，虽然我没吃到。就为相亲这事，我去找辛如澹，看他桌上有点心，他都不给我吃。我这不是也是被逼的么，你说咱们家那老头怎么想的。”
诸如此类的话沈复已经连续听了半个晚上，耳朵都要起茧了。费劲的搀扶着他，不至于歪倒。
成年壮硕男子的重量实在压人，歪歪扭扭的到了卧室，沈复把他扔床上，心想，终于安生了，看了看蒋昭躺在床上的样子，嘴巴还在念念叨叨，沈复将他摆正，给他盖上被子掖起被角，刚要走时却被抓住胳膊，“我明早怕是起不来了。”
这人原来还没醉，思路清晰的给他布置明日的任务，沈复知道，蒋昭虽然看起来有点二，但作为现世仅存的三位天师之一，必不只是表面表现出来的样子，“沈复，你帮我取回的东西在床头的第二个橱子里，你明早帮我拿去给辛如澹。”，然后十分放心的拍拍他的胳膊，喉咙咕囔几声，睡了过去。
沈复将他达拉在床边的胳膊塞进被子，取出今天取回的字画和毛笔拿着回到了西林给他安排的房间。
今日的月光格外皎洁，他坐在窗边，低眉思考，打亮了他一侧的脸庞，宛如一尊低眉打坐普渡众生的玉菩萨。他杀了人，还被看到了，这本来是个小事，被看到再杀掉就好了，但是看到的是西林的弟子，西林的弟子看起来都冷冷清清、随心所欲，但沈复知道，他们最是团结，再灭口，容易惹火烧身。
第二天一早沈复早起取上礼物，穿过学堂，这会儿还没开课，没几个人，这儿和东谭不同，东谭几乎除了建筑，哪都有水，还常在水上建个小桥、亭子。西林是背靠青翠绿山，哪儿都有树，郁郁葱葱一片，最多的竹子，茂林修竹室前就直挺的一片，清风袭人，心情都变得豁达，和东谭是不一样的风味。
从东谭来到西林路上经过最多的也是竹林，在路上好多结伴的小孩，弯着腰背着要比自己还高的竹篓，里面装着满满的竹尖，大约是去集市上卖给贩子赚个糖钱。听说西林有专门的农课，穿着白衣的小弟子们也会这样蹲在泥地里挖竹笋吗。
正厅大门敞开，沈复敲门三声听到应许便走入内厅，辛如澹在读一封信笺，朝他点头微笑，示意坐下。
沈复落座，将礼品置于身侧的竹席，双手平放于大腿，等待辛如澹将信读完。桌上琉璃盏里摆着几个花瓣状的白皮糕点，未曾见过，大概就是昨晚蒋昭醉酒时心心念念辛如澹不给他吃的糖糕。
白色酥皮，像扇子一样有许多层，薄如蝉翼，外皮略能透出内里棕色的馅子，看起来酥脆香甜，口舌生津。
看完信笺辛如澹折起平放于桌上，细微声响让发呆的沈复回过神来，辛如澹见他一直刚才一直盯着手边盘中的糕点，想着袁桥就很爱吃这些甜食，正是一样的年纪，估计小孩都对这些甜食一样感兴趣，大方道：“桌上吃食，可随意取。”
对面人抬眸看了那糕点一眼，回道：“不用。蒋师兄托我来送东西。”，右手拖底扶身将身侧的物品递过，待对方收过，不再多言。
辛如澹听蒋昭说过，自己这个四师弟性情冷淡，寡言少语，现下见了果然如此，只是这性格和外貌却不相符，沈复长得很俊俏，一双风眼眉目含情，薄唇轻启似笑非笑，皮像骨像都是风情。
辛如澹主动问：“喝杯茶？”
对面的人尚未点头，门口传来敲门声，
“师兄我可以进来吗？”声音悦耳。
“进”
那是一双不算的上好看的手，沈复想，莹白的指尖还有练琴留下的茧子，那手将手中食盒递给辛如澹，再从辛如澹手里接过蒋昭赠予她的礼物，然后轻道：“帮我谢谢蒋大哥。”很是温柔。
辛如澹向沈复介绍：“师妹柳湘歌”
沈复站起，恭恭敬敬的行礼，“东谭沈复”，听到那边应：“幸会。”，他才抬眼一扫，又迅速站直垂下眼，放下的手掌紧贴下裙的边线，语气冷淡道：“幸会。”
外面的弟子小跑着，闲谈着通过小路去上课，竹林随学生衣袖而动传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响声。
辛如澹对柳湘歌道：“去上课吧。”
柳湘歌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沈复听见她欢快的脚步。
还有白色的衣袂翩跹。
以及，
一股草药苦香味儿。
对面辛如澹冲上了一壶热茶，取出瓷碗倒上，递到他跟前。
沈复接过，道谢
放下手中的茶壶，取过一旁刚才的信笺递给沈复，“蒋老先生要你们即刻回程。”
沈复闻言点头，稍坐片刻，待茶凉，品一口，道：“大师兄酒醉不醒。”
辛如澹闻言笑着摇摇头，蒋昭啊，蒋昭，你这个贪酒的毛病啥时候能改。
将茶几上手边柳湘歌送来的食盒推于沈复，道：“谢礼，我师妹说不好白白受人贵重馈赠。”
沈复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提起食盒作揖告辞。
终于要步入正文了，本人很是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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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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