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却没拒绝。布阵这种事极易走火入魔,想入门的话找个师父带着是最稳妥的。
后面的几天他跟着荆谢白学习布阵,陆觉秋和时鸣负责监视陈山,偶尔会有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传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陈山有什么变化?”谢却把这几天的照片都打印出来排成一排放在桌上。
陈山几乎只在深夜出门,黑色色调加上奇怪的拍摄视角让谢却觉得自己是在抓逃犯。
“有什么区别?”时鸣趴在桌上来回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他打了个哈欠,往沙发上一躺,开始罢工:“我智商不行,你们三个来吧。”
陆觉秋扔了个枕头给他,让他滚回家去。
“有什么不同?”
时鸣接过枕头,听到陆觉秋也在问,忍不住开口:“你也没多聪明,还好意思说我。”说完立马连人带枕跑回房间,生怕晚了一步就被陆觉秋追上。
“你没看出来吗?”谢却挑了挑眉,把照片里的陈山都重叠起来,依次给他和荆谢白看,“仔细看,很细微的区别。”
荆谢白看了谢却一眼,来回看了两遍照片终于意识到了谢却的意思,给陆觉秋解释道:“他背变驼了,整个人的体态越来越差,看来这段时间过得也不好啊。”
“什么?”陆觉秋皱眉,没懂荆谢白的意思。
“你仔细看。”谢却从荆谢白手里把照片拿下来,摆在陆觉秋面前。他拿了把尺子把陈山的身体分成头、上身、下身三段。
“你看看,他是不是比例有些变化?”怕陆觉秋还弄不清,谢却又挑了张背影图给他,“这个看的清楚一点,你仔细看看。”
陆觉秋坐直身,接过尺子在照片上比划两下,有些质疑:“是有差别,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就可能是这几张照片拍的有问题而已,不能说明陈山有变化吧?”
“你是不是傻了?”荆谢白不耐烦地开口,“你想想陈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陆觉秋难得没和荆谢白呛嘴,老实回答:“邪术施到一半被打断的艰难时刻,反噬一天比一天重,生不如死莫过于此了。”
“他只有炼鬼这一个邪术吗?”
陆觉秋眨眨眼,反应过来:“他身体也是靠邪术换的。”
“没错。”谢却打了个响指,顺手把刘海撩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休息了一段时间,他状态好了不少,脸看上去红润明亮,和第一次见面的颓废完全不同。
他继续开口:“我一直在想他这段时间不换身体会发生什么,看来要是长时间不换,这个身体会以非常的速度老去。”
“这几张照片都是过去一个星期拍的,很明显能看出他已经在快速衰老了。”
人老去最明显的是外貌的变化,但是身体上的变化也不容忽视。怕打草惊蛇,他们的照片都只拍了陈山的背影。虽然还有一定的风险,但谢却已经相信了自己这个推测。
“我今天让人看看他的正面。”荆谢白看着谢却补充道。
谢却点点头,就算荆谢白不说他也会开口。他们之间已经越来越默契了,常常一个眼神对方就能知道自己的想法,时鸣总说他们是“谜语人”,荆谢白每次都会骂回去。
“什么时候动手?”陆觉秋把小区地图发给他们两人,“这地图我找人现画的,连管道的位置都有,这次可不能让陈山跑了。”
“得抓紧时间了。”谢却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陈山居然这么老实地待在小区里,没有任何动作。这怎么可能?这是一个日日夜夜遭受反噬的人应该做的吗?谢却想了想,如果自己是陈山,就算外面站着成百上千个驱鬼师,他也不会选择躲在家里窝囊地死去。
“他每天晚上出门干嘛?这种老城区过了十一点还有店开门吗?”谢却看着照片上陈山的背影,总觉得自己离他还很远。像是隔着一片海看到的一盏灯,你以为离自己很近,实则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周边没什么店吧?我记得有个菜市场和几家饭店,最近的小卖部都在马路对面,晚上十点就关门了。”荆谢白去那边蹲点过一次,怕被发现,没敢太靠近小区。
“没有店那个时候还开着门,但是他这个时候出去干嘛?”陆觉秋摸了摸下巴,决定多派几个人蹲守。
“他一般出去几个小时?”谢却在地图上把最近的24h便利店圈了出来,“去这个便利店打车都要十几分钟吧?更别说路上还有这么多监控,他应该不是去便利店。”
“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没带什么东西回家。”怕被陈山发现,他派过去的人只会在小区的各个点蹲守着,不会跟着陈山。
“也没出过小区。”陆觉秋补充道,“他要是出门我们的人会立马跟上去。”
“那也就是说他还在小区里,但是恰好摆脱了你的所有眼线?”谢却微微拧眉,脸色一下子暗下来,他把地图扔给陆觉秋,“把你派过去的人位置都标出来。”
陆觉秋动作很快,不过两分钟就把所有的人的位置都标了出来。
“他们都是小区里的住客,晚上还在外面的就只有一个流浪汉。”
陆觉秋的计划很缜密,小区里有一半以上的房子里都住了他安排的人,几乎是密不透风,除了一个地方没有监视。
“下水道。”谢却和荆谢白同时开口。
“老城区之前有过私接电线的情况,有些租客为了省水电费甚至会去偷水偷电。”荆谢白很快调出资料,“几年前出过几起小孩意外触电身亡的案子,甚至还有小孩掉入下水道的事。政府这才出钱整修那一片。下水道口修在垃圾堆旁边,普通人想要进入到下水道要绕开那一堆垃圾,还挺麻烦的。”
夏天受在垃圾堆旁实在太折磨人,荆谢白也没安排人守在那里。
“他去下水道干嘛?和老鼠抢饭吃?”陆觉秋搞不懂陈山的脑回路,心里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火,“他这人也太贼了吧,派这么多人过去也能跑出去。”
谢却拍了拍陆觉秋的肩膀,安慰道:“别生气,都怪陈山这人实在太贼了。”
荆谢白抬头看了眼陆觉秋,装作不在意般把他从谢却身边拉走,自己坐在谢却身边。
陆觉秋也没说什么,默默翻了个白眼,把荆谢白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拿进自己口袋里。
谢却自然注意到了两人的动作,他的耳朵在荆谢白靠近自己之后就一直在发热,都不用想,肯定红成猪肝色了。
“不过,不过这也给了我们机会。”谢却没敢抬头看坐在一旁的荆谢白,低着头装作认真的介绍计划,“我们布阵之后都不用费心把他引出来了,在下水道那里守着就可以了。”
“对。”荆谢白好似没注意到谢却的不对劲,又往谢却那边靠了靠,身体紧挨着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打在谢却耳朵上。
“布阵大概需要三天,第四天晚上我们就动手,好不好?”
“可,可以。”谢却把头埋的很低,根本没听清荆谢白在说什么。
“行,你俩去布阵。”陆觉秋踢了荆谢白一脚,没眼在看下去这两人**,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去。
“我给你说说布阵的事吧。”荆谢白离谢却远了点,给对方留出呼吸的空间。
“布阵这事急不得,得一步步来,按照阵法画下去,一步也不能出错。”涉及到正事,荆谢白还是很正经的。
“我会喊几个人来和我们一起布阵,你到时候看到他们不要紧张。”
“嗯?喊谁来?”
“几个老道士。”荆谢白没过多介绍,他在纸上把阵法图草草画了出来递给谢却,叮嘱他一定要记住这幅图。
“画阵用的是朱砂,这阵法一定不能沾血,沾血就激活了,到时候陈山肯定能察觉我们的计划。”
“我们画阵的时候不会给陈山发现吗?”
“那不会。”荆谢白得意地笑了笑,“这阵法可高级了,画完就会立马消失不见,除非遇血被激活,否则无人发现。”
“那这阵法不是很适合用来暗算别人?”
荆谢白勾了勾唇,轻轻在谢却脑袋上一拍:“哪有这么万能?这阵法只有开了阴阳眼的驱鬼师能看到?”
“为什么?”
荆谢白耐心给他解释:“正统驱鬼师修炼过程中会练一招奇怪的武功,这招会改变驱鬼师的眼睛结构,能让他们看见这种阵法。”
谢却听完心里有些紧张:“那我岂不是也看不到这种阵法?我怎么办?”
“你别怕,有我在身边,不会出事。”
“行。”得到荆谢白的保证,谢却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专心记着阵法图。
接下来的三天,每天天不亮谢却就被荆谢白从床上拉起去画阵。他和荆谢白负责小区进门那一块的阵法,怕被陈山发现他们只能挑天黑的时候出门。几天下来,谢却作息已经完全混乱了。
“在坚持一会,今晚是最后一晚了。”荆谢白给谢却手里塞了几块糖,又摸了摸他的头,“别紧张。”
“陈山今晚会出门吗?”谢却还是有些放不下心。
“不好说,但他上一个月圆日没出来,今天应该是他反噬最严重的时候。”不然上次也不会这么着急出手,暴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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