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尧从巴黎回北京在重庆转站,在老宅待了一周才回的北京,唐捐跟小元过来接他。
“怎么着,是要搁巴黎过年吗?”唐捐凶巴巴一张脸,没有半点儿迎接爱人的喜悦。
小元接了张万尧手上的行李箱,说去车上等,然后麻利就闪了。
张万尧不说话,脱掉身上的黑色羊绒外套披在只穿了一件黑色高领线衣的唐捐身上,揽过他的肩膀往出走。
“不说话几个意思啊?”
红音科技跟巴黎那边的官司半个月前就开庭了,袁莱已经解除监视顺利回国,一周前还出席了北京的科技交流大会,
张万尧愣是在那边待了大半个月。
“床上说。”
张万尧沉默半晌丢出三个字,唐捐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回到宴庭,周六跟翠花一前一后摇着尾巴过来迎接,张万尧没理,直接把人抱进卧室,往床上一丢身子就压了过去。
“洗澡去。”唐捐抬手朝张万尧的肩膀就是一拳。
张万尧一口咬住唐捐的喉结,说洗过了。
温热的气息在唐捐脖子上环绕,他倒吸一口冷气,说速战速决,等会儿要出去谈事。
张万尧黑眸一寒,问他去哪儿。
唐捐说秦昱介绍了个过失伤人的案子,看能不能改成正当防卫。
张万尧在他脸颊捏了一把:“你还真什么都敢接,二审没那么容易翻案,你悠着点儿。”
唐捐一个白眼儿:“我还没接呢,先聊聊再说。”
张万尧牙齿下移,啃在锁骨上,抬头看他:“那就明天再说,今天不准出门。”
老东西牙齿尖得狠,唐捐嗷嗷喊疼:“你他妈能不能轻点儿,咬出血了会感染的。”
闻声,张万尧咬得更狠,快要把人皮肉咬穿。
唐捐仰着脖子“啊”了一嗓子,两手死死抱着张万尧的肩,太久没剪的指甲生生往他皮肉里钻,一报还一报。
张万尧怕疼,这才松了嘴。
想着第二天要见客户,唐捐没让老东西在他脖颈间继续放肆。
他俩一直折腾到晚上八点才消停,洗完澡,唐捐浑身瘫软无力,□□火辣辣的疼,老东西精力真他妈旺盛,明天估计又要一瘸一拐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父亲写辩护书?”唐捐把自己裹进松软的鸭绒被里,侧躺盯着旁边耍手机的人。
小崽子憋了这么多天,终于问了,张万尧关掉手机,两手抱脖看天花板:“你父亲说他认罪,不让我辩护,更不用写辩护词。”
唐捐一下就火了,爬起来对着人吼:“你是他请的律师,他就算认罪了你也得替他辩护啊,不然他请你在法庭上看戏吗?”
刚刚折腾了那么久,唐捐现在一动气浑身骨头都疼,眉心紧巴巴的。
张万尧鼻子里呼出一股热气:“他说自己命不久矣,写再多的辩护词也是徒劳。”
唐捐浑身骨头顿时僵住,爬到张万尧身边抓住他的手腕,红着眼看人:“赵旗说他被注射□□时拼命挣扎,他是想活下去的,他不想死啊,他明明可以不死的,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死啊?”
唐捐的嘶吼中夹杂着哭腔,话音刚落眼泪就掉了下来。
张万尧腾出一只手从桌上拿了他常戴的那副黑框薄片眼镜放在唐捐手心:“这是你父亲给我的律师费,现在物归原主。”
唐捐低头看手上冰凉轻飘飘的东西,鼻子往回一吸:“你骗鬼啊,林德伯格,我父亲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眼镜?”
“他说出国前他师父送的。”
“魏安?”
“嗯。”
唐捐抹了把眼泪:“他送你的你就收着,给我干嘛我又不近视。”
张万尧一把将爱哭鼻子的小崽子揽入怀中,掌心裹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拍:“它是你父亲的遗物,该你收着,别墨迹。”
唐捐还是不肯,将手里的眼镜往张万尧鼻梁上一挂:“还是你戴着吧,这是他的心意,但有要求,只能在家里戴,不准戴出去。”
张万尧没有预料到危险来临,抬手刮了下唐捐的鼻子:“要求这么高啊?”
唐捐黑眸一寒,抓住他右手在他眼前晃,大吼一声:“张万尧,你戒指找到了吗?”
无人敢应。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张万尧擦了嘴就想溜,唐捐一把抓住他手腕说别动。
张万尧眉心一挑:“唐律师有何吩咐啊?”
唐捐放下白瓷勺,指着身边坐得端正的一大一小:“翠花的预产期还有一周,趁这个时间把周六带去嘎了,别到时候又生一窝。”
“狗是你的,你去。”
唐捐在张万尧紧皱的眉头戳了两下:“我人都是你的,狗自然也是你的,我说得对吗,张大律师?”
张万尧心被狠狠挠了一下,小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大清早逼他施暴,眉心慢慢散开,俯身在人额头落下一个吻,说好,现在就去。
周六估计是听懂了,一直冲张万尧汪汪汪叫,比平时叫得响亮。
翠花无动于衷,继续窝在地毯上睡大觉。
唐捐吃过早饭打车来到一家会所,跟他见面的是被告人的母亲,北大历史系教授,徐佩兰。
四十出头的模样,低马尾,柳叶眉,圆脸,穿一蓝格子开衩旗袍,黑色羊绒小披肩,见了唐捐就笑了,眉眼弯弯。
一番寒暄之后,进入正题。
“唐律师,我儿子他没想杀人,他是为了保护小媛才跟那群人起的冲突,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不管再优雅的人,家里摊上这种事,大都是同样的语气,焦躁,无奈,把希望都寄托在律师身上。
唐捐听秦昱讲了个大概,被告人傅卓是北京外国语大学外交学院的大三学生,七月七号那天跟女朋友汪媛在一家饭馆吃饭,结了帐要走,突然邻桌一位满臂刺青的男人,也就是本案的被害人,赖生。
他拎着一瓶啤酒过来要跟汪媛喝交杯酒,汪媛不肯,赖生要加微信,汪媛还是不肯,男人恼羞成怒,招呼身边的两位小弟过来,抓着人的胳膊就要把人拖走,汪媛这才大喊,老板跟傅卓急忙跑来。
赖生见有人过来更加兴奋,说交个朋友而已,别这么激动,说完在汪媛的胸口摸了一把,露出□□的笑。傅卓气不过,直接给了他一拳,赖生算是找到了打架的由头,拎起手上的酒瓶冲傅卓的头砸了过去,几个人开始厮打,老板也挨了两脚,打到最后,傅卓也拎起个酒瓶朝赖生的脑袋上砸过去,谁知赖生直接倒地,当场死亡。
后经法医鉴定为脑出血致死。
“徐小姐,案件大概情况秦叔叔简单跟我说了一下,就我目前了解的情况,要把过失改成正当防卫很难。”
徐佩兰明显是很不理解,身子不由得前倾,一双杏仁眼直盯着唐捐:“为什么啊,是他们欺负小媛在先,我儿子是为了保护小媛才跟他们动手的。”
唐捐大拇指指肚在黑黝茶盏边缘反复摩擦,发疼才松手,抿了下唇说:“启动正当防卫必须是正在进行中的不法侵害,且不能超过必要限度。在本案中,按法律上的解释,赖生对汪媛的行为算是调戏,不能算是侮辱,不构成不法侵害。而且还是傅卓先动的手,判过失也在情理之中。”
“你说什么?情理之中?我儿子可是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以后是要当外交官的,为了这么个烂人蹲大牢,你说情理之中?唐律师,那你父亲杀人被判死刑也是情理之中了?”
徐佩兰的眼里渗出一点恨意出来,唐捐心脏一缩,笑得很难看:“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您不信,多请几位律师看看,只不过,您这个案子,我不接。”
唐捐从皮夹里掏出两百块钱放桌上,起身走了。
十一月的天气,冷风萧瑟,唐捐刚出门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脚底踩着火红的枫叶给张万尧打电话。
“手术还顺利吗?”
张万尧翘着二郎腿坐在候诊大厅,膝盖上放了一本《幼犬养护手册》。
“在做术前体检,指标没问题才可以做,聊完了?怎么说,接不接?”
唐捐抬脚踢走几片枫叶,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灰蒙蒙的天,今年的雾霾,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
“不接。”
“怎么了?”
隔着电话,张万尧听出小崽子话里的情绪,周围全是狗叫,他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小爷儿我乐意,老人家别问东问西,我要去趟公安局,没事儿撂了吧。”
“等等,周六做完手术要在医院住一周,等会儿没问题我签完麻醉协议就走了,晚上蓝陌请客,我去接你。”
“不去。”迎面而来一阵冷风,唐捐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
张万尧笑了,小崽子还挺记仇。
“别耍脾气,必须去。”
“我耍什么脾气,我就是不想去,人家谢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去凑热闹陪笑脸。”唐捐缩着脖子迎着冷风往地铁口走。
“江宇也在,说要跟你吃饭。”
“几点啊?”
“八点。”
“好。”
张万尧挂了电话摸左手腕上戴的黑色佛串,昨晚小崽子趁他睡着偷偷给他戴的,今早起来就发号施令,说这佛串是来保平安的,再给弄丢那就真死定了。
小崽子趾高气扬的样子实在可爱,他没忍住来了个深吻,把人给亲懵了,见了沈枳就告状,说他一大早就欺负人,不让人好过。
沈枳脸红,忙着给翠花做孕餐,不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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