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州。
到了寒州以后,裴述并没有去他二叔府上,而是去了他二叔裴征在城外的庄子里。
裴述常年在京城,与他二叔就没见过几次,裴都督感慨,他们裴氏一族如今真的是四分五裂啊!
听说裴述差点被人害死的那一刻,裴征怒不可遏,他外甥被发配到宁州那种地方,侄子也差点被人害死,这是要把他们裴氏一族往死里整啊!
他们裴家如今的光景都是拜龙椅上那位所赐,真是可笑,口口声声说爱他妹妹,却让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也不善待她留下的儿子。
若是皇帝当年没有君夺臣妻,他妹妹就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她与徐亦承必定是一对神仙眷侣。
先帝给殊绾和徐亦承赐婚的那一刻裴征心中十分高兴,他与殊绾自幼关系最好,妹妹的心思他当然知晓,他知道他妹妹心中藏了一个人,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可是这份爱意只能隐藏在心中,何况他本人也不认为当时的太子是良配,先帝也算是误打误撞做了一件好事。
可是谁曾想,那位竟然如此的不知廉耻,竟然给他妹妹下药,害得殊绾和徐亦承每个一儿半女,后来更是逼迫他们分离。
裴征早在信中得知了徐亦承找上萧煜寒的事,听说徐亦承还活着,他既为徐亦承高兴,心中又有一丝担忧,徐亦承在他的记忆里是一个正直的人,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满怀一腔热情,可是后来经历那样的变故,他的心境还能如当初一般吗?
萧煜寒他不仅仅是裴殊绾的儿子,还是那位的儿子。
裴征拍了拍裴述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都长这么高了,和我年轻时一样俊。”
裴征虽然年过四十,但依旧一表人才,身姿挺拔,看着也就三十出头,他们裴家人长得好。
裴氏女以美貌著称,裴殊绾当年就是名动京城的美人,那个惊才绝艳的裴殊绾多少年没有人提起她的名字了,连去世了墓碑上写的都不是自己的真名。
“你和王爷一切都好吧?”裴征问。
裴述点点头,“二叔放心,一切都好。”
聊着聊着裴征不由得关心起了裴述的婚事:“你表弟都成婚了,你还没个着落。”
“不急,待王爷成事后再考虑吧!”裴述苦笑道:“若是败了,也省得连累人家姑娘和她的家族了。”
裴征心想也是,他们既然决定未来要起事,自然也是做好了失败的准备的。
裴家被打压数年,除非下一任皇帝留着裴氏的血,否则,裴家的未来堪忧。
时间紧迫,两人也没有多叙旧,很快便进入正题。
听完那些人的来历,裴述心头一震,裴述为人正派,从未去过秦楼楚馆,也没有通房小妾,至今还是童子身,这些龌龊的事他有所耳闻,却从未见过。
这些男子是裴征救下来的,都是被人秘密培养好去送给那些达官显贵的,还有一部分是从人牙子手中救出来的。
裴述这次要带走的人还有一部分是裴家的死士,如今这些人他打算全部交给萧煜寒,要送去静山的就是这批人,静山他们必须安排可靠的人去才能放心。
至于那些救出来的男子,回宁州后就交给薛成训练,日后不出意外是要上战场的。
“对了,二叔,”裴述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裴征,“这是王爷托我给你的,堂妹身子不好,这药能强身健体。”
裴征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生下来便体弱多病,一年到头身子就没有好的时候。
萧煜寒给的药是之前从罗如玉那里搜刮来的,裴述到了宁州以后萧煜寒给他服了一颗,服了药的裴述身体比以前强健了不少。
裴述解释道:“这药是王爷从一个江湖中人那得来的,不过这药难得,之前我到宁州以后王爷给我服了一颗,王爷自己留了几颗,给二叔带了两颗药。”
“这么难得的药,王爷还给了我两颗,有心了,但愿你堂妹用了这药身体能好起来。”说到小女儿,裴征难免伤感,曾有大夫断言小女儿活不过三十,裴征如何能不忧心。
“这药王爷是从何人手中得来的?”裴征问。
裴述明白他的意思,“五毒教教主,不过人已经死了,王爷也是在人死后意外得到的药,这药出自西域,是多年前传入中原的,连五毒教的人都没办法研制出来。”
裴征知道这个五毒教,之前还为了女儿的病从五毒教的人手中买过药,不过到底没有根治女儿的病,想想也是,这药要是易得,五毒教早就在江湖上售卖此药,想来这药就那么几颗所以五毒教教主就自己留着了。
裴述此次来除了要将人带回宁州,还给裴征带来了红薯和洋芋,裴述给裴征仔细讲述了种植方法。
路途遥远,裴述能带来的有限,像番茄和青椒他就没法带过来,裴征只能先在自家庄子里种植。
这次裴述来寒州要办的事不少,还得在寒州替萧煜寒置办产业,在本地要开几间铺子,开酒楼和点心铺,如今浮桑酒的方子在王妃手中,不出意外,明年他们便能将浮桑酒售卖出去了。
现如今,宁州最缺的是人,无论是开荒种田还是建造房屋都是需要人的,而这一切都得徐徐图之,首先得解决粮食问题,老从外面买粮也不是办法,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开荒种地。
—
庄栀颜一行人很快便和宁舒妤汇合了。
这一路上他们过得十分艰辛,回到宁州的那一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萧煜寒和陈子渊一行人早就在王府等着他们了,庄栀颜是秘密离开的,他们自然不能去城门迎接他们。
看到庄栀颜憔悴的面容,萧煜寒恨不得上前紧紧抱住她,可理智战胜了情感,他握住她的手,“回来就好。”
庄栀颜向来报喜不报忧,可是她信上不说他也知道她这一路过得有多难。
庄栀颜只是笑笑,“放心吧!这一路挺顺利的。”
她脸上还是伪装过的妆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卸妆,然后沐浴。
萧煜寒早已吩咐下人将热水烧好,确保他们一回来就能洗个热水澡。
月霜和春雪伺候庄栀颜沐浴,庄栀颜的头发又短了一截,路上嫌麻烦,她给剪了一段。
古代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代女子不能随意剪发,不过庄栀颜不兴那一套,她偶尔自己剪个头发,她是发量王者,不剪发她哪里受得了。
至于宁舒妤和曹亚星陈清霜三人更是毫不避讳,宁舒妤和她那生身父母又没什么感情,她才不讲究这个,曹亚星父母早就没了,人都死了她还讲究这个做什么,至于陈清霜,她更不在乎了,在陈清霜看来,这就是陋习,既然是陋习,她为何要在乎,之前她们四人就互相给对方剪头发来着。
在现代,庄栀颜基本不去理发店理发,平日里都是自己剪头发,理发师总是不听人话,完全不按要求来,剪不出来她想要的发型不说,还会把她的头发打薄。
常言道:没有人能笑着走出理发店,这话一点不假,大学的时候她还想着去染个亚麻色,烫个头发呢!结果看到她那室友顶着一个鸡窝头回来,她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室友那头发还是花了五千块烫的,都说便宜没好货,可是贵也不一定有好货。
庄栀颜换了三个浴桶,全身上下都刷了一遍才给自己抹了自制的身体乳换上衣服出去。
萧煜寒今日特地杀了一头牛为他们接风洗尘,这段时间在外面他们可谓是风餐露宿,忙着赶路,都是凑合着吃。
数月不见,庄栀颜和萧煜寒夜里折腾了许久,快要入睡前,庄栀颜忽然想起陈清霜和苏亦舟的婚事,一下子就清醒了。
萧煜寒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他们的婚事自然有陈子渊和崔夫人替他们操办。”
庄栀颜一想也是,她又想到另一个事:“话说,陈子渊和傅玉甄如何了?”
“还能如何啊!人家姑娘没那意思,陈子渊还能强抢不成,那傅夫人倒是愿意陈子渊给她当女婿,可人家傅姑娘不愿意陈子渊给她当夫婿啊!”关于傅玉甄和宁舒妤之间的不寻常,也就是他们夫妻还有陈清霜和曹亚星看了出来。
萧煜寒是现代人,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稀奇,可这个封建时代的人可不会这么觉得,尤其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男子有断袖之癖可以被接受,可换成女子,说不准就要被人唾弃了。
“陈子渊是个不错的人,那崔夫人看起来也是个好相处的婆婆,可惜,感情这事总得讲究个你情我愿,否则强凑在一起就是怨偶了。”两个人在一起,另一个人心中有别人,长此以往,两人便会有了隔阂。
傅玉甄站在窗口,手里拿着一只手镯发呆,这只镯子是她出京的时候她以前的丫鬟偷偷给她藏的,正是宁舒妤送她的那只镯子。
说来也好笑,那会自尊心强,非要争一口气,就找工匠打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还给了她。
远处,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高大女子正盯着她,这已经不是宁舒妤第一次偷偷来看傅玉甄了,可是她从来不在她面前露面,都是远远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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