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上后少年洗漱完就匆匆上床睡了,长珩以为少年逛了一晚上累了,就没在意,搂着少年也沉沉睡去。
随后几天长珩都为忙着补齐他调用的灵石而奔波,少年这边还和往常一样,在宗门里跑来跑去,但是他感觉去林知那里的次数好像变多了,男人有些不悦,想和少年谈谈,但每次回来后少年都已经睡熟了。
离开那日越发接近,灼容也越来越长时间留在林知这里,林知对于少年的叨扰很是高兴,完全把少年当做自己的亲传弟子,倾囊相授。
晚上,长珩好不容易加班加点忙完宗门事务,早点回来,却面对着空荡荡的一座山。
他黑着脸,想起来林知这几天的不小心说漏嘴,冷笑着起身去林知的万木峰抓人。
万木峰。
所有弟子都围成一圈,看月蓉花在灵力的相护下,颤颤露出花尖儿,又慢慢舒展自己,完全绽放在月光下。
“哇!”所有人连激动欢呼声都刻意压低,生怕这位月蓉花大爷一不高兴又合了起来。
要知道这株灵植他们万木峰整整培养了两个月,可是这两个月他们怎么求,这花都很大爷,一点开的意思都没有。
结果灼容师弟来的这几天,在他的照顾下,月蓉花竟然开了!
“师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做到的?”林知的大弟子问。
“对对对。”众人纷纷应和。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完全把灼容当成自己的小师弟,小师弟不光天赋这么好,人长得好看,脾气还这么好,不会嘲笑他们这些天赋不好的人。
“灼容,赶紧告诉他们,你看他们那饥渴的眼睛都快把你吞了。”林知在旁边打趣。
“嗯。”少年重重点头,开始讲解。
长珩站在外围,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少年身上。
男人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灼容讲完后抬头一看,都月上中梢了。
“完了!”灼容急匆匆收拾着东西。
“怎么了?”林知看少年这么慌张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凑在少年耳边问:
“长珩那家伙不会连你什么时候回去都有限制吧?”
“对。”
自从灼容那次在后山待到月上中梢被男人喊回后,男人就给他立了规矩;
"亥时一刻前要回去,晚一刻钟就要被惩罚,惩罚内容由我决定。"
可是现在都亥时三刻了啊,严重超时。
“没事。”现在灼容就是林知手心的宝贝,林知是不会让爱徒受委屈的,他安慰道:“今晚就宿在我这里,我现在和长珩说。”
“谢谢师父,不用了。”灼容拿起东西就跑。
林知愣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傻笑,灼容叫他师父了。
月光冷冷照在少年身上,来到万剑峰,黑漆漆山峰开始显得冷清落寞。
灼容停下脚步,只见仙尊坐在院子里,面前是冷掉的晚饭,月光照在男人身上愈发显得孤寂。
“仙尊。”
“回来了。”男人好像刚反应过来,他端起面前冷掉的饭,道:“我再去做一些。”
没错,所有灼容在万剑峰吃的饭都是男人亲手做的,这点他们从不和别人说,外人也鲜少知道。
“不用,不用。”少年急忙拦住男人:“我吃过了,在师,在林仙尊那里吃过了。”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急忙收回,又偷瞄着男人神色,见男人没什么反应才放松下来。
“嗯。”男人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样子:“坐。”
灼容小心翼翼坐下。
男人这才问道:“你最近去林知那里做什么?”
长珩观察着少年,见人听到这句话后瑟缩一下,又接着问:
“去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
“还有就是现在是几刻钟了。”
“最后,你为什么喊林知为师父?”
男人每问一个问题,少年都瑟缩一下,到最后,脸色彻底惨白。
“仙尊--”
男人叹了一口气,目光温柔:“你看,你连一个问题的答案都不想告诉我。”
“没有!”少年连忙否定。
“那灼灼就每个都告诉我,嗯?”
少年又沉默下来。
长珩垂眼看着少年,他站起身,把少年抱进怀里,动作轻柔。
“不想说就算了。”
灼容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他紧紧抓住男人垂落袖子,眼里是含不住的泪。
既然您现在对我这么好,那未来为什么还要舍弃我,从一开始就不要这么温柔,不好吗。
灼容哭的无声,长珩也没有发现,他话锋一转:“但是灼灼犯错了,我该不该罚。”
“该。”灼容努力用正常音说话,他不敢让男人听出来他哭了。
“那我就罚了。”
话音刚落,灼容只觉腰后一凉,他愣住,下一秒,凌厉掌风袭来,裹挟着男人怒意,重重打在身后。
“啪!”
“呜--”
灼容忍不住哭出声。
男人沉着脸,一点都不心疼,每问一句都是一次惩罚:
“违背和我的承诺,去林知那里,该罚。”
“去林知那里做什么不说,该罚。”
“不经我同意,认林知为师父,该罚。”
“不履行宵禁约定,该罚。”
“不和仙尊说实话,该罚。”
……
一桩桩一件件,灼容起初还能忍,但是后来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他再也忍不住哭着推搡男人:
“你不准碰我了,,起开!我疼死了,呜呜呜。”
长珩不听,一把摁住乱动身体,一下又一下算着账。
最后灼容是生生痛晕的。
第二天灼容醒来,男人依旧不见踪影,后边火辣辣的地方一片冰凉,应该是涂了什么药膏。
旁边放了一个小茶几,上边是用灵力温着的粥,还有一个留声符。
灼容动一下身后都火辣辣的疼,他呲着牙,拿过留声符,注入灵力。
“先在床上休息一天,饭我会回来给你做,药膏晚上回来帮你涂。”
“啧--”灼容狠狠翻了个大白眼,一动不动埋进被褥里,决定这一整天都不会再理那个暴力狂了!
躺了没一会儿,肚子开始咕咕叫,灼容动了一下,旁边小桌上的粥散发着扑鼻响起。
灼容咕咚咽了口唾沫,气哼哼坐起来端过碗,一边搅一边嘟囔:
“还没收徒呢就对我这么凶,等你那个心爱徒儿来了,我,我早就走了!”
明明是安慰自己,灼容心里却越来越难受,泪水顺着下巴,吧嗒吧嗒落进碗里。
远处议事殿里男人眉头紧皱,看着少年吧嗒吧嗒落泪的样子,他心里十分痛,但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不听话的孩子就应该惩教。
正巧玄清进来询问修炼中遇到的难题,长珩把水镜合上,恢复人前冷漠仙尊的样子。
灼容哭了一会儿后看着混满他泪水的粥,一脸嫌弃,啪嗒一声放回小桌上。
“小花妖,我来啦。”
自从灼容确定要离开归一宗后,小青就时常来找他。用小青的话来说:“妖生没有不散的宴席。”
虽然这句话小青鸟知道,但它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好朋友,在离别之际尽己之能多多陪伴。
“花花你怎么了?!”
小青一进屋就闻到了药膏味,见少年红着眼睛趴在床上动弹不了的样子,羽毛一下子炸起来:
“是不是那个坏人欺负你了?!”
“我就说他看着不是好人,花花我们不要再留在这个坏人身边了!”
“我没事。”灼容听着小青鸟在旁边叽叽喳喳,他抬起手把小青炸起来的呆毛扶平,扯了个谎安慰:
“昨天我回来太晚,没看清路,摔了一脚,然后今天就下不来床了。”
“啊。”骂长珩的话噎在嘴里,小青扑腾着翅膀乱飞,很不过心地夸赞:
“大坏人的巢还挺大的,哈哈。”
“对了,小青,我想请你帮个忙。”灼容变化出一根桃树枝,上边还颤颤巍巍开着一朵很小的花。
“你能帮我把这枝树枝栽到桃树旁边吗?”
“可以。”小青一听灼容有事需要它,又飞快飞回来。
它没有动作,而是歪着头打量着那根树枝,突然道:
“花花,这个不会是当初孕育你的那根树枝吧!”
小青一眨不眨盯着少年。
“怎么会呢?”灼容心虚地移开视线:“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会随随便便栽出去?”
孕育灼容的那根树枝和灼容有直接联系,可以说,若是这根树枝受到伤害,灼容也会连带着遭受重创,甚至死亡。
如此珍贵,但灼容直接给了出去,他让小青帮忙种到归一峰的后山,其实也留有自己的小心思。
等自己走了,仙尊看到后山的桃树会不会想到自己?甚至会想念他?想念一朵在归一峰生,在归一峰长,和仙尊日日相伴的小桃花妖?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小青选择相信自己的朋友,它叼起树枝,挥两下翅膀表示告别。
灼容在榻上已经修养三天了,这三天除了男人回来给他做饭,搂着他一起睡觉,再也没有其他人来看他。
但是林知也发来传声,询问他怎么了?怎么不来万木峰了,灼容瞟了一眼男人,双颊染上粉红,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男人惩罚受伤,连榻都下不来。
于是他按照骗小青的话术同样骗了一下林知,因为是当着男人的面扯谎,所以他声音小小的,还带着紧张:“那天,那天回去我走的太急,摔了,就下不来床了。”
“什么?!”林知只听见“下不来床”这四个字,凭借着他超强的联想能力,林知当即怒了:
“长珩那小子欺负你了?!还严重到下不来床?!禽兽啊!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喊师父,乖徒儿你等着,为师豁出去老命也要帮你教训他!”
林知反应极大,吓得灼容立马捂住传声玉佩,偷偷瞄了一眼男人。
长珩冷笑一声,伸出手,灼容当即乖乖把玉佩递过去。
林知仍在叭叭叭,长珩皱起眉,道:“灼灼的事和你无关。”
说完不顾林知的跳脚把玉佩给关了。
寝宫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灼容蛄蛹着悄悄向里面挪了一下,他有点摸不准男人脾气。
“灼灼学会撒谎了呢。”男人声音里带着笑,蛄蛹着的灼容一下子放松下来。
他摸准了现在男人不会生气,立马顺着竿向上爬,没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控诉道:“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打哪里不好偏打那里,说都不好意思说。”
“是我的错?嗯?”男人嘴上认错,但心里毫不悔改。
“哼!”
在寝宫里待到第三天,灼容觉得自己闷的都快发霉了,于是在第四天,他终于被允许下榻。
少年立马兴冲冲下山,却被一个柔软的防护罩给挡住了。
“……?”
传音玉佩适时发热,男人接下来的话让灼容气的踹了防护罩好几脚。
“伤还没好就想乱跑,禁足三天。”
灼容冷静下来,算了一下日子,距离他离开只剩下十天了,现在被禁足三天,还剩下七天,这七天他要好好地和归一宗众人道别,以及想办法悄无声息离开。
透过水镜,长珩惊讶地挑起眉毛,少年只是在结界处站了几秒就回去了,没有生气,没有伤心,平静的很不正常。
“看什么呢?”林知凑过来,还没看清画面,就被男人身边的防护罩给震飞出去。
“你大爷的!”林知狼狈爬起来:“灼灼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长珩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严肃起来,他不带感情地看向林知,第一次在同门面前用实力宣告:
“灼灼是我的,他永远不会认你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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