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硬地把头转回来,呆滞地看向燕诀,麻木地用气音问:“都听到了?”
燕诀点头。
场面好像凝固住。
秦临阳一行人停在门口,谁也没动,显然是所有人都听到了她和燕诀的话。
小二从柜台出来,见情况不对劲,也站在一边没敢动。
姜元谨懊悔地低着头,脑子里飞速闪过的全是应该怎么认错,但秦临阳径直从她身边上了楼梯。
径直,上楼了……
后面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也跟着上了楼。
“?”
一楼。
姜元谨看着燕诀,又看了看二楼,不敢置信问:“什么意思?”
燕诀也跟着瞄了眼二楼,反应不清楚状况地摇头。“不知道。”
“我怎么不敢信。”姜元谨丧气地皱起眉头,就这么当没事发生一样地走了?
燕诀是个缺根筋的,犹豫地说:“可能是彻底不想理会我们了。”
“反正也闹掰了。”他拿起筷子夹菜,也置气似的。“吃饭!”
姜元谨胸口像是压着口气,总觉得秦临阳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中午的这一顿饭,直接导致姜元谨下午心绪不高。
两家对比过后,两人回到第一家花圃。
“送货时间确定不了的话,那我们怎么确认你们不会付完定金后就跑了。那我们这批养育成功的花砸在手里还是毁约另卖,都划不来。”花圃主人摇头。“除非你们全额付了,这批花可以先放在我们这,我们替您养护,等您确定了送货时间我们再送过去。”
姜元谨和燕诀对视一眼,最后咬牙定了。
回程路上。
“接下来就全靠你了,”姜元谨叮嘱燕诀。
燕诀。“放心吧,打听清楚了我就和你说。”
燕诀动作很快,不到一天就摸清楚了。
“丞相府的元月腊九、尚书家的十一、那个什么大学士家的十三。”燕诀放下杯子。“还有几家要到元宵节后了。”
他提议。“我们不是只按照他们三家的订了花,其余的我就没怎么多问。”
姜元谨点头。“嗯,就这三家!”
“这三家负责采买的管事打听清楚了么?”
燕诀点头,递过一张纸条。“上面都写清楚了,还把这三人的秉性也问清楚了。”
“不错。”姜元谨毫不吝啬夸奖。
燕诀“哼”了一声。“小爷出马必定成功。”
事实证明,成不了功。
“你说什么?”燕诀觉得不可思议。“拿银子都没用?”
姜元谨点头。“说花苗已经和人订了。”
“问到是谁了吗?”燕诀觉得不对劲。“不可能啊,上次打听的时候我还问过,说是还在相看,这才几天啊?”
姜元谨也不清楚,她忧心忡忡。“我下午约了那个刘管事,到时候看是什么情况。”
-
下午。
姜元谨特意早到了半个时辰。
因为不便出面,姜元谨戴了块面纱,瞧见门口被人从外打开,她连忙起身。“刘管事,快些请坐。”
“我说了花苗这事已经定了,你们再找我也没用。”
“不知定的是谁家?”姜元谨给人倒了杯茶,笑着说。“不满您说,我事前已经看过京城里所有的花圃,可以打包票我这的花苗是全京城最好的。”
来人笑了笑。“您这就是比宫里的都好,我们也买不了。”
“谁家的我也没法透露,茶我就不喝了,还有事忙。”见姜元谨也跟着起身,他摆手。“您留步。”
回到府里。
姜元谨愁容满面。“春汀,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春汀抿唇,也跟着担忧起来。“不到五两。”
姜元谨闭眼。
春汀忍不住愤懑。“姑娘,这事一定有鬼,不然的话那管事怎么什么也不透露,还这么巧。”
“你有证据吗?”姜元谨语气疲惫。
春汀咬紧唇。“没有。”
“没有就别乱说。”
“那我们买的花怎么办啊?”春汀望了望自家姑娘,面露为难。“快一百两银子呢。”
求爷爷告奶奶两天后,彻底没了希望,姜元谨一鼓作气。“我们去摆摊卖。”
燕诀知道她的打算后,一脸不可思议。“你疯啦?”
姜元谨已经认清现实。“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
燕诀摸摸脑袋。“这么多花我哪有办法,要是一点儿我倒是能让那些狐朋狗友给买了。”
他也开始唉声叹气。“但要是让我那些朋友知道我去摆摊肯定会被笑死去。”
姜元谨抿唇。“那我一个人去卖就是。”
听她这样说,燕诀不忍地看向她。心里斗阵几番,最后牙一狠。“算了,卖就卖了。”
燕诀咬牙。“谁让咱俩是从小的交情。”
姜元谨点点头。“靠谱。”
-
去郊外拖货的路上,燕诀问姜元谨。“这事你觉得是谁做的?”
姜元谨看他一眼,没说话。
她觉得是秦临阳做的,但她没证据。而且前头姜父一事,也是她没证据冤枉了他,又让姜元谨迟疑起来。
姜元谨:“想不到。”
“我觉得是秦临阳那狗崽子。”燕诀琢磨过来。“那天我们在马场说的话肯定被他记恨上了。”
姜元谨又问:“你有证据吗?”
燕诀被问懵了,摇头。
“那不就行了。”姜元谨扯唇。
郊外花圃。
“你是说你们每次来拉一车?”似是觉得难以相信,那人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燕诀不想叨叨。“对,就这样,赶紧让人装车。”
“按您这个车装的话,可能要装个两三百回。”好心提醒完,他又抬眼瞧了几眼姜元谨和燕诀。
燕诀不耐烦地望着他。
那人点头。“您二位稍等,我这就安排人装车。”
因着要拉货,这次姜元谨和燕诀没坐马车,是一辆露天的类似牛车的车,只不过将拉车的牛也换成了马,两人坐在前面的车辕上。
“燕诀,你什么时候可以暴富啊,有钱到大手一挥说你把这些花都买了。”姜元谨百无聊赖地瞎扯。
“等我当上了将军,你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燕诀斗志昂扬。
“真的假的,那你快当啊。”姜元谨拖着音。
他自己被自己逗笑。“你还真信啊?”
燕诀惆怅。“我这辈子是没什么大出息了,以后能接我爹的班在军营里当个芝麻官几都不得了了。”
姜元谨看他一眼,想起在陇西的日子。“以前觉得来了京城肯定就是大官了,结果来了才知道,什么都不是。”
京城,遍地都是官。
两人不由而同沉默下来。
直到快进城,姜元谨才开口。“要不我们先去那些酒楼推销推销,要是有酒楼买的话,一下子就能卖完一车。”
“试试呗。”燕诀思索着城里的酒楼。“不过,要我说,买花的话,还得是……”想到那个地方,燕诀还是闭上了嘴。
“还得是哪?”姜元谨皱眉看着他。“说话说一半算什么回事。”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燕诀一股脑说完。“还得是青楼。”
闻言,姜元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
她惊喜地看着燕诀。“你去,我去肯定不会让进。”
“我……”燕诀踌躇起来。“我没去过那种地方。”
“现在去一趟不就去过了。”
“你还是不是人,为了卖花你出卖朋友?”
“我又没叫你进去**。”
“那也是进去了!”燕诀犹豫。“那地方听说乱得很。”
姜元谨失望地望着燕诀。“你真是没点用。”
燕诀被她瞧不起的眼神看得挫败极了。“你什么眼神?”纠结一阵,他憋出几个字。“去就去。”
“算了,”姜元谨跳下车。“你在这等我一会。”
眼看着人跑没影了,燕诀连忙喊。“你去哪啊?”
姜元谨去换衣服了。
燕诀看着一身男相打扮的姜元谨,难以置信。“你不会就打算这样进去吧?”
姜元谨点头。
燕诀厉声制止。“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男的混进去万一有个不好也是被打一顿丢出来,女的混进去一不小心是生死难料!”
“所以我换了男装啊。”
“不行。”燕诀严词拒绝。
“不管行不行,”姜元谨抿唇严肃道。“我都要试试。”
“这些花花了我们将近一百两,换普通人家够吃上十年了。”
燕诀嘟囔。“早知道就不折腾这生意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走吧,小心一点没事的。”姜元谨安慰道。
两人直接将车拉到了京城的不夜街,最大的青楼——结香楼。
一进门口,就一群花枝缭乱的姑娘簇拥上来,耳边的丝竹音混着妖娆的嗓音不绝于耳。“公子~”
姜元谨被呛得连打了几声喷嚏。
燕诀不断拨开缠过来的人影,丢了锭碎银,强装镇定道:“去叫你们老鸨来。”
拨开帘子走进大堂,两人更是直接被这里的露骨吓得不敢睁开眼。
袒胸露乳,衣不绑带,有过分的更是当众……
“开眼了我的老天爷。”燕诀看着这画面都不敢眨眼。
姜元谨瞪了他一眼。“赶紧上去。”
穿过人群,不停的“嘬嘬”声引入耳帘。“爷的乖奶奶,爷可想死你了~”
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喘息声,姜元谨觉得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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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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