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森树理，术式名为……什么情况？”
中森树理捂住耳朵，目光转向严肃起来的班主任。
突兀响起的蜂鸣声穿透力极强，混合着喇叭里不时出现的闷响，震得人后槽牙都在发酸。
从中森树理进校报道到今天开学迎新，6天时间里，她未曾听到过类似声音。
学校总不能用这段警报给新生开欢迎仪式？
发现人高马大的班主任老师没理她，中森树理再度开口：“这是警报？今天临时安排了演习？还是校内发生了突发情况？”
火灾、枪击、入侵事件……一种种差劲的可能性从中森树理脑中划过。
在学生们的紧张注视下，夜蛾正道迅速走到窗边查看情况，随即看向两人：“是警报声，只有出现紧急情况才会播报这段警报。入学仪式先暂停，我会将你们送到行政楼，你们两个就……”在校长办公室等着。
夜蛾正道话未到头便住口，被新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邦邦”声似乎是敲击木板发出的声音，还有一道男声在喊着什么？”家入硝子凝神静气，却无法在蜂鸣声的干扰下听清内容。
三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中森树理眯起眼睛，竭力忽视周遭的刺耳蜂鸣，在某一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词。
“‘敌袭’？说的是敌袭！”
从正南方向传来的轰鸣盖过中森树理发出的声音，却盖不住夜蛾正道逐渐差劲的面色。半空中开始闪烁的蓝色光亮之际，走廊上也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教室门被猛地拉开，探进半个身子的辅助监督扶着门框喘气，已经顾不上自己领带歪斜的不整模样。他声音急促道：“高专结界受到不明咒灵攻击，疑似咒灵。经‘窗’初步判定，咒力级别在二级到一级之间，数量还在增加。
藤原校长已经开启学校防御结界，要求我们通知所有在校咒术师立即前往正门查看情况。家入同学请随我一同前往校长办公室！”
中森树理：“……”那她呢？她存在感这么低吗？
听到指示，夜蛾正道即刻就向着门外走，在越过辅助监督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中森树理。
没被安排的黑发女孩像是已经吓傻，呆呆地手指自己，满脸写着问号。
夜蛾正道皱起眉头：“那中森树理？”
辅助监督一愣，头上汗意更甚，急忙找补道：“是我说漏了，中森同学……中森同学也一起去校长办公室。”
中森树理听见这话默然无语。
听懂了，安排的时候就没想起她这号人。
夜蛾正道似乎安心下来：“你们两个，赶紧跟着中岛监督去藤原校长那边。”
中森树理朝班主任露出感激微笑，指尖却扣住讲台边缘不放。
【去不得！】
若真是敌袭，校长室这种中枢神经必被攻击。届时，她这种有战斗能力的学生有可能会被组织起来抵抗。真发生冲突打起来，她还能藏得住？
躲在校长办公室还不如到冲突爆发点附近观察情况，有了判断依据不说，还能打能走，机动灵活。
既打定主意，说干就干。
中森树理带着忍耐神色跟到一楼，随即拉住辅助监督的袖子，憋气憋得面色通红：“中岛先生，我确实是忍不住了，我想去洗手间！”
“这种时候？”闻言，中岛监督满脸惊慌：“中森同学能忍耐一下吗？行政楼也有洗手间。”
“不行，要出来了！”中森树理抛弃面皮，捂住肚子双腿打颤：“您带硝子先去吧！我知道校长室在哪，我解决完就过来。”
看辅助监督还想说什么，她急切道：“硝子的安危更重要，您得先带她去避难！”硝子可是珍贵的奶妈，学校敢拿她开玩笑么？
这话正好切合辅助监督的心理，他踌躇两秒便作出决定：“那我先安置家入同学，中森同学注意安全，情况不妙的话还请不要乱跑。”
离开前，中森树理鬼使神差般回头。家入硝子安静站在辅助监督身边，不置一词。
双目交汇之际，家入硝子微笑起来，无声开口说着什么。
是什么呢？
是——
【“中森，小心点。”】
空中轰鸣声不断，动静愈发大起来。中森树理来不及多想，拉开窗户纵身一跃，贴着楼房边的阴影前行，迅速朝学校围墙奔去。
校内地势平摊，一单防护结界碎裂或失效，任意一个制高点都能对近地面造成有效打击。想要搜集情报，就要找环境复杂易于隐藏的地方。
刚好，校外就是广阔的山林。那里生长着高大的乔木，枝叶繁茂，哪怕是白天也不怎么透得进光亮。
刚进林子，中森树理便放松了些——这类茂密的森林气味驳杂、自然响声也多，是极佳的隐蔽环境，也是她最熟悉的战斗环境之一。
“这要是在异世界，我早跑了，哪还有反向冲刺的事情？”
中森树理越过某块嶙峋巨石，心道活久见。这还是第一次无需分神辨认方向，半空中不时爆发的轰隆声便是最好的指引。
只是越靠近战斗地点，中森树理月疑惑。
【真的是敌袭吗？】
林叶缝隙间，偶尔能看见几乎垒成黑云的咒灵群快速通过，又从另一边绕回。不像是在共计结界，反而像是在追逐什么东西。
那更奇怪了——
以咒灵的智商，能做到群体出动、有序对敌？
中森树理带着满脸问号，轻灵攀上一棵粗壮的树，缩在茂密的树冠中。
前方不远，伫立着眼熟的朱红色鸟居。更远处，是灰黑色的“云团”。
中森树理轻轻拨开树叶，凝神看向半空中的黑影。
最显眼的，是如云般聚集的咒灵，他们猛地向前冲锋，却如水流撞上河中大石，被迫分割成几股穿行。
【那是……人？】
浮在空中的人？
她立刻向另一边张望，在明媚阳光的辅助下，确认那只模样神似鳐鱼的咒灵背上也有个人。
“内讧？还是乌龙？”中森树理拍拍树枝，仿佛在和森林对话：“这学开得真有意思！”
————————
紫色的血雨从三十多米的空中喷洒而下，滴在高专结界上，化作黑色雾气。
白色头发的少年保持两指扣合的姿势，兴奋道：“喂，奇怪刘海，你能召唤的咒灵应该不止这些杂鱼吧？”
墨镜后，晴空般的蓝眼睛露出几分兴味，“放马过来！”
在白发少年对面，黑发黑衣的男性收拢好侥幸逃回的蝗虫咒灵，回敬道：“是不是杂鱼你自己清楚，如果没有感到威胁，你会像开始那样站着不动。”
许是损失太大，黑发少年脸上带着丝难以掩饰的肉痛。但他脸上没有厌恶，反而带着遇见同龄强者的兴奋。
对着白发少年不断发出的引战试探，黑发少年已经没有战斗刚开始时被取外号的愠怒。他沉声道：“那是什么奇怪的指代？连‘你’都不会用吗？”
“诶~”白发少年仿佛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指责，亦或是完全不在意，对话兴致极高：“那来交换名字吧！老子是五条悟，你呢？”
“夏油杰，幸会。”
随着答复一同到来的是一只青色大手，重重抓向五条悟。随着距离拉近，小山一般高、通体青白色的独眼咒灵从黑洞中走出。
夏油杰退去鳐鱼咒灵，站在独眼咒灵头顶。他看向被独眼咒灵抓在手中的五条悟，没有放松警惕，再度数个黑色空洞，隐隐锁定五条悟，“就这么被我抓住？你打什么主意？”
五条悟笑得轻松：“依呀~这不是看你有想问的吗？”
夏油杰挑眉：“你会这么好心？那你解释一下你刚才想干什么坏事？学校都急到直接拉响警报了。”
“嗯？”五条悟的表情从兴奋转向无语：“好无聊的问题，老子超罕见有问必答，你就想问这个？”
蓝色的光透过咒灵指缝，将抓住五条悟那只手臂切的四分五裂。
“刚开始的警报声可不是老子触发的，后续的警报和结界我们两个都有份。”
晴空色的眼眸对上夏油杰逐渐呆滞的面孔，五条悟向下一指，发出恶魔嘲笑：“杰对吧？你要出名喽！”
下方，结界正在缓缓消散，林中校园显得平和而宁静。也正因此，那道雄浑的男音显得如此清晰，咬字清楚到夏油杰想装听不见都不行。
“混小子们！立刻下来！”
————————
中森树理强忍着喷笑的冲动，死死抿住嘴唇。
如果不是还在隐匿，班主任又在不远处，她都想直接给空战二人组鼓掌。
咒灵那碎裂的手臂肉块在重力的作用下直直落地，刚好砸中三根鸟居，连带着还砸断了她绑固定在另一棵树上的念线。
这下隐患完美解决，中森树理的锅也成功传递出去。
可不正是皆大欢喜？
甚至新同学都不必担忧被退货。需要烦恼的，就只有他们这位接手刺头的班主任罢了。
想起这几天刻意迷路、到处搭话得到的讯息，中森树理直接给新同学敲了个检验合格章。
须知咒术师一直处于稀缺状态，高水平咒术师更是少。只要没有大问题，咒术界权力机关大概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能役使一级咒灵的咒术师该什么水平？什么掌权人会把这种人才往外推？
中森树理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从天空缓慢下落的两人，给弘树看现场直播。她的弟弟显然对这种情况也无语至极，回复的邮件里只有一串省略号。
在夜蛾老师的怒骂声中，中森树理忽然想起未到场的家入硝子。
三缺一怎么行？赶紧来认识同窗啊！
带着这种念头，中森树理再次点开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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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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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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