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渡脚步一深一浅地快步疾走,脑袋左右张望找寻程九罗的身影。
枫叶林没有一条大路,地形错综复杂树木又密,各种小道还歪七扭八的,。
在白天他还能辨别方向,可现在是在晚上,前方的路都看不清,更别提找到正确的方向了。
幸好谢渊给他的乾坤袋里面有一个罗盘,罗盘的小针一直没变过,指向北方。
舒渡跟着罗盘的方向一直走。
越走枫叶林越稀疏。
月亮的莹白光华终于穿透了枫叶的遮挡,照射在了大地上。
这里是百枫山内围,荒无人烟,野草疯长,地上的枫叶铺了一层又一层,越往北走林子越深。
枫叶脱落久了会变脆,人踩在枫叶上一定会发出声响,行尸也一样。
可是他都走了这么久,周围只有虫鸣鸟叫,没有任何其他奇怪的声响。
不应该啊
既然程九罗在内围围剿尸鬼,那他在内围这么久,不说尸鬼,总不会连一个行尸都遇不到吧。
不是说这些东西到了晚上都很活跃吗?
百里保是个弱鸡,但也是五大世家之一的家主,水分大是一回事,五大世家的底蕴起码是在的。
看他从头到脚武装的绝品法器就知道了。
他知道的信息,一定比大多数人更多,更准确。
百里保说百枫山危险性不大,那在大多数修士眼中一定是不大的。
可是今晚莫名其妙出现了灭神尊的亲传弟子。
修真界第一人的亲传弟子啊!
总不至于沦落到和百里保进一个级别的夜猎场吧。
而且即使只和程九罗打过一次照面,舒渡也能感觉到程九罗的强大。
那么能让程九罗亲自围猎的尸鬼一定不是普通修士可以对付的。
而他和百里保连普通修士都不如。
百里保情报里百枫山的危险性和现实里百枫山的危险性误差太高。
高到舒渡想报警!
如果百里保没有说慌,那么说明百枫山今夜,今天,或者更早以前,发生了某种不能公布的变故。
所以百里保不知道百枫山变得危险,所以程九罗出现在这里,让他们两个赶紧下山,不要逗留。
这个变故是尸鬼吗?
还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舒渡在脑中抽丝剥茧,试图还原百枫山真实的情况。
寻找的过程太过漫长。
他不知道被尸鬼劫走的百里保能不能撑到他找到救援,
他不知道尸鬼为什么放过了自己,偏偏掳走百里保,掳走后又会怎么对待他,他不知道待会又会发生什么他无能为力的突发情况。
他只能榨干他的脑细胞思考,填补未知造成的恐慌。
半人高的杂草边缘锋利,黑暗中游走的动物钻进地洞里瑟瑟发抖。
舒渡扒开面前的杂草,视野阔然开朗。
面前突兀的出现一座废弃的庙。
这庙应该废弃挺久了,墙面的白漆这掉一块那掉一块,裂开的墙面上长满了青苔,又青又灰的看得有些恶心。
顶上破了一块大洞,瓦片跟面粉捏的稍微用力一碰就掉渣渣。
屋脊处站了一排的乌鸦,孤零零在荒山深处矗立,不知过了多少年。
吸引舒渡的不只是破庙,还有破庙里那一抹微弱的火光。
不知道里面的是人还是行尸。
凭借那一抹火光,是人的概率微弱的上升了百分之一。
要是猜错了,走进去结果是尸鬼大本营,那他纯属上赶着铁锅炖自己。
要是有硬币,舒渡一定会抛一抛。
可惜现在没有,唉,如果有命活到天亮的话他一定下山去打一枚硬币。
现在他必须尽快找到程九罗,这间破庙也在寻找范围之内。
万一程九罗在里面呢?
舒渡咬牙
赌一把!
他蹑手蹑脚摸到寺庙墙根,耳朵贴着墙仔细听里面有没有声音。
还真让他听到一点,似乎是人的声音。
概率上升百分之十。
院子里石像都长草了,遮挡物还挺多的。
他猫着腰从这些遮挡物慢慢靠近光亮处,大殿门都没了,火焰燃烧的形成的光亮,从里面没有任何阻挡地穿过门口。
舒渡蹲在破烂但尚未掉落的窗棂下,鬼鬼祟祟地探出一点头观察里面的情况。
一露头好险没被飞过来的鞋子砸死。
“小浪货!都怪你非得来百枫山,说是想见识见识仙门弟子夜猎的风范,害的我们被行尸偷袭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看你是想搭上他们进入仙门吧!”
这女声一听就十分泼辣,声音的主人和声音一样是个厉害的,背对着舒渡双手叉腰抡袖子。
粉色香袖硬生生给她抡出了一种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的豪迈气质。
随手捡起一个棍子一样的黑东西就要打人。
被她骂的女人瓜子脸,柳叶眉,身材娇小瘦弱,行如弱柳扶风,看起来胆子小得很,被人骂也不出声反驳,一句气话也不说,委屈极了就默默用手帕擦眼泪。
见女人作势还要打她,立刻扑到了一个男人怀里发抖。
似乎是被吓坏了。
夹着嗓子求救:“无尘哥哥快救奴家~,柳姐姐快把奴家打死了~~”
柳细烟见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
“沈连芳你不要脸,都从勾栏里出来了还学这副做派!”
沈连芳缩了缩脖子,嘴里轻轻柔柔地插了一刀。
“柳姐姐不也是勾栏里出来的,咱们算起来还是梅香拜把子的姐妹,怎么就这么欺负我?”
柳细烟细眉倒立,涂着鲜红寇丹的手指甲指着沈连芳斥道:“你我怎能一样!”
沈连芳咬咬嘴唇,
表情似乎是忍无可忍:“怎么不一样,爷又不能娶妻,姐姐只是比我们早认识爷,又不是爷的夫人。”
柳细烟被戳中痛处,脸面也不要了,左右开弓上去就要撕烂沈连芳的脸。
里面上演着宫斗剧,正在薅头花的关键阶段。
可惜观众之一的舒渡没心情看。
他粗粗扫了一眼里面的人。
西边两个穿着锦衣正在薅头花的女人,不是修士。
东边角落有七八个的妇人小孩和男人。
清一色都是凡人不是修士,而且互相之间应该都不认识,有的粗布麻衣,有的绫罗绸缎。
他们坐的很开,互相保持着对陌生人的基本戒备,时不时能听见崩溃的哭声。
很显然他们都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很大可能是被人虏至此。
还有就是破庙正中有一个穿着衡宇宗校服的少年,他一脚踹翻了供桌,蹲在桌边擦桌子。
一边不够,
又擦了一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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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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