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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走马上任

晨曦微露,碧空如洗。

宋玉身着一袭素雅袍服,长发仅以一根紫色发带简单束起。她身姿挺拔,步履从容,清雅脱俗的气质在恢弘的殿宇间显得格外醒目。

神兴宗,这名副其实的鑫盛王朝柱石,其宗门之宏伟奢华,丝毫不逊于皇宫。琉璃碧瓦在日光下流转着璀璨光华,雕梁画栋极尽精巧,汉白玉石阶宽阔洁净,一路延伸至云雾缭绕的深处。宗门正门巍峨雄伟,却常年紧闭,唯有在重大庆典或迎接皇室贵宾时才会开启。

平日,宗门之人皆从侧殿通行。

授业先生们步履匆匆,自迎华殿出入。学员们则经由安华殿往返。而如宋玉这般负责修撰典籍的后勤文职人员,则需绕行至更为僻静的静华殿。而前往静华殿的路途稍远,需经过前两殿的宫门。

一路上,只见人流如织,气象万千。

行至安华殿附近,满目朝气蓬勃。学员们衣着各异,区分着不同的身份。身着烟墨色袍服的,多是外门普通弟子及少数优秀外门弟子。而内门弟子,无论是深修还是浅修,服饰则多以余白或千山翠为主,雅致非凡。有些极受恩师器重的弟子,甚至被特许穿着纹样更为繁复、用料更为考究的华服,令人目不暇接。

宋玉身着的素雅袍服,乃是宗门教师级别的制式。尽管她面生,又属后勤编修,但沿途遇见的学员们大多还是会停下脚步,恭敬地向她行礼,尊称一声‘先生’。

听到别人对她这一声称呼,宋玉心中便不由得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自得与暖意。她想起早已离世的母亲,昔日亦是紫微宫中受人敬爱的先生。如今,自己虽路途曲折,终究也算是女承母业了吧。

步入‘澹书院’,只觉文静雅致,处处透着书香墨韵。

庭院深深,廊庑回环,庶士助手们怀抱书卷资料穿梭其间,步履虽急,却落地无声,显是规矩极严。见宋玉身着修撰袍服,众人虽面露讶异,仍恭敬止步,躬身称‘先生’。

宋玉微微颔首回礼。

正当众人低语猜测这位陌生修撰的来历时,一位身着花青色官袍、腰系名贵玉佩与香囊的中年男子笑盈盈迎上前来。

“瞧瞧这通身的气派!到底是宋缘表兄教养出来的姑娘,如今在澹书院当值,可是给我们宋家光耀门楣了!”他腰间和田玉禁步随着动作叮咚作响,熏人的苏合香气几乎要将人裹挟。

宋玉略退半步避开接触,袖中指尖悄悄掐住掌心维持清醒:“侍读大人谬赞,下官初来乍到,还需前辈们多加指点。”

“唉!”男子佯装不快,“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我是你表叔啊,你不记得我啦?小时候,我还给你买过糖葫芦!”

宋玉当然认识他,确实是表叔宋翩。

不过,宋翩一家历来显赫,向来瞧不起宋玉家清贫。早年宋玉随宋缘在外奔波,与亲戚少有往来。后来宋缘海上遇难,家中设灵,宋翩也只遣人吊唁,本人并未亲临,推说事务繁忙。

此时他面露憾色,连声道:“当初未能亲临悼念我兄弟宋缘,实是遗憾,侄女千万莫要介怀。”

宋玉口中应着‘不敢’,心下却清明。宋翩身为澹书院侍读,官高一级,彼此又无大怨,虚与委蛇便是。

宋翩对她入职显得异常热心,亲自引她去见掌院,一路喋喋介绍,言语中透出此处清闲少争,是个安逸之地。

途中遇见侍讲大人洛分,此人清瘦寡言,面色阴沉,邪气隐隐,看上去与谁都不对付。连宋翩上前招呼,他也爱答不理,更未看宋玉一眼,只冷哼两声便径自离去。

宋玉也曾听说过这人,他是个极有才华之人,所作诗词乃神兴宗文艺科籍教材典范。只是他这人在盛徽宇当政时期,所作诗歌辞典多是称赞盛徽宇的作品,现下轮到了盛徽泫当政,为表忠心他不得不将自己多年心血所作付之一炬,以至于他现今总是神色郁郁。

“别管他!”宋翩对宋玉嘀咕,“这人现在身份敏感,以后见着他,躲着点!”

宋玉回应着点点头,想来皇权更迭,各部人事动荡,人人自危,对同僚心存戒备也是常情。

清翰楼乃掌院临资远办公之所,楼中设大堂,亦是议事之地。临资远早已候在此处。

檐下的铜铃在晨风中轻响,临资远站在满墙典籍前转身,湖色杭绸直裰映得他眉目间的那道竖纹更加明显。

“可把新的修撰盼来了。”临资远来到桌案前坐下,执起紫砂壶斟茶,白汽氤氲了眼底神色,“早些年曾听太上皇夸宋修撰整理的南洋海图别有巧思,连兵部那些老学究都拍案叫绝。”

宋玉垂首时瞥见案头有议案朱批未干,墨迹深透纸背,“掌院大人抬爱,下官不过拾人牙慧。听闻大人主持修纂的《天火河改道议》才是真知灼见。”

临资远笑纹渐深,“说起来巧得很,今早皇上刚问起‘十八湾’贡船航道的事,宋修撰且将桌案设在那处。”

说着,他起身,推开身后雕花槅扇,指着庭中紫藤架边上的小院,“那是‘清翰庭’,既清净,又方便随时传唤。”

宋翩突然抚掌插话,“妙极!贤侄女且看,抬头是百年紫藤垂香,低头能观池中锦鲤。比我们这些老朽闷在楼里强得多。”

说来好听,这地方偏僻不说,离藏书馆也远,平时要找资料得跑半个澹书院,且又是在临资远的眼皮子底下……但宋玉只是垂眸笑了笑,毫无异议,听从安排。

对于她的反应,倒是让宋翩有些意外,悄然看了一眼临资远,见他抚须满意,宋翩便也没再说什么。

清翰庭虽不及清翰楼那般巍峨宏大,却西面临湖,推窗便可览潋滟水光与远山如黛,景致清幽怡人,这样看也算是一处雅地。

宋玉步入庭中,为她分派到两位庶士助手早已垂手恭候。

宋翩扬起下巴,得意道:“瞧,这可是我特意为你挑的庶士。”

宋玉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宋翩这老登没憋什么好屁。

左边那位颇为打眼,皮肤白净、体态微胖,一脸福气相,眉宇间自带十成十的养尊处优。虽穿着庶士的统一衣装,但那料子明显是高价定制,光泽细腻。束发的带子绣着金线,腰间的锦囊更是明晃晃的金丝织就,周身张显他财力过人之处。

“卫福宁!”宋翩高声点名。

这位白胖的男子一步前,拱手行礼,动作间流露出习惯性的优哉游哉。

宋翩对宋玉低声说:“这胖子原是个外门弟子,奈何家里实在太富,砸了重金塞进内门。修为嘛……浅是浅了点儿,但胜在多金好用!”

宋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想,关门修书要的不是修为,更不是钱财,而是脑子。看这卫福宁眯眯笑的样子显得没心没肺,看来是没有的。

“苏薏藤!”宋翩又叫道。

另一位姑娘应声而出,她面色苍白得像纸,身形又特别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原地飘走。同样是庶士服饰,她这身却洗得发白,肩头还打着补丁。针脚是细密,可惜再好的手艺也遮不住那股寒酸气。

宋翩又低声对宋玉‘贴心’地补充,“别看她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字写得漂亮,记性也不错!之前在藏书馆干活,找资料是一把好手!”

宋玉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姑娘站都站不稳,还能找资料?别找着找着把自己塞进书架缝里吧?

宋翩呵呵一笑,拍了拍宋玉的肩,语重心长道:“大侄女,这两位‘人才’可都是表叔我精挑细选的……日后,必定能为你‘分忧解难’!”

“那谢谢表叔了。”宋玉话音感激,眼神却死得像看了一场人间惨剧。

宋翩浑然不觉宋玉说话阴阳怪气,反而被她这‘真诚感谢’打动,摆手笑道:“不客气不客气!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表叔!表叔一定帮你帮到底!”

宋玉弯起嘴角,笑容尽是苦闷。

一日协作下来,清翰庭内可谓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卫福宁显然是被伺候惯的主儿,莫说整理浩如烟海的典籍,便是递本书、搬摞卷轴,也显得笨手笨脚,不是碰倒了笔架,便是被自己的衣带绊个趔趄。问他什么,多半回以“这个……先生,家中仆役未曾教过”或是“此等俗务,何须亲为”,甚至想呼唤自己的仆婢进来帮忙,那又不合规矩的事,他便急得跳脚。

苏薏藤倒是态度积极,眼明心亮,知道该做什么,奈何体弱力微,心有余而力不足。让她搬一沓稍厚的书册,便气喘吁吁,步履蹒跚。欲查找高处的卷宗,即便踮起脚尖也难以触及,反而好几次带得梯架摇晃,险象环生。

于是,庭中常见景象便是宋玉指挥若定,却如同对牛弹琴。隔福宁袖手旁观,偶尔帮忙却越帮越忙。苏薏藤满场奔走,气喘吁吁却收效甚微。不是找错了年份的档案,便是将不同类目的书册混作一堆,更有一回,卫福宁好意想去沏茶定神,却险些打翻烛台,燎了半册古籍的边角,惊得宋玉冷汗涔涔。

直至日影西斜,三人忙得晕头转向,汗流浃背,然而定睛一看,庭内书籍散乱依旧,案牍堆积如山,竟是无一事真正妥帖完成。堪称无效忙碌的典范,徒留一室狼藉与三人面面相觑的无奈。

好在临近下职时分,一片忙乱中竟偶遇故人。见旧友并未因皇权更迭而卷入风波,依旧安然无恙,宋玉心中顿感一丝宽慰。

“陶戈,好久不见!”

陶戈比之从前更显意气风发,早前便听闻他得良师举荐,如今已入了咨政司,虽眼下只是最基层的中书舍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前途无量。

陶戈笑容真挚,眼中闪着热切的光,一如从前,“我家中已备下薄酒,就等你了!夏晶和夏莹可是时常念叨着你,很是想念!”

听到夏晶和夏莹的名字,宋玉心头蓦地一软,浮现出那两张温暖笑颜,多日来的紧绷心绪仿佛瞬间找到了依托,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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