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对着手机银行的余额短信,脸皱得像颗被踩过的核桃。
屏幕上那串不断缩水的数字,全拜某只千年老鬼所赐——柳十御自从解锁网购技能,购物车就没空过。
前几天刚买了柄定制款墨玉簪,今天又签收了件手工苏绣玄色披风,连带着还下单了套据说是“阳间最雅致”的紫砂茶具,每样都贵得离谱。
“柳十御!”张不凡对着空气低吼,“你是不是觉得我开的是印钞厂?这月刚赚的三万块,你三天就造没了一半!再这么造,咱俩迟早得去桥洞底下喝西北风!”
飘在沙发上的柳十御头也不抬,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戳着消消乐,闻言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直接传入张不凡脑海:“本典狱长用点凡俗之物改善生活,何足挂齿?再说,你的钱本就是为我服务的,大惊小怪。”
“为你服务?我看你是把我当冤大头提款机!”张不凡气得跳脚,刚想抢过手机,店门就被推开,刘建国走了进来。
他脸上没什么泪痕,只是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疲惫与唏嘘,一进门就叹了口气:“张兄弟,这次又得麻烦你了。”
“刘哥?怎么了这是?”张不凡见他这模样,也顾不上吐槽柳十御了,连忙让他坐下。
“我姑妈走了。”刘建国又叹了口气,“就是我爸的亲姐姐,住在向阳村,前几天突发急病,没熬过来。”
他顿了顿,“我妈跟我姑妈关系特别好,现在哭得直不起腰。村里习俗,老人走了得请道士做三天三夜的超度法事,我姑父和堂哥托我妈找个靠谱的,我妈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张不凡心里了然,向阳村这种乡下地方,对丧葬习俗看得重,请道士超度既是尽孝,也是求个心安。
他刚想答应,就感觉到脑海里传来柳十御的嫌弃声:“乡下蚊虫多、阴气杂,住的地方指定又破又小,本典狱长不去。”
“不去也得去!”张不凡在心里怼回去,转头对刘建国笑道,“刘哥,这事儿你找我就对了。酬劳方面……”
“放心!”刘建国立刻接话,“我姑父说了,5000块酬劳,还管吃管住,绝对不让你吃亏。”
张不凡眼睛一亮,瞬间把余额不足的烦恼抛到脑后,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帆布包,开始往里面塞桃木剑、黄符:“走!现在就出发!”
柳十御还想说什么,就被张不凡用一道简易镇魂符暂时“固定”在身边——这是他摸索出来的法子,能防止柳十御乱跑。
“别废话,再不赚钱,你那套紫砂茶具都得拿去抵债!”张不凡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说,“就当去乡下散散心,总比在城里看着你花钱心疼强。”
柳十御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手指依旧没离开手机屏幕,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关的蠢货设计得真不合理,粉色方块怎么总凑不齐?”
两人跟着刘建国往城外走,坐上去向阳村的中巴车。
车厢里挤满了人,空气里混杂着汗味和乡土气息,柳十御皱着眉,周身的阴气不自觉地散发出来,导致他周围的乘客都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小声嘀咕“怎么这儿这么冷”。
张不凡在心里偷笑:“老鬼,收敛点,别把人吓跑了。”
“凡俗之气,污浊不堪。”柳十御在心里回怼,却还是乖乖收敛了阴气,只是把脸扭向窗外,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张不凡则靠在座椅上,一边跟刘建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边在心里跟柳十御斗嘴。
“刘哥,你跟你姑妈熟吗?”
“不算太熟,”刘建国摇摇头,“我一直在城里上班,也就逢年过节回去看看。但我妈总念叨她,说我姑妈人特别好,小时候总给我带糖吃。”
他又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前阵子打电话还好好的,说没就没了。”
张不凡刚想安慰几句,就感觉到柳十御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凡人寿命本就短暂,生老病死,皆是常态。”
“你懂什么,这叫人情世故。”张不凡不甘示弱在心里回怼。
柳十御没再接话,只是手指戳屏幕的速度更快了些。
中巴车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抵达向阳村。刚到村口,就看到一条土路上挂着白色的孝布,顺着路往里走,很快就到了刘建国姑妈家。
院子里已经搭起了大大的灵棚,白色孝布挂满了屋檐,随风飘动,一口黑漆棺材停在灵棚中央,棺材前摆着供桌,上面放着香烛、水果和刘建国姑妈的黑白照片。
村民们大多身着素衣,三三两两地站在院子里,说话都压低着声音,神色肃穆。
一个头发花白但身子骨看着很硬朗的老太太从院子里走出来,正是刘建国的母亲。
她看到刘建国,连忙迎上来,拉着他的手寒暄:“建国来了,路上累坏了吧?快进屋歇歇。”
“妈,我不累。”刘建国摇摇头,侧身指了指张不凡,“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张兄弟,张不凡,本事特别大。”
“张道长,辛苦你了。”刘建国母亲立刻对着张不凡拱手,语气诚恳,“麻烦你多费心,让我姐姐走得安稳些。”
“阿姨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张不凡连忙回礼,脸上收起了平时的痞气,多了几分庄重。
这时,院子里又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拄着拐棍的老头,头发花白,眼眶通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一看就是悲痛过度;旁边跟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面容和刘建国有些相似,神色也很沉重。
“这是我姑父,这是我堂哥。”刘建国介绍道。
老头走上前,握住张不凡的手,声音哽咽:“张道长,麻烦你了,一定要让我老伴走得安心。”
“姑父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张不凡点头,语气坚定。
简单寒暄后,张不凡便着手处理入殓事宜。他戴上手套,走到棺材边,仔细检查了尸体的状况——老太太面容安详,身上已经穿好了寿衣,没什么异常。随后,他指挥着刘建国的堂哥和几个年轻村民,小心翼翼地将尸体从里屋转移到灵棚的棺材里,动作轻柔,全程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
入殓完毕,张不凡盖上棺材盖,只留下一条缝隙透气。他围着灵棚走了一圈,又绕着棺材转了好几圈,仔细观察着周围的风水布局,确认灵棚位置避开了煞气,供桌摆放也符合民俗讲究,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停灵三天,日夜都得有人守着。”张不凡转头对刘建国姑父和堂哥叮嘱道,“有两件事一定要注意:一是绝对不能让猫狗靠近棺材,二是守灵时别喧哗打闹,不然容易冲撞逝者,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这两件事,村里的老人自然是知道的,早在张不凡来之前,就已经将自家的猫狗拴在了家里,张不凡怕一些年轻的人不知道,就又提醒了一嘴。
“记住了记住了,一定照做。”两人连忙点头,把张不凡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张不凡一边跟刘建国说着后续的法事安排,一边在心里跟柳十御沟通:“怎么样,我这流程没毛病吧?”
柳十御飘在棺材上空,目光扫过尸体,声音传入张不凡脑海:“流程尚可,尸身阴气平稳,暂无异常。只要凡人不瞎折腾,三天后顺利超度,便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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