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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餐饭

窗前的人还不知道女孩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只是将将从方才的波动中抽离。

他抬头,看见周灯歌来了,慢慢地,从唇边绽出一个笑。

眼角还有些红,黎灯影手握拳在唇边再轻咳一声,然后抬手招她。

“外面冷。”

他慢慢地用口型说。

这三个字很明显已经直白地触动到周灯歌,但她不想进去,少女的叛逆不允许她心软,更要求她为自己的决定造势。

周灯歌从得知黎灯影骗自己开始就想和他置气了,但她这个年纪,要做什么事必然不会悄无声息地做。

不能惊天动地,至少也要惊动眼前人。

吹得够久了,春风。

周灯歌揉揉有些过敏的鼻尖,极富耐心地,任由眼里蓄满了一个人工小水池。

然后她目标明确地撤开手,眨眨眼,嘴角微向下。

两滴泪争先恐后地从眼角出发,伴随着少女沉重后退的脚步,抵达脸颊。

春阳下,所有的都是明媚的,这两滴泪亦然。

确认他看到了,周灯歌转头就走,决绝地。

但周灯歌没想到这件事会成为一个连续剧,就在她堂堂正正地把钥匙挂到小门上并下决心再也不会来的时候,有人从小门里走了进来。

在这近两个月里,那个白色的小门是周灯歌的秘境之门。

可现在,它彻底不再属于她了。

这扇门从此与她无关。

周灯歌甚至没有再抬头看客人是谁,只趁他们开门时钻了出去。

没有思考时间,她用尽所有的力气迈开双腿。

有水滴在她脸上刺痛着划过,是下雨了吗?

还是早就该来的,甚至可以说是迟到的,她心里的雨?

只有少女和呼啸的风才能洞悉。

/

家里依旧空无一人。

空荡的房子里最吵的是还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没能平复的心。

这本该是周灯歌最习惯的时刻,她没有开灯,甚至拉上了厚厚的窗帘。

那是她的茧。

她逃出去太久了,竟然忘记这里才是属于她的。

很快,老天奶作美,真的下雨了。

第一场春雨,温柔到雨滴敲击茧的声音都轻柔不少。

少女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毛毛虫,随着雨声缓缓摇摆着。

没吃到早饭,被养刁了的肠胃发出抗议。她深吸一口气,撒气般地捶了一下肚子,直愣愣地躺下决定睡过这个早上。

半个小时后,醒来的周灯歌感到小腹有缓缓涌动的热流。

算了算时间,确实该来月经了。

她没什么怨言,叹口气,随便套了件衣服冲出门。

出了门才想起来雨还没停,她懊恼地咬唇拍拍自己的额头。

但她不想再回去拿伞了,便戴上帽子。

等到抬头时,缠绵恼人的雨幕中,影影绰绰,似乎有高大的男人在路对面。

黎灯影握着一把纯黑色的长柄伞,没有撑开,只是站在被他衬托得更窄的屋檐下,任由细密的雨将发尾打湿。

他在那件灰色的卫衣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黑得幽深的眸直直盯着周灯歌的位置。

那眼里,仿佛天地一切都消失,只剩灰暗的二人空间。

男人面色苍白,全身唯一有生气的是用力到发红的指尖。

周灯歌没有多看他一眼,一瞬间就反悔了的她决定回去拿伞。

转身开门,周灯歌已经摸到了钥匙冷硬的锯齿,却感到自己头顶霎时柔和而安静。

男人已经在她身后,开口时带着若有似无的轻喘:

“去哪儿?”

即使已经春天,男人冻得发干的声音还是让周灯歌一愣。

寒气直逼,让她不自觉瑟缩。

“不关骗子的事。”

周灯歌咬牙,回身,想接着用言语细细密密地扎伤男人,却没想到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进温热里。

她下意识向后倾——

他离自己太近了。

糅合着湿气的茶香味把她死死困住。

身后是冰凉的铁门,面前是冰凉的男人。

唯一火热的是周灯歌那颗扑通得更快的心,大脑在叫嚣着什么,她已听不清了。

不敢看他眼,于是怪里怪气地,转向他攥着伞把,由发红渐渐到变白的关节。

她很熟悉这个颜色的变化代表什么。

是她在没有暖气的屋子里写了一下午作业依然冰凉的手指。

周灯歌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在外面等了很久,恼人的动作却快于话语——

她抬起指尖轻抚。

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这次的触摸甚至冰到周灯歌都轻颤。

骤然的温差敲醒了少女,反应过来之后,周灯歌想立刻缩回手。

可惜黎灯影更快些,另一只手即刻捉住她的。

电光火石间,她急中生智:

“我要出去,把伞给我。”

男人轻声笑了,半分玩笑半分认真地回答:

“可我想和你一起,也想牵你走。”

被他的话柔柔地抚过心上那点褶皱,周灯歌下意识地想:

其实这个动作算不上牵手。

他仅仅是虚虚地托着自己的掌心。

对方好似猜到了她的想法。

下一秒,黎灯影紧贴住周灯歌的手心,抓握住她整个手掌,密不透风地贴着。

他让这个动作真正成为了牵手。

黎灯影使了点力气,拽着慢慢向后退的周灯歌向前。

男人渐渐回温的手让周灯歌舒服了许多,他的虎口正紧紧卡着自己的手,稍显粗糙的掌纹在她手心摩挲,发痒。

为了转移注意力,周灯歌拧起眉,恶狠狠地控诉:

“你瞒着我。”

握着她的那只手放松了些,似乎这样,黎灯影才有力气说下去。

“对不起,我以前是私厨厨师,是专门为有钱人做饭的。”

周灯歌没回应。

“他们大多数打个电话预约位置,我就会准备应季的菜,好像很尊重我的样子。”

他顿了顿。

终于,少女轻声问:“好像?”

他们都忘了出来的目的,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传递着体温。

“是的,好像。”

黎灯影认真地回答。

“实际上他们认为我不过是他们权力和钱财的象征,是彰显身份的标志,不是一位厨师,更像是做饭机器,好吃他们不会在意,不好吃……”

他自嘲笑笑。

“我猜他们会直接换掉机器。”

接着,他俯身靠近,再次道歉:

“对不起,我该告诉你的。”

雨滴坠落在伞面,黎灯影的话一字一字落在周灯歌心上。

女孩的手指勾住他的力道更大了些,黎灯影知道她心疼了,于是不再想着松开手的事,“过来,小霸王。”

周灯歌反常地乖乖向前挪着,直到自己的额头恰恰好停在了他的肩膀前。

黎灯影没说话,让那个距离缩减到了零。

“就原谅我了?这样不行啊。”

“又不是对谁都……”

她的声音闷闷的,气流把那一小片呢子濡湿。

那样浸透了少女心意的话语让黎灯影有些陌生,这一点不熟悉也让他完全忘记松开手。

他许久没说话,直到看到少女脚上穿的鞋并不适合这样的天气。

小雨已经把城中村做得极差的排水系统暴露得一干二净,每条路上都流淌着并不友善的小溪。

“灯灯,帮我拿着伞,我背你。”

周灯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把伞塞进毫无防备的另一只手,交握的手也松开了,料峭的风瞬间钻进手心,周灯歌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拳。

他为自己戴好帽子,又把土里土气的黑色菱格羽绒服扣好收紧,最后半蹲下等她。

这下彻底没法拒绝了。

她尽力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变重。

慢吞吞地爬上去之后,周灯歌感受到黎灯影整个人都深深地震动了,同时听到的还有他的叹气。

满是哀伤的声音:

“吃了这么久我做的饭,怎么还是像纸片一样。”

“哪有……”

她小声辩解着。

黎灯影没有箍住她的腿弯,只是用拳头抵住。

为了不掉下去,女孩贴在他耳后。

那里有软软的,还带着潮气的头发,和她紧紧相依。

对方明显停顿了半秒: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需要去哪里?”

“去超市。”

“好,出发。”

雨滴的频率似乎在变低,但周灯歌不确定,放晴的是天气还是她的心。

用眼睛打量的肩膀和用身体丈量的截然不同,男人的肩膀竟然真的宽到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那张床只适合蜗居。

幸好黎灯影的话又把她痒痒的心拉回了正轨。

“和我打电话的,是我的师父,也算是我的监护人,当年我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是他把我领了回去,我也是和他学的手艺。”

背上的女孩彻底没了声音。

“但是等我渐渐超过他后,对我很不满,18岁我就被他赶出来单干了。”

他向上颠了颠女孩。

“别睡着哦。”

“没有……”

回应他的是有点抖的声线。

惊讶于她捎带上的哭腔,男人流畅的话语顿了半秒:

“我越干越好,师父就想把我叫回去,他年龄大了,需要一个更好的主厨。”

“你会回去吗?”

黎灯影把脸侧过去向着女孩的方向。

周灯歌避之不及,就这样蹭到了他的脸颊。

黎灯影很爱干净,周灯歌从未见过他的胡渣。

这次她以另一种方式见到了,粗糙的,磨人的。

“灯灯,我想我说过,我遇到了更想做的事,或许是我没表达清楚——”

“我会留下来,陪你。”

即使看不见表情,周灯歌还是看到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但她还是没被他的巧言令色迷惑:

“你能陪我多久?你不是要去旅游吗?”

“能陪多久就多久。”

或许是觉得这句承诺太虚妄,他补充:

“到你高考完。”

黎灯影温热的,还在律动的颈部脉搏贴着她。

周灯歌不说话了。

她不再允许刚刚那一闪而过的亲密占据心思,而是悄悄贴近些,再贴近些。

温柔的,安心的。

叫人心动的。

到超市前,黎灯影把周灯歌放下来,伸手帮她掀开门帘,自己没进去。

周灯歌对他这一行为有点不爽,瘪着嘴瞥了他几眼,然后才从架子上拿了几包卫生巾。

被她瞪了的男人杵在门外,迟钝地想:

开学时好像还不允许自己送到门口吧?

周灯歌没让店员给自己拿黑色塑料袋,而是夹在臂弯里出了门。

可惜这衣服没有口袋。

黎灯影见状自然地问了句:

“需要去买止痛药吗?”

周灯歌仰头看他。

黎灯影似乎是会错了意,自然地帮她把手里的卫生巾塞到他里面卫衣的大口袋里。

“我有的,但是,你怎么知道?”

周灯歌难以置信。

父亲和爷爷在家的时候,甚至会要求她把用过的卫生巾单独扔掉。

他们觉得不吉利。

周灯歌懒得和他们起冲突。

班里的男生也是一样。

周灯歌的后桌有次看见她明晃晃地把卫生巾拿出来吓了一跳,惊呼“你怎么好意思”。

当然,后来这人被周灯歌和同桌把他臭骂了一顿。

她成绩好,同桌女孩家富有,后桌男孩又恰好是个胆小鬼,怕权力,也怕财力。

男人当然不知道她的心路历程,皱着眉:

“你那么瘦。”

他陈述着,仿佛这个年纪的男人不避讳这些是很正常的事。

“我胖了的!”女孩微微提高了声音争辩。

“好。看来以后要多背你,可以称称你的体重。”

他笑着再次蹲下。

晃晃悠悠走到门口,周灯歌下来后顺势开玩笑,“家里没饭,今天就不邀请你进去了。”

黎灯影点头,“我以德报怨,邀请你晚上来吃饭。”

钓鱼的周灯歌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今天的黎灯影从头到尾都完全没有认为她孩子气的反应不妥,只想着要和她道歉。

都走到路的对面了,他回头对着正在开门的周灯歌的背影:

“不许喝凉水!”

少见地用上了感叹号啊。

周灯歌回头看他撑着伞走远了,也回敬了一个感叹号:

“黎灯影,我不再催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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