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倒是好找,姜有星问过路之后,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国师府金碧辉煌的牌匾。
姜书慎一个没有实权的国师的府邸却如此富丽堂皇,可想而知国师在太子一党中有多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门口的小厮帮姜有星推开了沉重的大门,姜有星刚一脚迈过门槛,身后一个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门,把姜有星撞得往前一个踉跄,被门槛绊得摔倒在了地上。
“我的占星仪!”
姜有星怀里的珠宝盒里的珠宝散落了一地,好在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占星仪。虽说这占星仪是那个骗子道士留下的,但实在好用。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那人说着就要去扶姜有星,姜有星揉着摔痛的膝盖抬起头。
“是你?”二人异口同声。
方才那个黑袍道人站在姜有星面前,头发凌乱,腰间还挂着一沓黄符纸和一把铜钱剑。
“你还敢来我家?”姜有星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袖,“你个死骗子!没本事就不要接那么多客人啊!”
“谁是骗子啊!我算的又不是不准!你给我松手!”那人也不甘示弱,一把抓住了姜有星的头发。
姜有星本来倒也没有真要和他动手的意思,被他拽住头发的那一刻,顿时一股无名火起,把占星仪放在一边,另一只手狠狠地砸向了他。
二人在地上扭打在了一起,姜有星上一次打架还是在初中的时候,这幅身子又不会武功,揍起人来毫无章法。姜有星趁机拽下了那柄铜钱剑,正准备给他当头一棒,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厉声喝止:“闻人镜!”
齐齐停了手,只是姜有星正保持着举起铜钱剑准备挥下的动作,闻人镜手里还揪着姜有星的头发。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女子,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姜书慎站在她身边,挥了挥手让旁边的侍女去扶起二人。
姜有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刚刚在宫中刚梳好的发髻被扯散了,上面簪着的几根簪子也掉在了地上,她趁着闻人镜没站起来又偷偷从身后踹了他一脚。闻人镜一个踉跄险些又跪在地上,回头瞪了她一眼,他似乎有些害怕那个道袍女子,张了张嘴,把要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阿爹。”姜有星总算觉得扳回一城,得意洋洋地做了个鬼脸,这才朝姜书慎行了个礼。
“姜有星,多年不见母亲,一点规矩都不懂了吗?”女子冷声开口道。
姜有星看向她眨了眨眼睛。
原书中姜有星身为早早下线的炮灰,出场一般是为了给主角团添堵,关于她本人的介绍其实并不多,姜有星是把这本书当作睡前读物来看的,如今只隐约记得书中好像提到过一句有关于姜有星母亲的事情。
国师夫人卓睿,十六年前生下姜有星之后,不知因何事离家前往城郊五司观修行。其下有两个徒弟,一个是卓睿捡回来的孤女,另一个则是瑞国公府自幼送去五司观抚养长大的幼子张秉华,也就是眼前这个叫闻人镜的家伙。
卓睿并没有真正在书中出场过,不过看眼前人三言两语也大概能看出来她的性格,姜有星忙又行了个礼:“母亲好。”
卓睿移开了目光,又开了口,不过这句话大概是在同姜书慎说:“瑞国公生辰将近,我带阿镜回来住几日。我的院子不需要仆人照顾。”
姜书慎赔着笑,与卓睿往一旁的连廊走去。
方才在师父面前还是乖巧模样的闻人镜顿时又张牙舞爪起来:“怎么样?还说我是骗子吗?说起来按照辈分,我还是你师兄呢。来,叫声师兄听听?”
“你算哪门子师兄?”姜有星说着又要举起铜钱剑,“你是我娘的徒弟,打着我爹的旗号不是骗子是什么!”
“那家算命店本来就是姜家的啊。”二人都是站着的时候,闻人镜对付姜有星简直轻而易举,一把便夺下了那柄剑,“我师父说了,今日你父女俩要是死了,那产业就归我师父了。那我身为师父的弟子,去那里开张不是很合理吗?”
姜有星被他这一通诡辩说的无语,但又觉得好像确实有些道理,只能翻了个白眼就想走:“行了,你去找你自己的师妹玩去吧。”
“你还记得卓濯呢?那怎么不记得师兄我了?”闻人镜实在是太自来熟了,明明二人刚才还在扯头发打架,现下又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我小时候还见过你呢,还记得不?那次你和国师大人来观里看望师父,然后你非要去树上摘果子,结果挂在树上下不来,还是师兄救你下来的呢。当时就说了,你就是被国师宠坏了,想要什么东西就必须拿到手……”
姜有星不认识国师府里的路,只是随便找了条路往前走着,偏偏闻人镜又一直缠在她身后啰嗦个没完:“行行行,好师兄,别跟着我了行吗?”
“你这是往哪儿走呢?”闻人镜打量着四周问道,“这都快到你家后门口了,刚回来就要走?”
姜有星终于停下了脚步,她说怎么好像不太对劲,于是只能搬出了对付陈渊的那套说辞:“我在狱中磕到了脑袋,有的事情记不起来了。”
闻人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手:“怪不得!我说你怎么看起来不对劲,敢情是脑子出问题了啊。”
闻人镜这话说的实在是欠揍,奈何姜有星还没来得及开口,闻人镜便一把搭上了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另一条路上走去:“来吧,看在你刚才那声好师兄的份上,好师兄给你带带路。”
其实也不能怪姜有星找不到路,国师府里的建筑大多是由回环连廊串联起来的,连廊又看起来长得一个模样,没绕两个弯姜有星就有些晕乎起来。
想起来了,不知道哪个假期去旅游景区玩的时候,自己也跟在导游姐姐后面这般无力过。
但是很明显,闻人镜并没有导游姐姐靠谱,说好的要带姜有星回房,煞有介事地带着人穿过了几个回廊之后,二人站在了一间屋子前。
“你说……”姜有星疲惫了,不知道是忙碌了一天的身体上的疲惫,还是被闻人镜在耳边唠叨了一路的心理上的疲惫,她伸手指了指眼前屋顶上还有着个正在冒烟的烟囱的屋子,“这是我房间?”
也不知道闻人镜这么多年究竟在五司观里学了什么东西,这种情况居然也能面不改色地道:“不啊,师兄这不是担心咱们星星累了一天饿了,所以带你来找点吃的嘛。”
姜有星简直想给他的厚颜无耻鼓个掌了。
正是做晚饭的时间,厨房里的仆从却不多,大概是因为国师此前下狱的缘故遣散了不少,现在仅剩的几位正忙碌着晚饭的准备。
有人见姜有星进来,亲切地喊了声“大小姐”。
原书里并没有多介绍过姜有星平日里在家的性格,姜有星本以为也是副嚣张跋扈的刁蛮模样,但看厨房里仆人的对她的态度,又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哇,不愧是国师府。”闻人镜凑到了已经做好的几盘菜面前,毫不客气地拿起了筷子尝了一口,“好吃!最近卓濯非要下厨,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人能吃到的食物了。”
不闻到饭菜的香味还好,进了厨房之后姜有星也有些饿了,看了看已经做好的菜,又觉得就这么先吃上不太好:“你就这么吃上了?不怕我娘一会儿说你?”
提到卓睿,闻人镜总算是收敛了一些,不舍地放下了筷子:“好师妹,你不说师父不会知道的。你也想吃吧?”闻人镜看了一圈,直接从一旁还冒着热气的蒸笼上拿了个馒头,被热气烫的直喊,把馒头递给了姜有星,“来,拿着。”
姜有星有些怀疑闻人镜是想趁机烫死自己,但是看着眼前雪白的馒头,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用袖子包住手接了过来。
国师府的厨子大约也是重金请来的,光是馒头都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姜有星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把表皮撕开,咬了一口。
“嘶!”
果然能把人烫死!
香甜入口的同时,姜有星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被烫得发麻,一抬头就看见闻人镜正笑得开心。
“你还真是脑子磕坏了。拿着都烫了还往嘴里送?”闻人镜笑着拍了拍姜有星的肩膀,“不过你这大小姐的毛病还真是的,也不改改,小时候就这样把馒头皮撕开了吃。这是馒头的精华啊!”
“你都用手拿过了!”姜有星挤出一个笑容,笑眯眯地问道,“师兄,你生辰八字是什么?”
“想的美,自己算去吧。”闻人镜朝她做了个鬼脸,眼见着姜有星抬脚就要踹他,跟只猴子似的从厨房里蹿了出去。
费了好半天劲,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姜有星总算是赶走了闻人镜,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姜有星的屋子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极尽奢侈,主屋里也摆放着不少占星卜算的用具,正中间的桌上的镇纸还压着没有写完的信。
“陈渊亲启……”姜有星看了一眼,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把信纸揉成了一团扔到一边。
耳边没了闻人镜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姜有星的院子靠着国师府的花园,院子里没有种植树木,抬头就可以看见漫天的星河。
许久没有看见过这么明亮的夜空了。
姜有星将从屋里拿出来的占星仪和纸笔放在了院中桌上,不由得感叹了一番现代社会的灯光污染果然严重。
其实姜有星会的卜算方式千奇百怪,几乎是什么都沾一些,包括卓睿和闻人镜那种依靠五司神仙的卜算她也会上一二。
但是最擅长的、最喜欢用的还是占星。
姜有星正专心致志地仰头研究着今夜的星象,并没有注意到院中似乎有一阵风吹过。
“姜小姐,今夜的星河,很好看。”
姜有星写写画画的手一抖,蓦地出现这么个声音,被吓得心脏都跳的快了几分:“贺公子就这样夜闯民宅的吗?”
大半夜的一身白衣,跟个鬼似的。
姜有星这才想起来,原书里贺南瑛好像不止是二皇子的谋士,某些时候也顺手干了些杀手的工作。
一个人干两份活,也不知道李琅有没有给他双倍工资。
“受主命前来,漏夜拜访,打扰姜小姐了。”贺南瑛仍旧是那副令人讨厌的文绉绉的腔调,“不便从正门拜访,还请姜小姐见谅。”
贺南瑛走到姜有星身边,手中拿着一块青白色的玉佩,玉佩上还系着条红色的流苏穗:“姜小姐今日上刑场一趟,二皇子为安抚姜小姐,命在下将此物赠予姜小姐。”
“这是什么?”姜有星抬头看向他,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贺南瑛嘴角有一颗痣,随着笑容的牵扯,显得更是笑意盈盈。
“二皇子府的标志,有这块玉佩在,即使是巡防营,也会给些薄面的。”贺南瑛也没管姜有星有没有答应收下,就将玉佩放在了桌上,“在此预祝姜小姐开张大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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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算哪门子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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