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2355年。
冬。
阿琉斯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穹顶上巨大、华丽而崭新的人形虫神雕塑,还是搞不懂上议院的人发什么疯,明明旧的虫形雕塑已经悬挂在穹顶上数千年,偏偏要派专业的团队把它敲碎重建。
重建成人形。
哈?人形?
阿琉斯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但无所谓的微笑。
随便吧,这个世界,反正他不从政,跟他也没关系。
耳畔是唱诗班悠扬的歌声,阿琉斯动了动眼球,并没有动身体。
暗红色的精神力丝线自他的身体延伸而开,精准地锁定了跪坐在高台下的上百名雌虫的身上。
阿琉斯借由传导线,正在为他们做精神疏导。
整个过程其实比较枯燥无聊,阿琉斯除了释放精神力外并不需要做什么。
所以在悠扬的歌声中,阿琉斯打了个哈欠,继续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身下的触感已经从温热的玉石变成了柔软的毛茸茸。
阿琉斯看着熟悉的布置,明白自己是从大礼堂回到了家中。
而抱着他回来的人,大概率是——菲尔普斯。
菲尔普斯,他的近卫队长,他的初吻对象,他未来的四大雌侍之一。
古老的虫族延续着1:100夸张的性别比,自然的力量让雄虫的出生变得格外稀少而珍贵,科学院的院士们一代又一代、穷尽无数人力与物力,依旧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也同样地,无法改变建立在性别比上的雄尊雌卑的婚姻制度。
雄虫的等级分为S、A、B、C、D。
尽管最近星网上常常爆出SS级、SSS级的天才,但通常来说,S级已经是最具有天赋的那一批。
A级其实也很优秀,只是数量相对来说多一些,也就没那么耀眼了。
阿琉斯的雄父是S级,他是雄父唯二的雄子,当年他出生的时候,雄父与雌父的感情已经破裂,再加上雄父的雌侍没过几天生下了S级雄子,他就很自然地成了被忽略的那一个,雄父家族的资源全部倾斜给了弟弟,好在他的雌父有决断力也有魄力,直接和雄父提了离婚、带他离开,在将他安顿在城堡中、派了专人照料后,全身心地投身到了战场之中,如今十九年过去了,雌父已经成为帝国上将,至于他那个风流多情的雄父?
哦,前年就死了,死在了一群雌虫和雌奴的床上。
阿琉斯对雄父没什么感情,但没想到雄父竟然会给他留一笔遗产,虽然远不及便宜弟弟继承得多,但有就行,他也不挑剔。
只是除了遗产外,雄父还给他留了点别的东西。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阿琉斯挑了挑眉,说了声“进”。
房门被推开,先入眼帘的是白色手套,再向上看,是黑色的礼服、铂金色的长发、艳丽的脸。
“拉斐尔。”
阿琉斯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他的管家,他继承的遗产,他未来的四大雌侍之一。
拉斐尔笑起来的时候,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雄父的遗言是“让拉斐尔做阿琉斯的雌君”,雌父对此不置可否,亲自见了见他后,才冷淡地开口,对阿琉斯说:“雌侍。”
彼时的阿琉斯对拉斐尔没什么感情,自然听雌父的,点了头。
拉斐尔当时就是这么笑着的。
他或许是不满意的。
但雌君的位置只有一个,谁都想得到,谁都差那么一点。
拉斐尔的身量极高,走近阿琉斯的时候,影子不可避免地攀附上了阿琉斯身上的软被。
阿琉斯仰着头看他,问:“我的小蛋糕呢?”
拉斐尔收敛了笑容,眉眼间露出几分无奈:“雄主,牙医建议您减少甜品的摄入。”
阿琉斯“哦”了一声,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很好说话的。
既然不是小蛋糕,那肯定是有其他的事了。
阿琉斯打了个哈欠,听拉斐尔汇报:“金加仑议员递来了请帖,邀请您参加他的生日宴。”
“嗯?我认识他么?”
阿琉斯并不喜欢外出,也不喜欢交际,自出生以来朋友寥寥无几,他倒是也天天使用星网,不过是在星网上阅读或者打游戏,很少逛什么八卦板块、也并不关注时政新闻,他翻了翻自己的记忆,的确不记得有认识过这么一位“金加仑议员”。
好在拉斐尔可以为他解答疑惑。
“去年在您的成年礼上,尤文上将广发请帖,金加仑议员也是重要宾客之一。”
“不记得了。”
阿琉斯实话实说。
他对那场成人礼的印象是蛋糕很好吃、礼服有些勒人——哦,对了,也是在那场成人礼上,他和未来的雌君订了婚,给了四位雌侍象征身份的徽章。
阿琉斯今年十九岁,再过大半年,等他满二十岁,就可以按照婚约与雌君完婚,纳雌侍进门了。
想到这儿,阿琉斯随口问了句:“里奥呢?”
“里奥殿下今早回了埃尔城堡,据说要小住一段时日。”
里奥是他的雌父为他精心挑选的雌君,比他还小上几月,出身高贵、心思单纯、天真烂漫,对他也有几分喜欢。
阿琉斯不讨厌他,也觉得和他相处起来远比和自己的四位雌侍更自在些。
只是,里奥很有些独占欲和等级观念,不喜欢他太亲近随侍的其他雌虫,更不喜欢他去礼堂为雌虫们提供精神力纾解,也只有四位雌侍勉强能得到他一个正眼。
阿琉斯忍不住笑,他几乎能想像到里奥是多么气急败坏地跺跺脚,嚷嚷着:“他怎么又去帮那些低贱的雌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要回埃尔城堡里去,我才不管他会不会精神力耗费过度、会不会嗜睡呢,哼~”
这个“哼”一定会“哼”得百转千回,颇有神韵。
“替我选几件礼物,送到埃尔城堡,再递过去一句话,就说,过几天我要参加金加仑议员的生日宴,需要雌君陪伴。”
阿琉斯眼含笑意开口,拉斐尔同样面带微笑,轻点了点头,又问:“要带上厨房新鲜出炉的栗子蛋糕么?”
“当然,”阿琉斯向拉斐尔招了招手,“我的雌君最喜欢它了。”
拉斐尔乖顺地爬上了床,他并未接触阿琉斯,只是平躺到了他的身侧。
阿琉斯一边打哈欠,一边放出了暗红色的、密密麻麻的精神力丝线,丝线熟稔地插进了拉斐尔的发顶、太阳穴、嘴唇、颈部、四肢、躯干,以及一切可以描述、不可描述的地方。
与礼堂内“普惠式”的精神力疏导不同。
阿琉斯对雌君和雌侍总是格外偏爱,也格外亲密。
或许是因为精神力丝线探入得太深,拉斐尔干呕了几声,眼角也有些翻红。
暗红色的丝线流光溢彩,稳定地传输着精神力,阿琉斯看向他、漫不经心地问询:“最近做什么事了,状态这么差?”
拉斐尔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无论你在做什么,只要不影响雌父、不影响我、不影响城堡里的人就好。”
阿琉斯动了动,无数丝线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拉斐尔的眉眼蹙起,似乎被牵扯得有些痛苦。
阿琉斯吻上了对方的嘴唇,手指掰开了对方握着的拳头,插入了他的手指之间。
他们在亲密地亲吻,宛如一对真正意义上的爱侣。
-
精神力疏导结束后,拉斐尔扣上了被精神力丝线解开了最上方的纽扣,向阿琉斯深深地行了个礼。
“你总是这么多礼,”阿琉斯用脚踢着拉斐尔上衣下摆的流苏,“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看到你轻松些的模样。”
拉斐尔温和开口:“如果您愿意与我交合的话,我会将另一面袒露在您面前的。”
“那看来要等一等了,”阿琉斯弯起脚趾,“你知道的,我还不想早早沉溺□□,像我雄父一样死在床上。”
“您的第一次,一定要留给雌君么?”拉斐尔低垂下头,做出了温顺的姿态,话语却有些挑衅的意味。
“即使不给他,也轮不上你,”阿琉斯向上拉了拉被子,“在所有的雌侍里,你待在我的身边最短,不是么?”
“是。”拉斐尔像是被说服,也像是被压制住了,温顺地退出了房间。
阿琉斯没了什么睡意,躺了一会儿,就趿着拖鞋想去游戏房打游戏。
只是他人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人蒙住了双眼,横腰抱了起来。
腾空的感觉是如此熟悉,连带着冷硬的盔甲与猩甜的鲜血的气息。
阿琉斯没有反抗,只是近乎无奈地嚷道:“马尔斯,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吓我。”
“抱歉,雄主,”被叫破身份的雌虫胸膛震动,像一架钢铁巨兽,“我太想念你了。”
“那你能不要继续遮我的眼睛么?”
“恐怕不能,”马尔斯稳稳地抱着他,“我的身上都是血迹,我怕会吓到您。”
“说了多少次了,回来之前先去洗干净……”
“我太兴奋了,”马尔斯闷笑出声,“我已经硬了,雄主,我等不及了。”
阿琉斯一时无言以对。
好吧,他养了个什么样的好虫,简直是在养一只热衷打斗的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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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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