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环视一周发现辰寰后头好像只跟着自己。
不是,这半瞎是哪号人物?妖管局现在已经缺人到公母不分的都招进来了?
“你瞎啊?”晏衡竖眉怒视月老。
月老却虎躯一震:“我操,男的?辰局你品味这么非主流,喜欢玩儿摇汞的?”
原来金龙不是始乱终弃,是羞于启齿自己的奇葩品味啊。
其实真不赖月老看错。
抛去晏衡的跟脚,他这长相其实相当能唬人。长眉入鬓,凤眼朝天,骨重神寒,瞳剪秋水,配上高绾的长发,美得雌雄难辨。
晏衡终于还是撸袖子薅住月老的领子。这白毛瞎子没完了还,来回凿巴呢怎么。
老龙纯纯托生的黄世仁,怎么可能和自己绑姻缘线。这种抠门鬼就应该孤独终老。晏衡全然忘记自己也锱铢必较,不是什么正面的神兽。
“你特么眼珠子出气儿用的,公母不分也就算了,怎么还乱点鸳鸯谱呢?”
月老却是终于看清晏衡,此刻恨不能把眼珠子扣出来洗洗。
怎么是这个煞星?
月老诞生时恰逢广朝节度使乱政,彼时睚眦以一己之力挽大厦之将倾,他正瞧见睚眦尸山火海中浴血而出。
那双金黄的眸子瞳孔竖缩,周身煞气逼人。吓得小月老瑟瑟发抖。
再便只记得后边一条金龙凌空而来,与睚眦缠斗在一起,直至重伤睚眦……
思及此月老来回扫视过晏衡与辰寰——好像,重伤睚眦的,就是这条真龙。
那这条红线……月老顾不得害怕气势汹汹的睚眦,满心都是四个大字“相爱相杀”。
妈呀,真带劲嘿。要不说这些老妖怪会玩呢。
辰寰叫月老贼溜溜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又想起这半瞎多半看不见后面的睚眦,更遑论对上绯闻。
难不成真有个姻缘线牵着他和晏衡?
晏衡这边气势汹汹,连带缠到胳膊上的费祎也狐假虎威。那个妖怪那么凶怎么配得上瑞兽大人。
“睚眦大人,小的只是管姻缘,怎么敢瞎说。”月老陪着笑拽出自己的领子。
“瞎了你的狗眼,我和老龙怎么可能有姻缘!”
什么鬼姻缘?他无论如何都决计不可能中意老龙!定是这月老信口胡诌。
辰寰难得和晏衡站在统一战线。不同于晏衡纯纯烦他,辰寰在人间多年,可是知道这红线有多邪性。
就说那比翼鸟,纯纯怨偶一对,也不知天道招子多瞎,给那俩配上,成天打仗,给调解处的妖怪烦走好几个。
辰寰想到自己和睚眦天天打仗。到时候别说调解处了,妖管局都扛不住。
“有办法解开吗?”辰寰拉开又要动手的晏衡,真诚地向月老发问。
睚眦太能搞事情,跟这种妖在一起,自己好不容易赚的小金库都得打水漂。
月老理完衣领,理所当然地摇头:“我就一管人界姻缘的小仙,妖神的红线可都是天道牵的。”
“你看我像是会把比壁和尹伊牵到一起的人吗?”
比壁和尹伊就是那对儿妖界闻名的比翼鸟怨偶。民政部的月老首当其害,最怕见到这俩。
辰寰也觉得他没用,挥挥爪子示意他赶紧带着九凤滚蛋。
月老觑起眼睛,往一楼民政处去。九凤却嘻嘻跟在睚眦身后没动。
她才现场吃到大瓜,说什么不能走。更何况——
陆曼看着不自在的睚眦与金龙,笑得诡异。
这俩站一块活脱脱暴躁美人受x抠门霸总攻,不要太好磕。
晏衡叫这姻缘线闹得浑身不自在,抬手逗弄起费祎。
这小肥遗听见他是睚眦,偷偷把自己盘缠一团,现在才哄好自己,探出头来。
辰寰更是沉默,领着晏衡走去东边审讯室。
九凤亦步亦趋跟着两人,低头在“反葛朗台骑士团”库库扣字。
【九凤】陆曼:你们猜我今天吃到什么瓜了?
【讹兽】鄂秀:是不是金龙和睚眦?
“反葛朗台骑士团”是妖管局的八卦群,全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妖。
【讹兽】鄂秀:假的。我旁边坐着獬豸,他传错话了,今天还叫狴犴叼了一顿呢。
【九凤】陆曼:不是八卦头条那个。就刚才,月老说睚眦和辰寰连着红线。
【狌狌】孙星:不能吧陆组?上午辰局才领着男狐狸精来侦查部,让我带着实习呢。
【九凤】陆曼:男狐狸精?昨天热搜第二那个让辰寰塞进妖管局的那个?在你那实习?
【狌狌】孙星:包的姐,还让我带睚眦呢。但是睚眦今天没来局里,要不然真修罗场了。
【讹兽】鄂秀:真的假的?我靠你们刑侦部门这么刺激?我现在进审讯部还来得及吗?
【九凤】陆曼:睚眦现在在审讯室呢,怎么可能没来妖管局。[照片.jpg]
【讹兽】鄂秀:我靠长这么好看?别和真龙谈了和我谈。
【狌狌】孙星:………………
【九凤】陆曼:孙星有屁快放。我最烦发省略号。
【狌狌】孙星:我上午带的好像就是睚眦……
【九凤】陆曼:蠢货。
【讹兽】鄂秀:傻逼。
审讯室里费祎正给晏衡当围脖,哪怕知道自己缠着的是睚眦,也并不很害怕。倒是对面冷脸坐着的辰寰吓得她瑟瑟发抖。
辰寰将刚才怪异的感觉撵出脑袋,打开审讯灯,开始盘问费祎:“什么时候醒的,来东海市多久了。”
费祎本身视力就差,又教灯光刺得难受,猛将头埋到晏衡颈侧,哆嗦着细细地哭泣:“大人,大人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觉醒来没了家,又被惊吓,还成了阶下囚,怎么想怎么可怜自己。
辰寰最怵这种动不动就哭的妖,问询起来费劲得不行,三五句话能耗上一天。
他正要起身撂挑子,叫过来凑热闹的九凤接手问话。那陆曼却诡异地盯着盘在晏衡颈间的肥遗,慢慢扬起一抹笑。
好有母性光辉的画面。严父慈母啊~
这笑瘆龙得很,辰寰生怕她吞吃了肥遗,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指不上这个疯婆子。
此刻晏衡坐在椅子上,叫肥遗距蹭得发痒,抬手轻轻抚摸肥遗的背:“你到底怎么来的东海?”
肥遗听他语调温柔,伸尾巴尖儿绕上他的腕子,仿佛受委屈的孩子,开口控诉。
“我一觉醒来家就没了,天天有人在我脑袋上挖土,我就想来东海边上找个洞府。”费祎这类蛇形妖怪最是胆小,根本不会主动伤人。
“结果东海边上全是大铁虫子,我走在路上他们还一直喊,我就随便找了个洞府。”
“我一进洞府就睡着了,后面有人烧难闻的烟,又有东西突然爆炸。然后就着火了。”
肥遗嘤嘤哭着去贴晏衡的手:“我什么都没干,大人饶命啊。”
辰寰没等做完心理建设,那边费祎已经控诉着把所有事都秃噜出来了。
这倒是教辰寰对晏衡刮目相看。
该说不说犬类的亲和力确实是,无妖能出其右。哪怕是半狼也这么招妖亲近。
九凤却是感慨,长得好看果然无往不利。辰寰要是稍微温和一点,应该也能让小妖心平气和地说话。
思及此陆曼又打量一番辰寰,觉得那张俊脸实在戾气深重,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晏衡安抚罢肥遗,将她放到桌上,冰得费祎抖着两条尾巴向朝他身上爬。
“大人,这火灾真不怪我。”费祎见晏衡起身到讯问侧,才盘起自己,眷恋地望向他。
“但是东海的旱灾是因你而起。”辰寰接过话头,给费祎定罪。
费祎无法反驳,见之大旱是她的天性,哪怕刻意压制也不能全无影响。
审完费祎,几人终于知道她姓甚名谁。发觉她是女妖,晏衡也不好再任她盘着缠着。遂叫她化作人形,由陆曼领取户籍部登记妖口。以后再去妖管局的公司做员工,将功赎罪。
至于东城商厦失火,虽然有费祎的原因,但却是因为重度烧伤的男子室内公共场合吸烟还乱扔烟头。
正巧人类政府问妖管局如何定罪,说那男人正跟商场老板索赔,闹得不可开交。
辰寰听此冷笑,现在不要脸不要皮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于是告知人类联系妖管局外交部,外交部会调派狌狌和酸与替他们复原监控。
晏衡站在边上听了全程,突然想起人类的话“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辰寰挂完电话,发现晏衡还杵在他身边:“你还在这干嘛呢?”
晏衡也莫名其妙,明明是老龙给自己领出来的,都到晚饭的点了自己还肚子空空:“不是你说干完活吃饭吗?”
别告诉他这老龙说话不算话。昨天安安说他找到工作,妖管局管吃管住,以后不能再回龙宫住。
晏衡现在身无分文,也没有住处,要是辰寰这周扒皮不管吃住,他真得流浪街头了。
好在辰寰今天终于解决旱灾的案子,晏衡又帮忙审讯省了不少时间,心情颇为不错,连带看晏衡都顺眼不少。
老龙抬表发现已经过了食堂的饭点,难得大方地带晏衡下馆子。
晏衡坐在辰寰的车里,茫然地看着自己离城市越来越远。
难道就因为自己要吃饭,这丧良心的周扒皮就要把自己拐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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