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事也办了,又是方寸的主场,当然少不了一顿饭。
服务员拿来菜单,方寸给了蒋冀,他也算识趣,这两人的气场怪怪的,怕殃及池鱼,蒋冀在是有若无的视线压力下,克制的点了几道家常小炒。
在等菜期间,徐冬宜出去了会。
当时没觉得,现在就剩方寸和蒋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啥时候走?”
“事办完了就走。”
蒋冀五月份就随大部队回了市里,现在是徐冬宜一个电话打过来的,作为好铁子,当任不能让她掉了底子。
蒋冀东张西望,手里拿着手机,一下开一下关。
徐冬宜回来的巧,刚上完菜。她手里拿着半指节厚的信封,放在桌面上。
不等她示意,蒋冀颇有眼色的拿过这沓钱放到方寸手边,“你俩还来这套。”
方寸脸颊浮起一抹不自在,盯着牛皮纸看了一会,磨蹭的放进了包里,期间,也不敢和徐冬宜对视,生怕自己的又后悔了。
蒋冀不明白她们的弯弯绕绕,拿起筷子毫不顾忌的吃起饭,还不忘张罗着她俩吃。
他三两下就吃完了,捧着手机发消息,徐冬宜嫌弃的看着他满脸的春色,“你要有事就先走吧,发信息记得回。”
“得了。”蒋冀领了命,喜滋滋的往外走,打了个电话,过了会,一个风情摇曳的女人开着敞篷车笑靥如花的停在他面前,娇嗔地打了声招呼,只剩一圈车尾气落在她们眼里。
方寸还有些懵,那幕亲嘴腻歪的样子刻在脑海挥之不去,泛起阵阵恶寒,等那阵嫌弃劲过了才恍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惊一乍的对徐冬宜说:“他们这是在一起了?”
徐冬宜认真的点点头,把不爱吃的青椒挑出碗里,“**不离十了。”
“那宋雅琴怎么办?他们分手了?我怎么没听见消息?”方寸还没办法把徐冬宜的朋友和渣男这两个身份转换过来。一方面还有点失落,以前宋雅琴总是有啥都跟她说,帮着参谋,现在到底还是生分了,分手的消息还是看到眼前的美女专程接送才知道。
徐冬宜放下筷子,明白方寸的低落,“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她?”
现在分手了,应该也看开了些,不会被蒙着眼,分不清好赖话了。
宋雅琴家里人口少,很安静。
他们到的时候,宋建海正在做午饭,放下手里的活,捏着围裙擦着手,招呼她们进来坐。
方寸递着两本书,说,这个对宋雅琴的学习有帮助就给拿来了。
有人惦记自己家女儿的学习,心里头暖呼呼的,宋建海缩着手,指了下房门,“阿琴在屋里呢,我手油,直接拿给她吧,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宋叔,不麻烦了,我们说两句话就走。”宋建海步伐矫健,方寸说话的功夫,已经去找茶叶了。
宋雅琴的屋子静悄悄的,方寸礼貌的敲了下门,没人应,又加大声音喊了几声,才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轻飘飘的请进。
方寸和徐冬宜相视一眼,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窗帘被拉的密不透风,桌上的课本七零八落的散着,床头亮着一盏暗淡的黄色小灯。方寸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床上蜷成一团的宋雅琴。
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小心的走上前,“我挑了两本书,对你复习可能有帮助。”
方寸这才借着不明朗的光线看清了宋雅琴,迷茫的眼神空无一物,头发乱蓬的盖住半张消瘦的脸颊。
宋雅琴毫无生气的瞥了她们一眼,动了动被子里的手,没啥力气,道了谢,便让方寸放在她书桌上。三人又陷入了沉寂。
方寸满脑子想说的话,整理到嘴边只能干巴巴的让她照顾好身体,有什么事就跟自己说,别憋着。
最后三个字想把利剑戳中了宋雅琴早已四分五裂的城防,一声闷泣在黑暗里炸开了锅。
方寸忙赶着上前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她异常凸出的肩膀骨头戳得方寸手心疼,连拽几张纸巾,帮她拭泪,缓缓顺着她的脊背,听见她压抑的哭声,方寸心里也泛着密密麻麻的酸楚。
门外隔老远就听见宋建海招呼声,吓得宋雅琴瞬间止住哭声,拼命往方寸怀里藏。方寸轻拍着安慰她,向徐冬宜投去一个莹润的眼神。
徐冬宜点点头,跟宋雅琴交代了声,“我出去尝尝宋叔叔的茶,你们慢点聊。”又对方寸说,我在门外等你,有事叫我。
方寸点点头,手里不停地安抚在发抖的宋雅琴。
徐冬宜给她们带上了,屋外传来几句不清晰的笑谈。
宋雅琴才彻底松了口气,一通发泄,情绪稳定了许多,直起身体,靠回枕头上。
方寸观察她的神色,试探的询问,“要是心里有不痛快的事,不妨说出来。”
宋雅琴眼眶里还噙着泪,垂着眼睫,抿着唇,一声不吭的倔强模样。
方寸看着她不为所动的样子,耳边时不时还有几声宋建海粗嗓子的笑声,更是加大力度耐着性子劝,“成天憋着把身体憋出病了,宋叔这么宝贝你的人,他更得着急上火。”
这话一出,眼底蓄了老半天的水珠,悄无生息的接连滚下来,把被套上的黄色碎花砸的七零八碎,深浅不一。
“我怀孕了。”
宋雅琴嗓子喑哑,说出的话也糟糕。
方寸一愣,这件事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不上好事,现在分了,更是糟心事。
“他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
方寸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想来连宋建海也瞒着呢,但又能满多久呢。方寸心里再慌,仍是给她想着办法。
“几个月了?”
“两个月左右吧。”
“你想留吗?”
“当然不应该留,但是……但是自从他跟学校回去之后,我给他发信息打电话他都不回,我找不到他人商量,我不敢让我爸知道,他那个脾气,肯定不会放过蒋冀。”宋雅琴说着说着泪又涌了出来。
方寸叹了一口,心中恨铁不成钢,“那你是还要和他在一起?他就是不收心的主,就算你们还能在一起、能结婚,你也管不住他,到头来还是满地的鸡毛。何必呢?”
“我知道,我知道。”宋雅琴攥着方寸的手腕,哀痛欲绝中亮起无法磨灭的倔强,让方寸不忍去看,“我就是不甘心,他说分就分,我、我还没同意呢,凭什么他说什么是什么,我就想让他跟我好好谈一次。谈过了,心死了,我也就好了。”
“我又去哪里找他?”方寸别过脸。
“你旁边的女生,她们是朋友,她一定有办法。我求求你了,我就想和他当面谈谈。阿寸姐你也不想看到我年纪轻轻真生个孩子出来吧,我在这里还怎么活。”
宋雅琴的泪绵延不绝,朋友一场,情分还在,方寸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她,沉着脸想了好久,直到徐冬宜敲了下门,催她。
这才应下来,让她回去想想办法。走之前嘱咐她照顾好身体,宋建海是她爸,这么大的事,瞒是瞒不过去的,让宋雅琴好好想想怎么跟家里说。
宋建海笑着送她们到门口,方寸从出门就笑的勉强,他回去,才松下装饰。
“怎么办了?你们聊的咋样?”
徐冬宜在外面茶都喝了四五杯,脸都快笑烂,实在不知道聊什么了,才敲门催她。
方寸避着她赤忱的视线,“我先理理。”
方寸还是不确定,徐冬宜知道这件事,是会帮理还是帮亲。她和蒋冀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表面互相看不上眼,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和豪车美女的关系。其实某种程度上他们还是一条战线的,对待感情这样随便,她会不会多少也耳濡目染,对自己说的喜欢,在一起,……也八成有水分吧。
想着想着,寸情不自禁的眯起眼腹诽她。
徐冬宜一个冷颤,打了个喷嚏,可能感冒了。
方寸说的想想,一直想到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把徐冬宜都给折腾醒了,拉起她的被子,长臂一挥把方寸裹得严实。
风扇拂面带过阵阵馨香,熏得方寸四肢绵软,头晕脑旋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在她怀里待了片刻,才缓的眼神清明了些,偷看了几次正在睡的徐冬宜,在赖叽的把白天和宋雅琴谈话的内容跟她说了。
好半天徐冬宜都没回答,方寸以为她是真睡了,悄摸的扯了下唇,准备把她推开,自个睡。
“你想我怎么做?”徐冬宜顺势抓住凉被上的柔荑。
方寸没挣,“你要看她怎么办。”
“好,提人来见,还是告诉他爸妈我都可以配合。”
“你不怕他恨上你了?”
“错了当然要罚,但误判也要道歉不是?”
徐冬宜一个反问,让方寸猝然心虚,总觉得她意有所指。
“谁判你,你找谁去。”
“找到了。”徐冬宜捏捏她的指节,全部蜷在手心里,“道歉也收到了。”
“我跟蒋冀不一样,我能把银行卡放你这,密码写给你。他可不敢,就指着这点家产玩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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