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向野,你在里面吗?”
迟意手上黏了糖,很不舒服,整个人又被烧得很沉重,只能勉强靠在门框边支撑着晃悠悠的身体,小声询问着。
可这卫生间虽然关着门,但里面迟迟没有声音传出,而门外又挂着钥匙。
他应该是出去前不小心关了吧,迟意想到这也没体力再去等待,便悄悄推开了门。
刚将脑袋探进去,鼻间就瞬间萦绕了一股过于呛鼻的花露水味。
迟意还没来得及瞧一眼,眼前突然被一条蓝色毛巾盖住了。
他在里面狗狗祟祟地干什么呢?
迟意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径直被路向野一手推搡出去。
但不洗手不舒服,休息也休息不好,便仗着自己瘦从他身侧的空隙中钻了进来。
刚走到洗手台,余光却瞧见面前镜子里的人,像只被欺负了的大型犬,垂着脑袋靠在墙壁。脸上所有情绪都被摁下了删除键,只剩空白的、一眼就能看出的茫然无措。
呼吸又很是粗重,手上还沾着不知道是水渍还是汗珠的东西,洇湿一片。
“你,怎么了?我刚刚喊你了,你先不理我的。”
话音刚落,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便突然贴在他的耳后,还带着一丝水汽。似乎有电流从尾椎骨一路传至后颈,逼得迟意激起阵阵颤栗,竟下意识想跑走。
路向野听着告状似的诘问,一时哑然,只是稍稍往旁边移动,试图去挡住迟意的视线。
他总不可能承认刚刚只听着迟意的声音,就出来了吧……
只得重重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地冲了把脸,“刚才身上有味道,我就冲了个凉。”
迟意深知他一紧张就卡壳的毛病,而且冲凉的话,周围怎么可能一点水痕都没有,显然是在撒谎。
趁路向野垂头叹气的功夫,迟意撑在洗手台上稍稍踮起脚尖,往他刻意挡起的身后看去。
隐隐约约望到墙壁上有几道水痕,像是刚刚才喷洒上去的……
他之前不会是在鹿吧……
脑袋突然浮现出这个想法,迟意面上一热,感觉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烧起了来。
之前在床上也没碰到它吧,这家伙怎么就起来了,他那根驴货到底有完没完了,三天都不停的。
迟意双腿竟有些发软,下意识想跑,快速冲了冲掌心,想从浴室离开。
舌头却在跟牙齿打架,一时间竟紧张到说不清话。
“你你你!弄好了没有,我洗好了我先走了!你慢慢弄!”
迟意忍着晕晕的脑袋,头也不敢回地跑到卧室。赧赧地抱紧枕头将自己团成一个球,在被窝里蜷缩着,羞耻的感觉后知后觉蔓延全身。
卫生间离得并不远,细微的声响都能传入耳间。
这家伙都十多分钟了,还没结束啊……
而之前喷在耳廓上的那阵濡湿像是印在皮肤上一般,现在还引得耳朵又热又痒,搔了半天都冷静不下来。
一阵不合时宜的灼热却在小腹隐隐作祟,迟意察觉到身体的细微变化。咬住被子的一角,侧趴过来,双腿夹住枕头轻轻研磨,试图止痒。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也……
都怪他!
迟意从被窝里快速探出脑袋,大口对着空调呼吸,给自己降温。
指尖在腰腹间游荡着,试图按下那股被引诱起的邪火。
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还没缓过神,路向野竟突然回来了。
迟意迅速将手抽出来,下意识藏在身后,故作平静地起身拿起瓷缸喝水,挡住潮红的脸颊。
“你怎么不说话?”
路向野愣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先吃点东西垫垫吧,免得胃不舒服。”
迟意盯着面前他做的、圆圆鼓鼓的小笼包,整齐摆放在盘子里,还能看见深色的肉馅。
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逸散开来,像蜿蜒的藤蔓游走在空气中。
但迟意本来就发烧烧得没有食欲,又加上身上的烦热,再香的食物也是不想吃一口。
身体虚浮得很,只是稍稍摆了摆手,便没再说话。
见递过去的包子迟迟没被迟意接过,路向野犹豫了会儿,摸着后脖颈,羞赧地小声解释道:“我洗过手了。”
迟意用尽全身力气将身前的枕头扔过去,怎么又把话题扯到那上面去了!
“我又没嫌弃你,又不是没被你……过。”
路向野闻声,一阵温热爬上了脸颊,故作镇定地将手背抵在迟意额间,试了试温度,不免有些担心,“怎么又烧起来了?还是去——”
“我有点热而已,睡会儿就好了,先别让我去打针。”迟意随便拿了一个包填进嘴里,拉住他凉凉的手,贴到脸颊上轻轻蹭着。
手掌被紧紧缠上,路向野只能躺到旁边,陪迟意再睡会儿。
下意识地伸手去揽过迟意的背,慢慢将人推进他自己怀里。
瞧见被烧得通红的脸颊,胸口不免堵得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迟意才被一阵灼热感迷迷糊糊地热醒,下意识抬手摸额头,可指尖隔着退烧贴都能感受到额间的高热。
怎么还没有退烧啊……
之前被药物压下去的体温彻底烧起来了,迟意下意识摸索着窗台,想去找水喝。
可身上被烧得忍不住颤抖,水杯没拿稳洒了大半,还打湿了衣袖。
捂住“砰砰”跳着的心脏,眼神很是空洞地抵在墙壁上,瞧见路向野在床下翻找着雨衣,动作都染了些焦急,“小野,好难受啊……”
“别睡过去,现在就去诊所。”
路向野一刻都不敢停,将找出的雨衣仔仔细细地给迟意披好。蹚着水将人横抱在怀里,快速放到副驾。
下午三点,镇上诊所,
迟意泄了力气靠在路向野肩膀上,捂住刚刚做了皮试的手腕,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配药室的护士。正照着诊断单拿药,他不免有些欲哭无泪。
这个诊所扎针怎么一直都那么疼啊!
刚才还因为自己血管细,被多扎了好几下。
见她快速弹开药袋里的安瓿瓶,用针头一瓶一瓶吸出药剂,再打到药瓶里面去。
清脆的响声萦绕在耳边,迟意眯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指尖不断在床单上游荡,试图转移注意力。
直到瞧见她拿着塑料篮子朝这边走过来,迟意这才忍不住小声商量道:“小野,我有点舒服,吃药就行,能不能走——”
“走什么走?你这都快烧到39度了,还不打针?”
话还没说完,左手就被来扎针的护士快速抽了过去。
边说着边将皮筋系到手腕,很是熟练地拍了拍手背。涂好碘伏慢慢找着比较好扎的静脉血管。
被按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不禁叹了口气,直接说道:“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先让你对象给你挡着眼睛。”
迟意见她拆开紫色针头的塑料管,拿着针头就要扎上来。
顾不得多余去思考,快速侧身将脑袋埋进了路向野的颈侧,紧张地闭上眼睛,做好被扎三次的准备。
一阵刺痛顿时从手背上袭来,身体被烧得很是敏感,反倒放大了痛感,咬紧嘴唇小幅度吸着凉气。
听见胶布撕开的声音,迟意叹了口气,卸了力气靠在路向野身上。
幸好,这回一次就扎到了。
路向野安抚性得在背上轻轻拍了拍,摞了几个枕头放到迟意后背,示意他躺下。
手掌挡住锁骨处的红晕,起身调慢了流速,眉头却依旧皱得很深,“稍微休息一下。”
脑袋被烧得稀里糊涂的,迟意乖乖躺下,攥着他的手不知不觉又浅歇了一小会。
可刚刚有一点睡意,却因之前喝水喝多了,顿时萌生了个想上厕所的念头。
但针还没打完,去的话也得让路向野陪着,怎么想都有些丢脸。
而且在家里还发生了那件事……
迟意只能小幅度地在床上翻来覆去,试图转移注意力。可盯着药瓶缓慢的滴速,不禁有点绝望。
三个吊瓶,现在连一个都没打完,这得忍到猴年马月啊……
察觉到迟意不自然的小动作,路向野还以为是他口渴了,便将矿泉水解开递到嘴边,却被迟意一手推开。
迟意看见水瓶,更是染上了些焦急,指尖不断摩挲着耳垂,红得看起来像滴血般。
“……小野,我想上洗手间。”
路向野闻声,快速垂下头,嘴角没忍住轻轻扬起,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一些,起身将架子上的药瓶取下,扶着迟意去了卫生间。
有这么好笑嘛……
迟意赌气似的进了卫生间,可着诊所比较陈旧,没有能挂药瓶的地方。
只能让路向野转过身去,在门口举好。
顺着门缝偷偷瞥向他的背影,看他老老实实站着,这才磨磨唧唧地解开裤带。
明明之前在公共卫生间上厕所也没什么的……
迟意扶着愣了半天,也还是感觉不太好意思的。只能凑到门缝边,小声商量道:“你能不能把耳朵也捂住啊?”
“……可以,但我只有一只手。”
路向野问面上一热,随意盯着地上的砖缝,说话不过脑子地问道:“或者,需要我帮忙吗?……我都看过了。”
“不需要!你别转过来!”
迟意面上一热,羞赧萦绕在心间,顾不上面子什么的,只得将厕所的门轻轻虚掩上。
整个人愣在原地,脑袋里顿时浮现出他进来,带着薄茧的手扶住那里,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
想象的吐气似乎真得吹到了耳垂。
迟意光是这么想着,下身顿时一紧,快速解决出来,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脸颊红得要命。
咬紧牙关,脚步虚浮地走到洗手台边,余光瞥见面前的镜子,自己整个人红得像个煮熟的虾。
而路向野的手机却在这时间响起铃声,“奶奶,怎么了?”
“小野你去哪里了?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来认亲的,我耳朵背。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你一会儿回家一趟吧。”
听见奶奶有些无措的语气,迟意缓了缓睡意,小声问道:“家里怎么了?”
“有人来认亲?大概又是哪家八百年不联系的远方亲戚过来借钱的。”
路向野原本平静的心脏被揪起,害怕奶奶出什么事情,但迟意一个人在医院又不放心,毕竟每次离开,都会出现觊觎他的人。
“你先去帮奶奶吧,我会乖乖在诊所待着的,我都退烧了。”
迟意看他脸色沉重,心底清楚村借钱的穷亲戚很难缠,之前还当富二代的时候就被出了五服的亲戚打扰过。拉过他的手掌在额间碰了碰,让他放心去。
路向野握紧了手机,盯着那双潋滟着波光的眼睛,“要是碰到麻烦,及时联系我。”
迟意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以后会看不到他了。
便凭本能便踮起脚尖快速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下,试图给他一些安慰,“你小心一点。”
“好,等我回来。”
嘿嘿嘿给我自己写开心了……不敢h了哈哈哈
快来人跟我一起谈论!下一章小野就要拿到真身份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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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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