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乡偏北有一条街,当地人叫它“牛鬼蛇神一条街”。
说是街,其实是好几条街组成的一片区域,白天散在着流浪汉、拾荒者,晚上灯红酒绿,穿着性/感暴/露的特殊从业者纷纷登场。
他们有男有女,有站在街头,也有站在各种舞厅、KTV门口的,化着看不清年龄的妆,吸引着一群群醉客。
当然,这里也混迹着各种其他从业人员,三教九流,大都不是什么良民。
走过最热闹的中心地带,再偏北一些,有个老旧小二楼,它藏在一片错落的老房子里,不易被注意到。
一楼已经被废弃,用木板钉死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是修在外边的铁梯子,经过常年风雨腐蚀,一碰都会掉下一层氧化铁皮来。
极燃已经在附近蹲守两天了,两天前,她处理了那两具尸体后就悄悄返回了幸福乡。
现在那个跟踪男就躲在小二楼里,他没有和任何人接头,进去后再没有出来活动过。
极燃两天前掩藏在人群中,看过他买的食物的量,顶多可以吃上三天,如果幸运的话,他家没有存粮,他很快就会出去觅食。
以前跟踪别人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自己有被跟踪的一天,也许他想到了,也许他会放松警惕,极燃磨刀霍霍,不知道幸运的天平会倾向哪边。
新日历3035年7月6日,凌晨两点,二楼的铁门拉开了一条缝隙,过了一分钟,有个矮小的身影从里边走出,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极燃潜在黑暗中,确认跟踪男走远后,来到二楼铁门前。
这里的街区,基础设施老旧破败,之前极燃就观察过,每家的电线扯出来,杂糅在一起,成捆的露在外边。
现在她手里是她斥“巨资”——106.5块联邦币购买的一套简易修电工具,外加一个手电筒
她已经把这座楼的电闸断开了,只需要把电线准确无误的接在铁门上,在跟踪男回来时,接通电源,一场不费力的捕捉就完成了。
接电过程很迅速,她这两天在心里演算几百遍了,精确的结果,需要精确的行动步骤,而她这辈子都在做最精确的事。
凌晨2点32分,跟踪男回来了,他回来的很快,可能对自己的处境很担心,不敢在外边多逗留。
他也很谨慎,在街口观察了2分钟,像是确定了周围没有什么可疑才往回走。
走上楼梯没有异常,周围一片寂静,今晚连虫鸣都没有,微弱的月光被飘来的层云遮住了,他没有注意到自家门口的几根电线脱离了它们本来的位置。
“咔嚓”一声在静默的夜里,显得有些清脆,他掏出铁质钥匙,打开了一把传统挂锁,手指有些麻,心脏抽痛,意识丧失前,他好像闻到了一股肉烧焦的糊味儿。
极燃小心走上去,确定跟踪男被电晕后放下心来。
她打开铁门,把跟踪男拖进屋里绑起来,查看了他的受伤程度,估计至少1小时能醒。
这一个小时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她先是查看了周围环境,确定没人注意到这里,遮挡严实床帘,然后把电路再次改装一下,伪装出跟踪男意外触电身亡的现场。
做完这一切才半个小时,跟踪男还没有醒,屋里充斥着劣质烟味儿,她开始打量这个屋子。
手电筒电量很足,扫过的地方都看的很清楚,桌子上摆放着两三桶吃光了的泡面盒,垃圾桶里外都是垃圾,衣服杂物混乱扔在各个角落。
从服饰、鞋子的尺码,卫生间里摆放的牙具,以及一些蛛丝马迹,极燃判断出这个房间曾经住着三个人,很可能就是抢劫的这个三人团伙。
在墙的一角,有一个掉了一扇门的衣柜,衣柜不足为奇,但是细看之下,衣柜里满满堆叠着各种包包。
有男士手提包、女士小香包、休闲包、书包、钱包……各种品牌、材质、类型的包。
打开其中几个,有的里边有些购物票据、有的有文件、有口红、课本、钥匙,还有一个钱包里有一家三口的照片,很多个包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极燃明白了,但她想不清楚,这些包不可能是跟踪男他们自己的,只能来自他们的受害者。
她想象不出他们是出于什么心理留藏这些包:
是出于变态的收集癖?还是满足内心**的胜利品?或者只是不在意,只是包太多已经懒得特意拿出去丢掉……
跟踪男醒了,他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极燃看着眼前这个矮小的男人,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手电强光打在跟踪男的脸上,他的眼睛因为畏光而紧闭,眼缝里流出浑浊的眼泪,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流露出真实的恐惧,原本丑陋的脸更加扭曲。
“原来你真的在害怕,呵,多可笑,你杀人的时候怕吗?”极燃语气降到冰点,她的杀心早就起了,现在尤为浓重。
回答她的是“呜呜”声。
“你回答不了吧,那回答一个必须回答的问题,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一道电流通过,男人抽搐了几秒,这电流极燃控制的很好,不会让人昏迷,但会让人疼痛。
“好好说话,别喊别叫,不然就让你多感受感受。”
强光手电一直照着男人的脸,他看不清掩藏在黑暗中的极燃,只觉得那个女声像修罗魔音一样,每一句都要把他拽进地狱。
他拼命点头,表示自己配合。
极燃松开了堵他嘴的东西,他“啊”一声要喊出来,才发一个音,一道电流再次通遍全身。
空气中有些燃烧羽毛的味道,那其实是蛋白质的烧焦味,地面流了一摊黄色的液体。
跟踪男不再喊叫,他好像也不再恐惧,可能是物极必反,他开始怪笑,
“臭/婊子,你以为你是谁,想审判我?那些只不过是猪猡,杀了就杀了,我还要杀了你,你个×××……”没等骂完,又抽搐起来,打断了污言秽语。
空荡荡的夜,没人在意偏安在此的小二楼发生了什么。
看着跟踪男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极燃忽然觉得这样索然无味,她不想变成加害者,即使这人恶贯满盈,即使她知道刑讯是最有效的获取信息的办法。
但她就是觉得,算了,这样很没意思,这不是什么崇高的道德感在作祟,她只是单纯的不想作施加折磨的人。
一道强电流闪过,跟踪男真正地下了地狱,乌云密集,天上下起了雨。
三天后,新日历3035年7月9日,中午,牛鬼蛇神一条街很安静,流浪汉依旧躺在胡同里睡懒觉,拾荒者今天也没见几个。
极燃破例在一家不甚景气的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48联邦币,边看课本边吃面。
这几天她的伤口愈合了很多,这得归功于那三个抢劫犯,那天处理完现场后,她洗劫了他们的储钱罐,足足有127332.1联邦币。
她花了3300元买药,不得不吐槽一下,联邦的药品真是天价,仅仅几样最基础的药就这么贵,还好疗效还可。
吃完这碗面,极燃就要返程了。
跟踪男的尸体留在二楼,她本打算看看后续有没有人来找他;亦或是他真的隶属于某个组织,在发现他出事后会有所行动。
三天过去了,风平浪静,今早周围有人经过,发现二楼传出奇怪的臭味,报警后,当地民警赶到现场,以意外触电结案,尸体被执法车匆匆拉走。
人群中,极燃戴着一个草帽,堪堪遮住大半张脸,围观了整个过程,没再有特殊的人出现。
也许在她没有发现的角落有人注视她?也许都是她的臆想,这场遭遇从头到尾都是意外?
但抓不到的就放过它,不能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困扰。
她当务之急是要回去复习,三更灯火五更鸡,竟然都浪费在杀人这件事上,唉,叹气。
把小车车开到修理铺,本来她都打算自己买车胶打补丁修车轮了,现在也是阔起来了,直接换了一个胎。
还把碎了的车玻璃装上,虽然买的玻璃都是最便宜的,一共消费2950联邦币,又买了点日用品,存款余额120500.6联邦币。
离8月27日入学考试还有49天,她有了钱,暂时不再外出刨食,专心致志的学起习来。
早上五点起床,背一下基础知识点,吃个早饭,跑步,扎马步,对了,她把锻炼也提上日程。
刚来这里半个月,就受伤两次,极燃下定决心找个机会学习格斗术,提升自己,至少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要有自保的能力。
上午就是看书,学习新知识,午休一小时,下午做习题,晚上再看会书,睡前回想一遍一天学过的,11点准时入睡,生活也是恢复规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再没出现突发事件,8月25号早上,极燃告白小木、白叔、达村长,拿到了跨区域通行证,开上她的小迷彩车车赶往新城市参加入学考试。
车程是1天半,她打出提前量,所以路上并不匆忙,开车行驶在异地他乡的公路上,穿行而过的风带走了暑气,带来了清凉。
路过一望无际已经变黄的水稻田,也路过漆红色的加油站,路过村庄,也路过乡镇,远山一重重变近,由黛青变成翠绿,白云飘近了,又飘远。
终于在8月26日的下午,极燃开车驶进了一座百万级人口的大城市——新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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