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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牢房潮湿又阴冷,石壁上渗着水珠。段飞雪靠坐在墙角,她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傍晚看到的画面——胡苏儿抱着孩子的温柔侧脸,孩子咯咯的笑声,还有那刺眼的男人。

原来所谓的刺杀,从一开始就是徒劳。她连靠近胡朔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报仇。而胡苏儿……或许此刻正陪着她的“夫君”和孩子,早已忘了她。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火把的光投进阴影里。段飞雪猛地睁眼,握紧了拳头,只有一阵脚步声,停在了牢门外。不是来审问的人。是胡苏儿一年多未见,她身形比以前高了几分,眉宇间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添了几分温婉和沉静。依然那样楚楚动人。她手里提着食盒,站在牢门外看着段飞雪,眼神复杂得像掺了水的墨。“我来看看你。”胡苏儿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将食盒放在段飞雪面前的石桌上,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馒头和一碗鸡汤,还有一些点心和水果。

段飞雪别过脸声音冷得像冰:“不必。胡姑娘武林盟大小姐,何必来牢里看我这要杀你父亲的人,污了你的眼。”

胡苏儿温和的说:“我爹说没打算伤你,只是怕你再做傻事。飞雪,这是我亲手炖的汤,我听狱卒说你没怎么吃这里的饭。”

段飞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质问:“你过来干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不满与愤怒,似乎每一个字都带着锋利的棱角,“你明明已经嫁人生子,还来假惺惺地关心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未免太虚伪了!”

胡苏儿看着激动的段飞雪平静的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义,就算我嫁人了,就不能看你了?何况你误会了,我没有嫁人生子。”

“误会?”段飞雪猛地转头看她,眼里的恨意像淬了毒的剑,“那你上午怀里的孩子也是误会?胡苏儿,一年不见,难道你又去勾引谁生下了野种?”

胡苏儿脸上的温和霎时褪去,脸颊微微泛红,段飞雪眼里的冰冷和恨意太刺人,像在提醒她,她们之间早已隔了万水千山:“你为什么老说伤人的话。他是我弟弟,叫念安。”她终是低声解释,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我娘身体不好,一直是我带着他。”

弟弟?段飞雪愣住了,心口那股尖锐的疼忽然滞了滞。她望着胡苏儿坦荡的眼睛,竟一时有些恍惚。如果不是她的孩子……那那个男人是不是也和她没有关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压了下去。段飞雪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弟弟也好,儿子也罢,与我何干?你们胡家的人,个个都擅长演戏,我可再不会上当。”

胡苏儿看着她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眼眶慢慢红了。站了起来:“就算你恨我们,也别把作践自己。把东西吃了,我先走了”

“谁要你这些施舍!是你自己犯贱,非要凑我面前。”段飞雪猛地拍她的食盒,东西摔了一地。“我爹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你现在装模作样地送吃的,是想看着我像狗一样吗?”

胡苏儿她看着地上的食盒,又看着段飞雪眼里翻涌的恨意,忽然觉得很累。这一年来,她守着弟弟,等着父亲解开谜团,盼着能有机会和段飞雪说清一切,可到头来,只换来这样的指责。

“你爱吃不吃!”胡苏儿慢慢收拾了食盒:“念安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火把的光随着她的脚步渐渐远去,牢房又陷入一片昏暗。段飞雪盯着那扇紧闭的牢门,过了很久,才缓缓低下头——地上的散落的鸡汤,还带着一丝热气。

她想起刚才胡苏儿说“他是我弟弟”时,莫名的松了口气。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将那点不该有的念头压下去。她攥紧了拳头。那点心思,怎么比得上血海深仇?不能心软,胡苏儿的过来,不过想让她放弃报仇罢了。

第二天胡苏儿拎着食盒过来,把食盒放到了牢饭外,没有多说什么,就转身。

脚步还没迈出门槛,就听见身后传来段飞雪的声音。那声音依旧冷,却少了几分尖锐,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等等。”

胡苏儿猛地回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你……”

段飞雪没看她,目光落在地上的馒头的上,声音平铺直叙:“放我出去。”

胡苏儿愣了愣:“我……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段飞雪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她,那双曾映过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一片沉寂,“你去跟胡朔说,你要亲自看管我,把我关在你的院子里。他一向疼你,多半会答应。”

胡苏儿被她说得心头一紧:“不一定,他知道我们之前的事。叫我离你远些。”

“带我走。”段飞雪移开目光,落在牢门的铁栏上,“总比关在这潮湿的牢房里强。你若不肯,我便绝食——反正报不了仇,死了也干净,正好遂了你们胡家的愿。”

胡苏儿看着她决绝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知道段飞雪性子烈,。若真在牢里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我去跟爹说。”胡苏儿咬了咬唇说道,“但你要答应我,在我院子里不许乱来。尤其是晚上……等念安睡熟了,别吵到他。”

段飞雪没应声,算是默认。

胡苏儿转身离开时,脚步有些乱。她没看到,在她转身的瞬间,段飞雪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得如同揉碎的星子,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段飞雪试图将这些纷乱的念头驱散,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牢房,再想办法逃走。

半个时辰后,牢门被打开。护卫端来一碗药说是软经散,胡苏儿眼神飘忽的说;“是软经散,你要喝了才能让你出牢房。”

段飞雪看了下胡苏儿,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护卫解开段飞雪的铁链时,她的手腕已经勒出了紫痕。胡苏儿站在牢外,手里拿着一件干净的外袍要给她:“走吧。”

段飞雪没接外袍,也没说话,径直跟着她往外走。进入庭院时,段飞雪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她知道,从踏入胡苏儿院子的那一刻起,这场以“旧情”为饵的赌局,就已经开始了。

胡苏儿的院子比布置的很温馨,廊下挂着风干的桂花,窗台上摆着青瓷瓶,里面插着几枝新开的腊梅。里屋传来婴儿的轻哼,胡苏儿脚步顿了顿,回头对她说:“念安待会要睡着,你在偏房歇着,我先去看看他。”

段飞雪看着她快步走进里屋的背影。她走到偏房门口,刚要推门,就听见里屋传来胡苏儿轻柔的哄睡声:“念安乖,姐姐在呢,乖乖睡觉……”

那声音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强装的冷漠。段飞雪进屋靠在门框上,忽然觉得很累。她本以为自己早已炼成无情剑,看到胡苏儿那层坚硬的外壳,竟开始一点一点剥落。几个护卫带她去了偏房,就抱着剑守在院门口。

偏房里燃着炭火,暖意顺着砖缝漫上来。段飞雪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胡苏儿拎着食盒,还拿了一些伤药。她先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和点心,说道:“喝一些吧,驱驱寒气。你在牢里待了这么久,小心着凉。”

段飞雪没有接过姜汤,只是盯着她,问道:“你就不怕我找个时机动手吗?趁你和你弟弟熟睡的时候,一把火烧了这院子。”

胡苏儿将碗放在桌上,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说道:“门口有护卫看着你呢,况且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段飞雪的心猛然一缩,仿佛心事被人戳中。她别过脸,声音冷了几分,说道:“别自作多情。我只是觉得,在你这里动手,更能让胡朔痛不欲生。”

胡苏儿没有再反驳,说道:“等会儿吃好饭,去洗个澡,再把伤药涂抹在手上。牢房里的味道可不好闻。”

段飞雪看着胡苏儿低声说:“我那天在众人面前那样说你,你没生气!?”

胡苏儿看着她说:“当然生气,可后面又不气了,我没办法真对你生气。”

段飞雪心口隐隐做疼,移开视线,声音淡得像结了冰:“放我走,胡朔的心思,我比你清楚。他留着我,不过是想拿我当诱饵,引我娘出来。”

胡苏儿攥紧了袖口,声音里带着点急:“可我爹说了,只要你肯把你娘找过来,他就告诉你……告诉你你爹当年死的真相。他说那事跟你想的不一样,有隐情。”

“隐情?”段飞雪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裹着寒意,“他胡朔说的话,你信,我可不信。”她抬眼看向胡苏儿,眼底的沉寂终于裂开一道缝,“但你要是真能让我离开,我去见我娘和她说——”她顿了顿,指尖掐进掌心:“我可以跟她提一句。至于她来不来,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

胡苏儿瞧见她眼中那一丝若隐若现的松动,内心有些左摇右摆:“我帮你出去,可你却带着你娘再度藏匿起来,我在我爹那边实在难以交代。”

段飞雪扯了扯嘴角,问道:“那你打算把我囚禁到何时?”

胡苏儿被这一问噎住,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襟,声音弱了几分:“我不清楚……我只明白现在不能放你走,至少当下不行。得等你回心转意。”

“哼。”段飞雪别过头,望向墙角,声音冰冷刺骨,“是等用我引出我娘,然后将我们母女俩都除掉,你爹就安心了。”

“并非如此!”胡苏儿赶忙辩解,脸颊涨得通红。

“那你就接着把我关着吧。”段飞雪打断她,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讲述他人之事。

“我不会让他害你的!”胡苏儿陡然提高音量,紧攥袖口的手,骨节都泛白了,“我爹也不会对你和你娘下手。”

“虚伪至极?”段飞雪转过头,眼底的恨意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宛如淬毒的冰棱,“我爹就是丧命在你们手中。”

胡苏儿被怼得无言以对,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段飞雪望着她那狼狈的模样,突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中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胡苏儿,你夹在中间,不过是自讨苦吃。放我走,不然就别再讲这些没用的话。”

胡苏儿望着她那决绝的侧脸,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憋闷得发疼。她明白段飞雪说的是实情,可她偏偏不甘心,偏要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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