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夏挽着傅宴舟的手臂,一袭改良旗袍式样的月白色礼服勾勒出窈窕身姿,颈间搭配的翡翠项链温润典雅。她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举止优雅从容,将傅太太这个角色演绎得无可挑剔。
“哎呀,傅总,傅太太,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红光满面的李董端着酒杯迎上来,笑容热络,“之前我和你爸在钓鱼的时候还好奇问了你几个月前结婚的事。现在看到你们真人走来,两个人真是郎才女貌,璧人一对!”
一旁气质儒雅的文董也笑着附和:“陈董说得是。看傅总和太太这恩爱默契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傅总年轻有为又如此体贴,枝夏端庄温婉。”他边点头边爽朗笑道:“得让我儿子儿媳多向你们学习才是。”
“李董、文董过誉了。” 林枝夏微微欠身,笑容温婉,声音轻柔得如江南细雨。她侧过脸,含情脉脉地望向身边的傅宴舟,准备配合他完成那套“点头、淡笑、说句场面话”的标准流程。
傅宴舟微微颔首,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认同道:“陈董、文董太客气了。能和枝夏结婚,是我的福气。” 说着,他自然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了林枝夏挽着他臂弯的手背上。
林枝夏完美的温婉笑容,在傅宴舟的手覆上来,尤其是听到那句“能娶到枝夏,是傅某的福气”时,不由得僵滞一秒。
她背板挺直,维持着淑女的仪态,侧目望向傅宴舟。
只见他唇角的笑意还未散去,那笑容在他这些天冷峻的脸上显得格外情深意切,黝黑的眼眸甚至带着一丝……宠溺?
他看向两位董事时,坦荡从容,没有半分不自在。
林枝夏:“......”
真是见鬼了!
这些天在家对她释放冷气的傅宴舟被魂穿了?
林枝夏心底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无声咆哮:
傅宴舟你这演技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啊,奥斯卡都欠你十座小金人!
和我结婚是你的福气?这些天是谁在家把我当空气的?
还笑得这么如沐春风人畜无害……啧,这表情管理,这情绪切换速度……他就不该当什么总裁,他应该立刻、马上、原地出道去上《装男人》杂志封面!
年度最佳表演艺术家非他莫属,封面标题我都替编辑部想好了:《论冰山总裁如何一秒切换深情模式》!
内心疯狂吐槽的弹幕刷满了屏,林枝夏面上却已凭借强大的契约演员的职业修养迅速调整。
她的笑容重新变得甜美羞涩,甚至还恰到好处地微微低了下头,一副被丈夫当众的深情告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
哼哼,姐的演技也不是盖的!
寒暄过后,便进入商界大佬们的商讨时间,林枝夏自觉没趣,找了个借口从傅宴舟身旁溜走。
她百无聊赖地倚在甜品长桌旁,指尖懒懒地晃动着高脚杯里暗红色的液体。脚下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此刻成了酷刑工具,脚踝微微发酸,她不着痕迹地交替着重心。
她扭头,视线穿过西装革履的人群,落在不远处被文董几人簇拥着的傅宴舟身上。
他身形挺拔,侧耳倾听时下颌线冷峻,偶尔颔首,一派沉稳从容的掌权者风范。
林枝夏撇撇嘴,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收回目光。
看来这班是没那么快下了。
她目光扫向琳琅满目的甜品台,最终落在一盘切得红瓤无籽的冰镇西瓜上。林枝夏毫不犹豫地拿起旁边的小银叉,狠狠插起一块饱满的瓜肉,泄愤般塞进嘴里。
“唔……” 清甜冰凉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冲刷掉几分宴会的沉闷和脚底的不适。她满足地闭上眼,腮帮子因为咀嚼而微微鼓起。
果然,美食才是支撑社畜熬过漫长应酬的解药!
“呵,还以为嫁进了傅家,多少能沾点贵气,装出点淑女样子。没想到啊,骨子里还是那股子破落户的小家子气,一块西瓜就能把你美成这样?”
一道尖刻又熟悉的声音自身旁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林卿踩着恨天高,趾高气扬地停在林枝夏面前,双臂环抱在胸前,精心描绘的眼线挑着,目光像淬了毒的针,将她从头到脚刮了一遍。
刚才傅宴舟携着林枝夏入场时万众瞩目,好不风光。而她只能站在角落当背景板,甚至还被去凑热闹瞧傅太太的人踩了一脚!
凭什么?那个位置本该是她的!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远处还在谈事的傅宴舟,确认他无暇顾及这边,才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真不知道傅总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就凭你这副上不得台面的馋相?”
“噗——咳咳!” 林枝夏被这猝不及防的酸话呛到,满口的西瓜汁差点直接喷到林卿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
好家伙,这空气里的酸味,简直能直接酿柠檬汁了!
林枝夏抬手拍了拍胸口顺气,低下头不去看林卿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
咽下西瓜后,她抬眸,微微仰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带着点玩味的挑衅,慢悠悠地开口:“我的好堂姐,你这些话……敢不敢当着傅宴舟的面,再原原本本说一遍?”
“你!” 林卿瞬间被掐住了脖子,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神掠过被戳中痛处的慌乱和忌惮。她下意识地又朝傅宴舟的方向瞟了一眼,气势肉眼可见地矮了一截。
林枝夏满意地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唇角戏谑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刚才她挽着傅宴舟进场时,林家人一个个缩得像鹌鹑,连眼神都不敢多递一个。现在大老虎不在身边,这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就迫不及待地从下水道钻出来吱吱乱叫了。
哪知,这阴沟里的老鼠,真真如同岭南那杀不尽的蟑螂一般,明面上冒出来一只,暗地里还不知藏着多少蠢蠢欲动、等着吱吱喳喳扑上来的同伙。
“哟,这不是我们傅家的大少奶奶吗?嫁进那泼天富贵的门庭之后,连娘家的大门朝哪儿开都忘了吧?一次都不肯回来看一眼,这就是你恪守的孝道?”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双擦得锃亮、包裹着肥硕脚掌的昂贵皮鞋,伴随着旁边一双细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尖锐哒哒声,顿在林枝夏跟前,挡住了傅宴舟能看到林枝夏的视线。
林振业挺着发福的肚子,脸上堆着虚伪的假笑,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里却闪着精明的算计。他身边的周慧云则昂着头,用鼻孔看人,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刻薄,活像只斗赢了的公鸡。
“枝夏啊,”林振业的声音刻意拔高,语气带着长辈式的关切,实则字字难听,“你伯母说得在理。攀上了傅家这高枝儿,心气儿高了,连血脉亲情都不顾了?一次都不回家看看,你爸妈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了……”
林枝夏翻了个白眼,连假笑都懒得给。这对夫妻和林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贪婪嘴脸,前脚女儿吃了瘪,后脚父母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找存在感。
她转身就想走,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生命。抓老鼠这种脏活累活,还是交给黑猫警长去干吧,她没兴趣奉陪。
然而,林振业和周慧云极其默契地挪动脚步,一左一右,加上刚脸上还带着怨毒的林卿,三人竟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林枝夏堵在了甜品桌旁。
“哎,枝夏,急什么?”周慧云尖着嗓子,假惺惺地开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虚虚拦了一下,“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在这么大的场合聚在一起,多难得啊!正该好好叙叙旧,联络联络感情才是。”
林枝夏被逼得后退一步,后背轻轻抵在了冰凉的甜品桌沿上。她看着眼前这三张写满贪婪和算计的脸,心底一阵恶心。她索性抱起双臂,微微扬起下巴,唇角勾起讽刺的冷笑。
“叙旧?联络感情?”林枝夏的声音清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目光在林振业和周慧云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气鼓鼓的林卿身上,“好啊。既然要谈感情……那不如先谈谈我爸妈留下的林氏股份?我这个正牌继承人,总该拿回属于我的那份吧?”
当初傅宴舟带她逃离林家后才知晓,如今支撑着林振业、周慧云乃至远在海外那位姑姑的产业,其根基都源自林氏集团。他们手中握着大把股份,而她已故父母名下的那份,却像人间蒸发般,从未落到她这个独女手中。
回想起成为傅太太前,这几位林家人对她那副嚣张刻薄、恨不得将她踩进泥里的嘴脸,林枝夏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谁在背后搞鬼,昧下了属于她的东西。
让这些既得利益者把吞进肚里的肥肉再吐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林枝夏对此心知肚明。更何况,如今的林氏股价像跳楼机般直线俯冲,就算真能拿回来,恐怕也是个烫手山芋。有这跟他们死磕的功夫和精力,还不如踏踏实实经营好自己的时夏来得实在。
不过嘛…… 既然她都被他们堵住去路,现在拿出来当根棍子,狠狠敲打敲打眼前这几只贪婪又心虚的老鼠,看看他们惊慌失措、气急败坏的样子,不妨替上班的自己找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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