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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秋风萧瑟,不过短短几天,树叶就开始枯黄飘落,绿油油的青云山就变了个颜色,青翠绿和枯叶的黄,交错相间,深深浅浅的图画看的人眼花缭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凌乱美。

“今天的风有些大,天也黑的吓人,不会是要下大雨了吧。”沈静坐在卫长明旁边,一边看卫长明保养弓箭,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缝着手上的衣服,秋天兔子和野鸡肉质肥美,福安酒楼在卫长明这里下了单,不管打了多少他那边都收。

不过沈静手里缝的衣服可不是打猎的时候弄坏的,这几天卫长明天天都在野猪岭捡板栗,村里人不敢去,那里的板栗都是他的。

秋天了,这野猪也不出来,看样子青云山里面还藏了不少的好东西。

卫长明这几天都窝在野猪岭,也是想着打一头野猪的意思,沈静想烘腊肉,卫长明以前在网上看见有人说,野猪肉烘腊肉有韧性吃起来香,为了这个去医馆给沈静拿补身子的药的时候,还特意询问了大夫买了不少药材,就为了去腥。

“你在家里,还怕下大雨?”卫长明站起身试了试弓弦,满意的把工具收好。

“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也快要来了,家里过冬的东西也要准备起来了。”沈静不好说他在沈家的时候,最讨厌是冬天和雨天,吃不饱穿不暖,每日还要待在家里人的眼皮子底下,感受他们的嫌弃和厌恶,他宁愿在夏日的田野里暴晒,也不愿和他们待在一个空间。

“冬天我就不上山了,我就在家剥板栗,剥好了你就拿去做板栗糕吃,前些日子你不是想要学认字吗,正好可以一边吃一边学。”

谁能想到童生家的哥儿没有正经学过字呢,沈静也不是一点也不会,小时核也过了一段好日子,毕竟是头一个哥儿,沈童生也是抱着膝盖上教了几个字,也就是沈月重生回来后,就断了他学习的机会。

拜卫长明勤快所致,家里的柴火堆得满满的,就连引火用的松针都堆了一间房,他们家可不像村里其他人家,柴火都烧不起,有些人家连烧热水洗澡都舍不得烧烫了,更别说做什么吃的了。

沈静摸了摸自己日益丰盈的身子,再这么吃下去,自己会不会变成大胖子?

“还怕胖呢,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想要胖,怕是有的等呢。”卫长明看着沈静的小动作,不由笑了笑,沈静这身子算是亏着了,就像个大漏勺,到处漏气,好在现在还年轻,一年半载的就补回来了。说到这里卫长明又记起了一件事,“阿静,你的药应该凉了吧?”

沈静喜欢吃甜的,那补药有些苦,沈静这小孩居然还学会逃避吃药了,卫长明第一次发现的时候,还以为是忙起来忘记了,后面再遇上几回,哪里还不知道这小孩是故意的。

沈静恨恨的在衣服上打了一个死结,夫君一点也不可爱,“知道了,等下就去喝。”

狂风暴雨随着电闪雷鸣如期而至,好在他们家是新修的房子,三间旧房也捡了瓦,沈静喝完补药靠在卫长明身上昏昏欲睡,听着雨声哗啦啦的落在大地上。

卫长明看他要睡着了想哄着他去床上睡,但是沈静不乐意,一个低头干脆趴在卫长明的膝盖上,还让卫长明念书给他听。

自己的夫郎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了,卫长明清了清嗓子拿起一旁的启蒙声韵开始读了起来。

————————

“这雨下了三天两夜了,而且雨势的也太大了,我怀疑村里可能会出事了。”

卫长明披着蓑衣打开院门,他们家在山脚,是村里地势最高的,第二就是卫二叔家,可惜暴雨如注,视野被遮挡得一片模糊,就连相邻的卫二叔家都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些轮廓。

村里好些房子都是土砖屋,像他们这样的青砖房只有七八座,还有一户人家只砌了一半的青砖,这么大的雨,不知道会不会把那些土砖屋给冲垮。

卫长明猜的不错,现在村里已经慌乱了起来,好些村民冒着暴雨转移到了祠堂,还有一些就近原则躲在邻居家中,也就是卫长明这里离的远,不然他这新建的青砖大瓦房,还有这高挑的地势绝对是躲避的最佳位置。

“哗!嘭!”

“啊,房子倒了,快走!”

“扶着你奶奶往快进祠堂!”

“爹!”“娘!”“阿姆”“姆父快拉着我的手!”

村长看那接连倒塌的泥巴屋,也是眉头紧皱,他没想到今年的秋雨这么大,更没想到这户人家居然建房子的时候偷懒,外墙是土砖,里面居然是泥巴附上去的,内里是朽木,这雨水一泡就化成了泥巴被冲垮。

“我说过,建房子不要偷懒,当时我还说了村里的人可以帮忙,不过是几餐饭的事情,现在好了,你们家就住吧。”

被说的是黄老狗家,也是当年从洪来城那边逃出来的,按道理吃了亏怎么也会防着些雨水,可惜他们家的人,生性抠搜,而且还老觉得别人觊觎他们家的东西,过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等在村口就眼神防备的看着卫家村的人,当年村长就不想接收,但是其他村都分配了,他这里只能强压着不满收了人。

“唉,村长是我们的不对,那不是想着卫家村从来没有发过洪水,家里又穷,所以想着省一点是一点,也没想到会这样。”

黄老狗说的期期艾艾,满脸委屈,可是村长早就看透他们一家,当年是当年,现在家里八个汉子,加上未成年的十多岁的好几个,怎么着房子也该建的像样了,但是这一次冲垮的还有后来扩建的几间房,那也是都倒了的,就这还听说是用来给下一代娶媳妇的。

“这次就先在祠堂躲避几天,你家没出钱,家里也没有老人供奉在祠堂,就待在这走廊里,里面可不能进去,到时候被打出来闹得难看可没人帮你。”要不说他们一家不会做人,韩家那么穷,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人家也从牙缝里扣出银子把家里老人给请到卫家祠堂供奉起来了,虽然因为外姓只能供在偏殿。

而黄老狗家,这家人,祖先牌位都还在洪来城不知道哪个地底下埋着呢,逢年过节也不知道他们家供不供饭,清明节上坟的时候也不怕点不燃香。

黄老狗看着村长带人出去救援,眼神明明灭灭的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媳妇在一旁低声抱怨为什么不能进祠堂,家里的小孙子受苦了,卫家村祠堂这么大,她刚刚还看到韩家那一群穷鬼进去了。

黄老狗的媳妇也不明白当家的为什么不出钱修缮祠堂,也不请道士把祖先牌位请来供奉,他们家明明不缺钱,当年发洪水的时候,他们家人多,虽然家里房子跨了,他们路上却捡了不少东西,也没有人受伤,一路顺利的出了城。但是当家的硬是不肯和洪家那些人落户在一个村,说什么他受够小姓被排挤的心酸,想要换个地方生活。

可是他们到卫家村也是小姓啊,而且身边更是一个熟人也没有,可惜了大伯小叔子两家人都被冲散了,不然他们三家待在一起在卫家村安家也不错。

卫家村的人好心又大方,虽然后来他们看她只借不还,之后不再借给她东西,但是也没有要她把之前借的还回去。

“行了,还不带人去清理安置,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难不成一直站着等雨停?!”黄老狗听到自己这老妻一直嘀嘀咕咕的抱怨,他难不成不想进祠堂,当年没出钱,现在就是进不去,说再多也没用,卫家村的村长可不是他们以前那个村糊涂虫,看事情明白着呢。

唉,态度强势手段也凌厉,这么多人挤在祠堂,居然没有一个闹事的,他本来还想趁乱进祠堂查探的。黄老狗一家抱怨完,最后还是顶着其他村民的异样的眼光窝在了走廊的一头。

还好过了一夜,这雨终于停了,卫长明踩着烂泥再次见到村长的时候,发现不过短短三天村长就憔悴不堪,手上的烟杆只拿在手上,却迟迟不见抽上一口。

“村长?”卫长明准备把肩上的麻布袋子放下来,可惜正厅到处都是水,卫长明找不到干燥的地方。

“哦,长明来了,”村长这才回过神,“你这抗的什么?”

“谷子,给祠堂那些人的,放哪里?”卫长明听到卫二叔说村里有好多房子倒塌的,家里粮食都被泡在水里,现在都是借粮度日,他就抗了两袋谷子过来了。

“哦哦,大舟,你过来接一下。”村长有些惊讶,这孩子怎么还捐上粮食了,他是不知道卫长明受的教育,灾难来袭,众志成城,捐钱可能还要考虑一下会不会被挪用,粮食,而且是直接捐到受难人手上的粮食,那肯定是满满的捐,要不是刚刚建了房捐多了怕被人盯上,他还准备多抗几袋。

“我家果园边上刚开出的荒地上,之前想着空着也是空着,就撒了些萝卜青菜,长得不好,但是也能吃,要是不介意,可以让他们去摘,但是不能进果园。”

荒地有六十亩,一时哪里找得到那么多果树,卫长明也不着急,他每日里签到,有果树就种,没有就等着,还是沈静看不惯地荒着,就在上面撒了些种子,叶没有细管,主要卫长明不让,小夫郎正在吃药呢,累着了怎么办,只说那些菜随便长,长得不好就拿去喂鸡鸭,也不算浪费。

有菜吃哪里会有人介意,这雨下的这么大,受难的村民们粮食全部都在家里,当时雨那么急,哪里能够全部搬出来,只能找东西盖在上面,现在大家都在祈祷雨水没有渗透进去。

卫长明:勠力同心战风雨,众志成城护家园,开门,村长,我捐粮食。

村长:哎,这小孩长大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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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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