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这个称呼似乎打开了傅亦琛的某种开关。
自那天之后,傅亦琛就真的像一只大型犬科动物,寸步不离地守在了钟夙身边。
钟夙是被厨房传来的声响吵醒的。
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紧接着是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动静。
他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窸窸窣窣声,还有傅亦琛压低了的咒骂。
钟夙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肺炎还没完全好,嗓子里总有种痒痒的感觉,想咳嗽又咳不出来。
医生说需要静养,最好卧床休息两周。
于是傅亦琛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照顾病患的职责。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钟夙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慢吞吞地往厨房走。
傅亦琛已经三天没去公司,电话不接,会议推掉,所有工作都扔给了陈秘书。堂堂傅氏集团总裁,现在兼任钟夙的新任御厨。
“操。”
只听傅亦琛低声骂一句,然后是水龙头开到最大的声音。
八成是又把粥煮糊了,正手忙脚乱地冲洗锅。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第一次水放多了,煮出来的东西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米汤。
第二次火开太大,底下全糊了,上面还是生米。
第三次忘记搅拌,整锅粥结成了块。
推开厨房门,果然看见傅亦琛正对着水槽发愁,三万块的定制衬衫上全是米粒和油渍,袖子湿了半截,贴在手臂上。
“需要帮忙吗?”
傅亦琛转身,眼睛亮了一下:“你醒了?我马上就好——”
“被你吵醒的。”
“抱歉。”傅亦琛放下钢丝球,手在裤子上蹭了蹭。
钟夙走过去,瞥了眼水槽里焦黑的锅底。
空气里弥漫着糊味,抽油烟机最大功率运作也驱散不了。灶台上一片狼藉,米粒洒了一地,砧板上的肉丝切得像被狗啃过。
钟夙叹了口气:“要不还是用电饭煲吧。”
“不用。”傅亦琛固执地摇头,“网上说铁铸锅煮出来的粥更有营养,受热均匀,口感也更好。”
话说着他已经开始刷锅了,泡沫飞溅,又给衬衫添了几处污渍。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傅亦琛这么能折腾?
他们在一起的三年,这个公寓的厨房几乎是个摆设。钟夙偶尔心血来潮会做一顿饭,傅亦琛只会站在旁边,从身后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夸他心灵手巧。
“……我记得书架上有食谱。”
钟夙从一堆财经杂志里翻出《家常菜100道》。崭新的,连塑封都没拆。
傅亦琛接过书,表情像在研究上市公司财报。
这次水放对了,火候还是不行,但钟夙没出声提醒。
他不由自主想另一个人。
谢砚冰做饭的时候,动作行云流水,颇具欣赏价值。端给他前会先在手背上试温,永远是刚好入口的温度,不会烫嘴,也不会过凉。
“在想什么?”
声音贴着耳朵响起。
钟夙没躲,只是侧过头,对上傅亦琛阴沉的眼。
“没什么。”
“你刚才笑了。”
“有吗?”
“有。”傅亦琛的手撑在他两侧,“很轻的,嘴角翘了一下。”
钟夙抬眼。
傅亦琛的样子很狼狈,下巴上还粘着米粒,衬衫皱得不成样子,可眼睛里的嫉妒那么浓,浓得快滴出来。
“粥要糊了。”
钟夙指了指灶台。
傅亦琛没有动,还是盯着他,像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煤气味越来越浓。
“真的要糊了。”
钟夙又说了一遍。
傅亦琛终于站起身,关火的动作有些粗暴,锅盖重重放在料理台上,发出“砰”的一声。
第五次失败。
钟夙没再搭理他,靠在沙发上,捡起PS5手柄。
“补全世界线怎么这么麻烦,一定要完成炮灰的命运线?就没有其他更快捷的办法?”
他在心里对系统发牢骚。
【宿主必须完成角色的命运轨迹。】
【您扮演的恶毒炮灰有三个既定走向。其一,被傅亦琛抛弃后,独自在出租屋中饿死。】
“凭这张脸,去天桥底下摆个碗都能日进斗金吧。”
【其二,获得封口费后露富,被小混混跟踪抢劫,最终被捅死在巷子里。】
“这个更离谱,谁会蠢到拿着巨款招摇过市?况且转账不香吗?谁还用现金啊。”
【其三,隐藏结局,在出海游轮上坠海身亡。】
“这个到还算有点可能,不过也够刻意的。”
【这是原著设定。】
“原著就是垃圾。”
钟夙毫不客气地评价。
“傅雅君那条船已经错过了。不过海那么大,总有办法的。”
门铃响了。
钟夙正操纵着但丁打出一套浮空连击,听到声音不耐地皱了皱眉,视线黏在屏幕上,只希望厨房里的男人能听见去开门。
“叮咚——”
又响了一声。
“啧。”
钟夙终究还是按下了暂停键,踏着兔耳拖鞋去开门。
门开了,陈秘书习惯性地开口:“傅总——”
声音戛然而止。
站在门口的不是傅亦琛,而是钟夙。头发还有些凌乱,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手里拿着游戏手柄。
陈秘书的脸色变了几变。
他见过钟夙最风光的时候,陪着傅亦琛出席各种场合,被所有人羡慕;也见过钟夙最狼狈的时候,在大堂的角落里缩成一团,被羞辱,最后被被保安赶出去。
现在这个人又回来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等陈秘书想好怎么开口,他身后的小林就突然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钟夙的目光从陈秘书脸上扫过,又落到小林身上。视线在他外套上别着的工牌上的“总裁办助理”几个字上停留了两秒,然后移开。
“这不是很明显吗?”
“傅总不是——”
“小林。”陈秘书的声音硬邦邦的。
但小林已经刹不住车:“不是已经把你赶走了吗?你还有脸回来?”
陈秘书猛地回头:“闭嘴!”
“陈哥,你知道他那天——”
抽油烟机的声音突然停了。
傅亦琛出现在客厅入口,手里还拿着锅铲。他的视线先落在钟夙身上,确认他没事,然后转向门口。
看到门口的陈秘书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不是说了最近不要来打扰我吗?”
“傅总,这些都是特急文件,风投那边催得紧,必须今天……”
傅亦琛没有接文件,他这才注意到跟在后面的小林,表情瞬间变了。
下意识地,他转头看钟夙。
可钟夙已经转身回了客厅,继续开始游戏,只能看到一截弧度白皙的后颈和几缕散落的黑发。仿佛门口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种漠视,比任何指责或打骂都更让傅亦琛更加慌乱。
“谁让你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傅亦琛的声音很低,整个空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陈秘书顿时冒出了冷汗,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
他以为……以为傅亦琛早就抛弃了钟夙,而这个叫小林的,会是新的替代品。
“傅总,是我的安排不当。小林他是总裁办新来的助理,我想着让他熟悉一下流程……”
“助理?我什么时候同意过?”
“是、是我自作主张。”陈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您当时签了调令……”
傅亦琛想起来了。
他确实签了。
钟夙离开的第二天,桌上堆满文件,他机械地签名,签到手抽筋,什么都没看清。
“傅总?”
陈秘书又叫了一声,傅亦琛这才回过神。
“小林。”
“在,傅总。”
“你被解雇了。”
小林眼睛瞪大,看向傅亦琛,又看向陈秘书:“傅总?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陈秘书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咽了口唾沫,试图打圆场。
“傅总,小林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您和钟先生……”
“对、对啊!傅总,我那天也是按规定办事!”小林也急忙解释。
“规定?”
傅亦琛转过身,正面对着小林。
“哪条规定允许你用手指戳客人?”
“我……”
“哪条规定允许你当众羞辱来访者?”
“我、我只是看他、看他缠着您不放……而且,您不是让他给我道歉的吗?”
傅亦琛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那天……”他的声音哽住了,喉结上下滚动,像在吞咽玻璃渣,“是我的错。”
小林瞪大眼睛:“傅总?”
“我说,是我的错。”
傅亦琛重复了一遍,他的目光落在钟夙身上。但钟夙没有看他,专注地操控着游戏角色。
屏幕上,但丁打出了三S的评分。血花四溅的瞬间,钟夙的嘴角弯了弯。
“现在,立刻,现在就从我眼前消失。”傅亦琛的拳头捏得咔咔响,“否则,我会亲自让你消失。”
“傅总!我……”小林慌了,急切想要求饶。
“陈秘书。”傅亦琛打断他,太阳穴的青筋跳动,“今天之内清空他的工位。我不想这座城市任何地方看到这张脸。另外,你这个月的奖金扣除。再有下次,你和他一起滚。”
“是,我明白了。”
陈秘书恭敬地鞠了个躬,连辩解都不敢。拽着还想说什么的小林,逃也似地离开。
门关上,傅亦琛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
“对不起。”
钟夙没有反应。
“那天,在大堂。”
傅亦琛走过去,在沙发旁边蹲下。
“我不该让他那样对你。更不该……”
“哦。”
打过这一关后,钟夙终于暂停游戏,手柄放在茶几上。他一条腿曲起搭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头歪向一边,黑发滑落。
“演够了吗?”
傅亦琛抬起头。
钟夙正俯视着他。逆光中,那张脸美得惊人,也冷得惊人。
像神像俯瞰跪拜的信徒,慈悲里透着残忍。
“……演什么?”
“那天你让我给他道歉。”
钟夙伸出两根手指,在傅亦琛面前晃了晃,像是在数他的罪行。
“两次。”
“第一次,你说道歉,我说了对不起。第二次,你说听不见,我又说了一遍。”
每个字都是钝刀,一下一下剜在傅亦琛心上。
“然后呢?你转身就走了。”
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傅亦琛张嘴,只有干涩的气音。
“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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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枝是掌门之子,天生病弱,修为低下,却被宠出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他最爱使唤的,是那个身有残缺、沉默寡言的弟子萧松霁。
让他端茶倒水、当牛做马,跑腿受罚。
他最大的烦恼,就是大师兄何时突破元婴期,与自己结为道侣,以及那个跑腿的怎么还没把糖炒栗子买回来。
直到有一天,父亲领着一个少年回来,宣布收为关门弟子。
从那以后,风向渐渐变了。
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的同门,对他避之不及;
曾经对他百依百顺的长老,指责他骄纵任性;
就连他一直仰慕的大师兄,也对那少年另眼相待,甚至亲自指导他修炼。
梅雪枝的身体越来越差,修为停滞不前,甚至开始频频吐血。
他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变了?
直到他被逐出宗门,孤身一人躺在破庙中奄奄一息时,那个他最看不起的人出现了——
萧松霁站在他面前,依旧沉默寡言,却将他护在身后,为他挡下一切风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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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假恩人稳拿BE剧本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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