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正常上过学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面面相觑，同时确认某人不正常——谁上学注意这些东西？
打出triple kill的当事人满脸期待，上课的老师却讷讷不言，气氛顿时尬住。
夏油杰听了半天，只觉涉及钱的话题有些艰深，又似乎没有什么追根究底的必要，于是试图转移话题道：“听夜蛾老师说，我们会在一个月后陆续开始完成任务……”
他顿住片刻，完全忘记今天这位老师的姓氏，只能硬着头皮问：“老师知道具体安排吗？比如任务人数和地点之类的？”
未等这位弱气辅助监督回答，夏油杰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他四下一看，压力来源正是拉高墨镜盯着他猛瞧的白毛邻桌。
五条悟不满极了：“这个话题就这么过了？”都没人问老子知不知道，就这么过了？
他在靠窗位置凹了半天造型，就这么被直接略过？杰这家伙把他当空气？
还有……
“明明满脸想知道的表情，没得到答案不再努力一下？”五条悟咧出一个恶劣的弧度：“树理？”
中森树理被这骤然亲近的称呼雷得打了个抖，想说叫她中森就好，又怕这少爷不高兴后继续做浪，于是夹起嗓子道：“嗨依~五条君说得对，所以五条君知道答案？”
巧了，虽长到这岁数还没有接触庶务，但作为顶层的一员，五条悟还真清楚咒术界和霓虹政府的关系。
凹半天造型终于如愿万众瞩目，五条悟也不卖关子：“高专的办学经费由霓虹以及东京都、京都府地方机密费用负担。
大概可以理解为包含教育经费在内的各项费用由官方划拨给咒术总监部，由咒术总监部进行管理和发放。”
事实上，总监部建立之初的经费由国家和地方财政共同承担，全额拨款。只是后来拨款经费的增长幅度远追不上货币贬值速度。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总监部逐步开放通道，接受御三家、财团和社会资金。但不可否认，官方仍是咒术总监部组建和运转最主要的支撑。
五条悟说得没那么明白，但中森树理已经从这些话里抿出线索。
钱是最简单的切入点，可以引申出许多讯息。她从学费入手，就是想知道，东京咒高怎么就有如此底气，在非义务教育阶段一视同仁地免学费。
不要学费，那就是有其他渠道来钱。给钱的，才是真老大。
猜测得到确认，中森树理也不吝惜感激的眼神，彩虹屁不断向五条悟奔去。
再回身，笑容便悄然隐去。中森树理低头翻页，掩住自己发亮的眼神。她隐隐摸到了咒术界几方势力的兴起与衰弱——
或许最开始，总监部在官方扶持下成功打压御三家、整合管理咒术界。但几十年过去，新地头蛇生出了其他心思，试图掩盖官方的痕迹。
从结果看，总监部对外承担的功能其实和警视厅一样，主要是维持治安，只是方向略有差异。
不同的是，咒术师和辅助监督们作为承担功能的重点部分，不识霓虹政府，只认咒术总监部。
若事实如此，这个故事也太典了！
很难想象霓虹政府没有意见。
待中森树理回过神来，今日教师已经将前几届的初始任务安排讲到尾声。提问者夏油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非常认真。
中森树理伸长脖子，试图偷窥没听见的部分，却见夏油杰将笔记本向她这边一推，轻声说：“我记的很简单。”
【班主任带队、双人搭档、三级咒灵……至少二年级生是这样。】
确实记的简单。
那么，他们这个班的初次任务会是三人共同执行吗？
“谢谢。”中森树理回身坐正，再次露出感激眼神。
————————
上午课程结束，食堂二人组走到教学楼门口拉伸筋骨，抛却一身上课带来的无聊。
“喂，杰。”五条悟保持着拥抱太阳的姿势转头：“你说她们要去哪？”
夏油杰顺着五条悟转头的方向望去，发现女生们走的方向不大对。
那是侧门方向。
和一路铺就青石阶上山的正门不同，东侧的小门连接的道路是开给后勤人员的进出通道。虽然那条路过轿车考验技术，还需驾驶人自己穿过一段青石道，但到底大部分路段铺了水泥，方便通行。
在好奇心驱使下，两人几步跟上明显偷跑的女同学。
夏油杰不紧不慢地跟着：“今天下午还有课，你们要去东京吃饭吗？”
中森树理早就察觉二人鬼祟跟来，却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同人纠缠上，尤其是跟五条悟。她看向家入硝子，眉头微扬，示意自己先去取车，让硝子应付一下。随后头也不回，迅速离场。
家入硝子则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两人。
想起那短暂的校职工换班窗口期，家入硝子不想放弃好友带来的放风机会。她当着两人的面掏出烟盒，恹恹神色重新出现在脸上：“只在附近的小店试试味道，是中森从辅助监督那里得到的推荐。”
棕发少女呼出一口烟气，毫不意外看见五条悟后退半步：“你们今天是打算去尝职工食堂，还是夏油下厨做吃的？”已经到午饭时间了！你们两个赶紧走人！
“为什么不是老子下厨？”听见这话，五条悟颇有些不忿。
“你？嗯……”
家入硝子陷入沉默了，开始考虑说真话会不会伤害同学感情。
车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家入硝子转过头，发现中森树理已经推着自行车走近，还将她那辆递过来。
答话刚好结束，两个女生再不想浪费时间，向男生们点头示意：“那我们就……”先走啦。
话还没说完，五条便饶有兴致得蹭到家入硝子旁边：“这就是脚踏车啊？”
迎面袭来这样一双闪闪发亮的天空色眼眸，家入硝子酝酿到位的告辞突然卡壳。
中森树理在一旁扭头闭目，内心直叹这脸竟还能放闪。
也是，只要五条不做出什么奇怪行径，他那张脸能放闪应该是基础操作。
看美人的癖好发作，中森树理偷摸抬头，多看了几眼，又在五条悟看过来之前把头扭回去。
如果不是那双有着类似“看破”功能的眼睛，她真犯不着躲帅哥。
又因为这两个男生抱团，中森树理也没办法明目张胆地观赏夏油杰。
作为“被攻击对象”，家入硝子显然被闪得厉害，思维陷入迟滞。
就在家入硝子大脑卡壳的几秒时间里，她左手一空，头盔和自行车不翼而飞。
一招得手，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坐上自行车，也不管这东西和他身高不大相配，仗着腿长难摔，在场上歪歪扭扭得动起来。
中森树理拍拍好友肩膀，安慰道：“没事，那家出餐快。或者等会儿我们把车藏林子里，我带你翻墙回来。”
她抵住硝子的后腰，当着另一个黑发同学的面做出暗示：“再不济，下午可是体能课，夜蛾老师出任务还没回来呢！”
夏油杰瞪大了眼，没想到能中森嘴里听到这话。
这不就是在说迟到或者逃学？
“怎么？从没干过这种叛逆的事情吗？”家入硝子把烧完的烟放进灭烟器，暗叹横生波折。
她上下打量夏油杰，似乎在评估这个留奇怪头型、戴耳扩、穿阔腿裤的家伙是否能守口如瓶。
就在几人旁边，五条悟正满场乱走S线。他仗着视角逆天，轻松获取到另一边的情况。
对中森树理的逃课暗示，五条悟十足新奇。他这样的行动派，最不缺想干就干的动手能力。
于是，在这边三人对峙尚未结束之时，五条悟明目张胆地开溜。
这才没过几分钟，他已经能把S线骑成直线。腿上稍一使力，粉色的脚踏车便向侧门爆冲而去，将家入硝子等人的疑惑声甩在身后。
“老子去前面等你们~”
中森树理：“……”
家入硝子：“……”
夏油杰：“……”
救命！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还有偷车的贼啊？！
中森树理迅速回过神来，立即向家入硝子使眼色，示意现在这情况更好——有两个武力值相当的男同学在，其中一个身份地位还不一般，硝子私自跑出监控区域这件事即使暴露，最后也大概率不了了之。
家入硝子秒懂，眉毛一竖，扭头盯住夏油杰。
赚他入伙！！！
夏油杰见状暗道不好，闭眼就想走，“手机要没电了，我先走一步……”
“站住！”家入硝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进行拦截，一把薅住男同学，拿出自己救人时的气势，把武力值爆棚的夏油杰压制得无法动弹。
中森树理在旁边搭腔：“这可怎么办？用脚走浪费的时间可就多了。夏油，你说五条这债你打算怎么还啊？”
他还？讲不讲道理？！
夏油杰刚想抗议，就见两双兔美酱犀利眼盯着他，让他不由得生出一种没教好孩子的愧疚。
不对！五条和他没关系！他愧疚什么？
在场唯一的乖学生被迫加入逃校大军，给两个女同学当车夫。
至于吃饭怎么真的演变成逃课，夏油杰也不想的。
只是春日和煦，风也温柔。两个女孩开心俯瞰下方景色，欢快讨论变更行程。
这样一个非常美好的下午，也没必要破坏。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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