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put me on a pedestal and tell me I’m the best...”
你将我置于神坛之上，告诉我我是最棒的
“Raise me up into the sky until I’m short of breath...”
将我高举入云，直到我无法呼吸
“Fill me up with confidence, I say what’s in my chest...”
用自信将我填满，我吐露心中所想
“Spill my words and tear me down until there’s nothing left...”*
倾泻我的言语，将我撕碎，直到一无所有
“Rearrange the pieces just to fit me with the rest, yeah...”
将碎片重排，只为让我融入其余，是的。
低沉而富有节奏感的鼓点，配合着歌手略带压抑和自省的声线，瞬间包裹住周闻弦。这音乐与他外表那层完美的、冷静的精英外壳形成了一种更深层的共振。他踩着音乐的节拍走下楼梯，方才教室里的一幕幕却不受控制地在歌词的间隙里闪回：
白斩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抓起那本泄露了心事的笔记本死死抱在胸前，纸张被她揉得哗啦作响。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交织着羞恼、慌乱和被戳穿后的窘迫。那句虚张声势的“滚蛋了学长！”还带着点破音的颤抖，落荒而逃的背影透着十足的狼狈和……一种他不熟悉的、未经雕琢的鲜活。
“But what if I trip? What if I fall? Then am I the monster?...”*
但如果我绊倒了呢？如果我坠落了呢？那我是否就成了怪物？
“Just let me know...”* (Shawn Mendes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般的脆弱)
（告诉我吧...）
“Do you think I’m the monster?” (Justin Bieber的声音则更显疲惫和质问)
（你认为我是怪物吗？）
歌词像冰冷的雨点敲打在周闻弦心上。他的脚步在楼梯拐角处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那个不羁站在门口罚站的女孩
她是如此“不合规矩”，如此“混乱”，某种程度上，像是别人眼中一个潜在的“麻烦制造者”，一个“小怪物”。
这和他周围那些目标明确、路径清晰、如同精密仪器的“优等生”们截然不同。他们是按部就班的程序，是神坛上的“榜样”。而他呢？他完美地扮演着这个“榜样”，但耳机里的歌词却精准地戳中了那个被完美外壳包裹着的、害怕“坠落”的、害怕成为他人眼中“怪物”的内核。
“Yeah, I was fifteen when the world put me on a pedestal...”
（是啊，我十五岁时，世界将我置于神坛之上...）
“Had to live up to a standard that I couldn’t parallel...”
（不得不活在一个我无法企及的标准之下...）
“Couldn’t look into the mirror ‘cause I thought I’d let you down...”
（不敢直视镜中的自己，因为我觉得会让你失望...）
走出教学楼，傍晚微凉的风带着初春特有的草木气息拂过面颊，稍稍吹散了耳机里营造的密闭空间感。家离这里不远，他可以选择步行回去。路过楼下那家新开的、装修精致、灯光温暖的咖啡店时，他的目光在橱窗里那些精致的咖啡杯和甜点上停留了一瞬。
玻璃窗映出他模糊的身影——穿着白色衬衫，身形挺拔，表情平静。一个完美的“学长”、“神话”该有的样子。
耳机里，两位歌手的声音交织着，重复着那个核心的叩问：
“But what if I trip? What if I fall? Then am I the monster?”
但如果我绊倒了呢？如果我坠落了呢？那我是否就成了怪物？
“Just let me know... Do you think I’m the monster?”
告诉我吧...你认为我是怪物吗？
这歌词似乎与此刻无关，却又隐隐指向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关于被注视、被期待、被符号化的疲惫，以及深藏其下的恐惧：害怕跌落神坛，害怕暴露不完美，害怕成为他人眼中的“Monster”。
他抬手，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右眼下方那颗小小的泪痣。脑海里，白斩颜那双在慌乱中依然亮得惊人、毫无掩饰地展现着所有情绪（包括窘迫）的琥珀色眼睛，短暂地覆盖了橱窗里自己模糊而完美的倒影。
周闻弦收回目光，微微加快了脚步，耳机里关于“Monster”的反复叩问，一并留在了身后渐深的暮色里。步行回家的路，正好够他听完这首歌，也正好够他暂时放空，不去深究那个在笔记本上留下他痕迹、又在他面前狼狈逃窜的、像个小怪物一样生机勃勃的学妹，是否也在无意中，映照出了他内心深处那个害怕被定义为“Monster”的、不为人知的角落。
周闻弦大学放假回来了
线上名字mT.SotP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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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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