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之后的整个下午都没再回来,所以又变成了林葳薇和李杰坐在一起。李杰在导戏的时候脾气算不得多好,有时候演员ng几次之后李杰一定会大声喊那个演员的名字,面露怒色,把人叫到旁边。
手里拿着剧本,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晃动手里的剧本,言辞厉切。
林葳薇这时候会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一定会被李杰cue到,“你自己看看,这剧本里是这么写的吗?你问问林编剧,台词是这么念的吗?没学过声台形表啊?你说对吧,小林。”
林葳薇只能硬着头皮回上两句,李杰倒不是真的为了听到她的回答,只是为了多个人来应和他的观点罢了。
跟组的第一天终于在晚上七点结束,林葳薇觉得很奇怪,明明也没做什么但就是觉得很累,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酒店。
今天基本都没打开过手机看过,没想到手机里会有那么多信息。聊天软件里的第一条未读消息来自她的母亲,何女士。
“蕊蕊,叮咚的猫条你放哪儿去了?”林葳薇看到这条消息的第一反应是:叮咚才是你心里的第一位啊?明明自己的女儿已经工作了好几个月了,却从来没过问过。这对吗?
不过何女士对自己一向散养,从来不过问自己的学习,高考填报志愿时自己擅自选了编导专业也没问过一句。林葳薇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不死不疯,不论干什么何女士都不会当回事。
林葳薇把何女士的消息回完后,把手机放到一边。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不想看剧本,不想构思新故事,也不想看前几天刚刚看完一半的书。就想这样躺着。
没躺几分钟,酒店房卡解锁的声音传来,林葳薇刚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
她起身后,刘萧云刚好走到床边。
林葳薇还是和昨天一样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刘萧云也笑着回应。不过这笑意里带着一丝揶揄,林葳薇心思一向敏感,她觉察出刘萧云还有其他话要和自己说。
“跟组编剧累不累啊?我看你今天一直在李导旁边看演员演戏,在他旁边坐着压力大不大?”刘萧云放下肩上的挎包,笑着问道。
“不算累,主要就是给他打下手,有时候解释解释剧本。”林葳薇以为她要问一些很难的问题,听到她的问题也松了口气。
“今天一开始跟在李导身边的那个场记小哥,我看你俩倒是聊得挺好啊。”刘萧云想问的可不是关于李杰那个笑面虎的事,那有什么意思。
刘萧云忽然问起谢琰,林葳薇有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在她看来,那根本算不上“聊”,更像是完成一项冰冷的流程。
林葳薇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措辞,想着尽量得体一点:“李导让我协助他把片段和剧本对好,做下标记。纯粹是工作交接,他……话很少的。”
“干嘛这么紧张啊?”刘萧云笑道,“不过你说得对,那位场记小哥是出了名的‘人形冰山’,除了工作基本不跟人搭话。没想到李导会让你去跟他对接。但他那张脸是真帅啊,跟崔晋都不是一个风格,是那种……啧,生人勿近的帅。我看他能跟你聊上几句,已经很稀奇了。”
“他不是‘聊’,是核对。” 林葳薇下意识地纠正道,脑海里浮现出谢琰那双只专注于监视器和剧本、几乎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整个过程就像给电脑输入指令然后得到反馈一样,高效,但毫无温度。”
刘萧云听到林葳薇这番带着点技术宅风格的描述,笑得更意味深长了:“哦——‘毫无温度’?你观察得这么仔细啊?”
“是吗?还好吧,可能是我比较喜欢用一些夸张的修饰语来形容吧,倒也没有多仔细。”林葳薇只能把话王自己身上引,这才勉强结束了关于谢琰的的话题。
剧组的工作群这时发了第二天的工作内容调整,林葳薇和刘萧云同时拿起手机来看了看。
林葳薇一看上面的内容就皱起了眉头,原本是拍到晚上六点的戏份,这次又加了两场戏,直接排到了晚上11点,为什么要忽然加这两场戏,为什么啊?
林葳薇的心里在咆哮,脸色算不得好。
一旁的刘萧云就淡定多了,看完消息后就把手机放到一边,起身去拿包里的充电器。
她转头看到林葳薇的表情后,笑了笑,开口道:“如果刚来剧组可能都无法适应剧组的随时的安排和调整,今天一个安排明天可能又是另一个安排,有时候可能会拍到半夜也是有可能的。”
林葳薇抬起头,神情带着一点不可置信,她当然听说过剧组有时会熬大夜,结果这才第一天就要被自己遇上了。
“你得尽快习惯才行,剧组能像今天一样按时收工的日子可是很少的。”刘萧云把手机充上电,去到浴室之前给林葳薇留下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里,林葳薇只能安慰自己,熬夜拍戏也没关系的,熬夜玩手机也是熬夜啊。
但拍戏和玩手机显然不一样,一个是被动一个是主动。
夜晚的时间过的很快,第二天剧组又准时开机,这场戏大部分都是配角戏,只有晚上有一场男女主的对手戏,所以白天的戏份李杰盯的没那么紧,但他挑了好几处剧本上的问题,让林葳薇赶紧改好,她只能在不影响主线剧情的情况下尽快做出修改。
吃过晚饭后,夜戏很快就要开始林葳薇随意扒了几口饭就又修改起了剧本。改剧本有时比写剧本还难,要考虑的因素可太多了,林葳薇改得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林编剧。”旁边忽然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闻言,林葳薇转过头看去。
“林编剧,现在有时间吗?我们家季晴找你有点事。”眼前和自己说话的女孩年纪看上去,面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她应该是女主演方季晴的助理。
听到她这么说,林葳薇问道:“什么事啊?”
助理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怕是不太方便,我们去房车上谈吧。”
林葳薇听到她这么说,觉得这事应该还是很重要的,看剧组的工作人员仍旧在吃饭,距离下一场戏开拍还有一段时间,于是点点头,随她一起去到方季晴的房车里。
方季晴的房车是一辆灰色的奔驰车,林葳薇进去时,方季晴正在补妆。她闭着眼睛,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后,立刻睁眼。
见到林葳薇后,她原先严肃的神色堆上了笑意。能做明星的人自然是颜值过关又处事圆滑,她挥挥手,身边的化妆师和助理都自觉地出了房车。
她朝林葳薇打招呼,待林葳薇坐下后。方季晴也没说废话,直接表达了自己的诉求:“林编剧,希望你能把今晚的亲密戏份改一下,我觉得这场戏完全不需要这么亲密。”
方季晴人长的漂亮,就是这话说出来不太漂亮,改戏这种事能完全由她一个人决定吗?还是在临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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