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假如是梦,那就多梦一会
【别喊她,拉着她回屋】我感觉有一只手扯着我在黑暗中行走,一阵暖意突然覆盖全身,梦境消失了,再一睁眼便是第二天。
我怎么还在医院啊,光刺眼的同时也照亮了眼前的人,我握着医院的床单布,时刻提醒自己仍在这个世界里徘徊,而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日全食的盛况,大家拍摄的日全食的画面,以及最新发生的一些新闻事件。
而眼前的林铭仍旧是那个没大没小的光长个不长脑的,不过身边还多了一个俊俏男人,小麦色的皮肤,使他看上去男人味十足,白色短T自然是挡不住他的倒三角肌,果然灰色的长裤是男人的黑丝,这也太..显,额,可惜身高55分。
我当真不在原来的地方,原来的世界哪里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会站在我的身旁。
【姐,姐夫听说你梦游跑到马路上面了,连夜打飞的回来了】
【爸妈听说你的事都吓坏了】爸妈?昨晚林铭提到爸妈,我都没反应过来,这两个字眼从前都离我愈发遥远
我和爸妈三年没见了,不知道他们在这个世界里过得如何,身体是否健康
林铭带我回到了爸妈家,这套房子我记得父母去世后我在经济回暖后便出租了,林铭当时并不同意,但以我们当时的经济条件将房子空置养着,确实也是没有能力,于是便同意了。
而我买的小窝离家里也并不远,当时想着蹭饭方便,可谁知道,再也蹭不到了。
如果不是疫情,或许现在每一天我都能够蹭饭了。
想至,我站在楼下不知道该如何行事,立在原地,生怕这是一个梦境,醒来我依旧一无所有,我想吃糖醋排骨了,妈...
林铭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在梦里发生千千万万次,厨房的炒菜声,阿爸的清嗓声,就连老妈的唠叨声都变得悦耳起来。
【芝芝啊,你看你这老毛病又犯了,你弟昨晚忘记关门了,我们听到消息都急死了,还好你没事,不然这臭小子不知道犯多大错。】
【芝芝啊,你没事吧,你这脚上怎么还打着石膏啊】
【医生有没有说多久才能好啊】
【怎么不动啊,林铭,医生怎么说的啊,你姐这脑子被撞了?】
【怎么哭了?怎么哭了呢?】眼泪涌上眼眶,带心底里开始发酸,如果这是梦,我一辈子也不要醒过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妈...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嘛,梦醒了就好了,梦醒了就没事了,不哭了不哭了】被拥抱着,安抚着,只当我是梦游时的梦境吓着了,可他们不知那是我历经三年的现实。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
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我想我是真真切切感受过这两句话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懂此刻的感动,我庆幸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让我重新来过。
这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反思我从前的一切任性举动,将工作和爱情视为世间唯二重要的事情,而忽视了在我成长过程中一直付出的人,我的父母。
可惜时间不能回到过去,世上没有后悔药,我的生活过得愈发孤独,那会我才真正算是理解了父母当时不断念叨我让我找一个能够相伴一生的人,让他们更加的放心一些。
我痛恨我在我该与他们更加和谐相处的时刻,选择了活在童年受到了那些创伤和他们不善沟通的言辞对我带来的心灵上的伤害,我将我个人不愿改变的缺陷归咎于原生家庭对我的塑造,导致我们越走越远,我是个不合格的后辈,我也没能经营好我的家庭关系。
父母不断地原谅我,我却不曾真正的原谅过他们,曾经我听到过妈妈的道歉,以及随着年岁的增长,父母的情绪更加的稳定,从始至终更加不稳定的人其实是我。
芝芝,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从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是想请你原谅。
妈..
【芝芝啊,脚很疼吧,快过来坐下】阿爸从客厅走过来迎,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突然感受到时间的残忍,我鼻头一酸,哭了出来,再也忍不住【都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坐下休息】
这么疼啊?柯清,快,把她抱进来,我却坚持拉着爸爸的手,一跳一跳的跟着他走,阿爸以前吐槽过,家里换了沙发套,换了一周了我才发现,对家里的事情漠不关心,每天到家了就只往卧室冲,不在客厅做任何停留。
我总想着以后以后,可我从前真的没有发现
小时候那个需要仰头才能看到的面庞,如今竟然平视就能看到头顶的白发了,阿爸的白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遍布,从内至外的蔓延,像藤蔓一般,遮挡着原来的黑色。
我抽泣着,握紧了阿爸的手,只想握的更紧些,来感受此刻的真实,生怕飞走了。阿爸回握住了我的手,感受着来自手心的温度,只觉得女儿这遭真是吃了苦头。
那一年疫情,阿爸的白肺非常严重,住进了医院,甚至住不进房间里,我窝在医院抢到了一个走廊靠角落的位置,将阿爸安置,阿爸走时的眼角有泪,那天他拍了拍我的手背,拂了拂自己的胸口,尽管国家补贴的药费,但阿爸的痛苦是自己在承担的。
医院里的大屏幕上播报着每天的人口基数,死亡人数和治疗人数以及康复人数,像是与死亡赛跑一般。
新闻里播报着医院医生老教授被感染不治而亡的讯息,哭泣声,咳嗽声,低吟声,咽反呕吐声,安排核酸测试点的广播声,来来往往的床位推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便是我那段时间生活的背景声。
我一直觉得是我逼死了阿爸,是我日渐不耐照顾病人的情绪,几次三番的打翻了药碗,阿爸看在眼里无可奈何,觉得自己拖了我的后腿,我只是..我只是累了,我只是有些累了,我并不是不愿意
在连我也快熬不住的时候,阿爸自己拔掉了针头和氧气罩,窒息而死,随妈一同离去。
那是世间唯二的牵挂,也离去了,只能我和刚参加工作没有几年的林铭。之后的好多年我都不曾走出来..
我呼了一口气,试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爸,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傻孩子...
自回家后,我的视线便一直追随着爸妈,给他们看的不自在了,连忙询问我是否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这才收敛些许。
柯清在安顿好我后,守了几个大夜,看我都睡的比较沉稳,于是又回单位,继续开展他的工作。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好几天了,有时候这种日子幸福到我并不想去思考是真是假,连着好一段时间以后,我甚至怀疑之前那些种种都是假的,或许是我看了一部电影,一觉睡过去以后做的一个噩梦,而现在我醒来了。
脚面一天比一天要好些了,我催着林铭带我去拆石膏,【林铭,我拆了石膏以后,我想组织一次家庭旅行,你觉得怎么样】
【啊?跟老人家出去旅游很累的】
【你就说去还是不去吧】
【去去去,你请客,对吧?】
【是咯是咯,抠死你得了】
我盘点过手头的资金,其实眼下我是在休假期间的,我是有教师固定收入的,当年拗不过父母,听从了安排进了教资组,比我从前的选择相对来说好一些,至少稳定,还有令人羡慕的寒暑假。
眼下因为腿的问题连休了个把月了,马上暑假就要来了,干嘛不延长假期趁着暑假旅游高峰期之前去旅个游呢。
是的,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我几乎对两个世界存在的差异了解的差不多清楚了。
虽然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从我小时候的照片以及日记和书籍来看,我的一切差异是从高三专业开始的,我在这个世界选择的是语文教资专业,大学期间考取了教资证,并辅修了法律专业,而我过去选择的是人力资源管理学,考取的是经济师证,因为疫情失业以后一直做的职能办公兼职。
我眼下是爸妈在疫情期间因为学校封控及时所以连同家属都封控得当,所以并没有生病,我也没有失业,在疫情期间改成了网课模式,听爸妈的阐述,认为当时对我有亏,觉得我在家里录课授课已然很辛苦,所以在疫情结束的时候出现了梦游症。
【梦游症?】
【大概持续了有半个月的时间,跟你这次差不多。】原来的林芝身上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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