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悄悄的,塔塔尔鸣伊注意到时间停滞不仅带来终端时钟的停止运作,也包括了整个「冰晶空岛」,在这个维度下除了他们唯一能称得上活物的应该只有眼前这庞然大物了吧?
塔塔尔鸣伊惊叹于邢桉此刻所能展现出来的能力,要知道就是这几位域主在邢桉这个年纪也未必有他这样的能力,真不愧是后生可畏。
见塔塔尔鸣伊不说话,邢桉又补充道:“您不必担心这里的一切会被泄露出去。
处在这个维度的「冰晶空岛」得都卡米普莱贡特性就是他只能容纳少数碳基生命体的存在。
凡不是碳基生命体的存在都无法在这个维度的「冰晶空岛」存活。
除非我开放让其他生命体进入的权限,不然就是一个简单的木马病毒都别想进入这里。”
塔塔尔鸣伊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所以现在整个「冰晶空岛」已经完全在你掌控之中了吗?”
邢桉非常平淡的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当初创造「冰晶空岛」对标的就是另一个天上国度「极海之冬」,最后的目标应当是彻底脱离主神的控制,在这里,我才是制定一切规则的存在。”
邢桉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塔塔尔鸣伊却知道他这话中蕴藏着怎样强大的契约力量。
越是强大的存在,他们说出的话、做出的承诺就越发拥有强大的契约效果,换完之后邢桉也确实拥有这样的力量并可以随时付诸行动。
而这一点恐怕就连七位域主都做不到,眼下的邢桉成长速度堪称恐怖,这或许也和他本身的体质有关,他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和那人如出一辙。
塔塔尔鸣伊陷入短暂的回忆之中,眼前少年的身影越发和那个家伙的身影重合,这种感觉就如同……他们两个人就像对方的另一面。
塔塔尔鸣伊叹了一口气,缓缓对上邢桉的眼神,随后摊开手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看来这些问题在你心里已经积攒的太久了。
我想姬将晚那孩子应该也和你说了些什么吧?才让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我试图求证什么。”
邢桉眯了眯眼,垂在两边的手缓缓作握拳状:“……一开始听到姬将晚说的事情,心里是有些恐惧的,因为她说的话超出了我所认知的范围。
面对这种事情想让我逃避,但是我又清楚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无论我怎么做,问题总是在那里摆着。
与其浑浑噩噩装作不知道,不如现在就求得一个真相,有些问题积压在心里久了,也必须在某一个关键时刻求得答案。
塔塔尔局长,我想知道您是怎么认识我哥哥邢宙的,您之前在紫缘曾经对我说过“你和他长得真像,怪不得有这种能力”。
您当时应该是想继续说什么的吧?关于邢宙这个人,您了解多少,还有……那位神秘的「先导者」。”
塔塔尔鸣伊并没有直接回答邢桉的问题,而是这样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你已经有了对自己想要问的问题答案,要不先说说你的猜想。”
邢桉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自己这样说:“我觉得……我这位哥哥在理论上是不存在的。
不仅如此,我还认为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先导者」就是我这位同父同母的亲哥哥邢宙。
因为姬将晚说过,以您对记忆的了解,曾经提到过「先导者」本人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活人。
他的身体是由记忆凝结而成。而记忆其实是一种颇为感性的存在,它不是历史做不到客观理性,而且还很容易被人类自身所有的情感所篡改。
正因为这样他的行动轨迹受到强烈的愿望所驱动,所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初始理由,从我遇到他开始……他就一直在帮我。
先是赠予我这把保命的匕首,又是在添海竞技场射出那关键的一箭驱散神灵「记忆」对我身体的影响。
到如今我所拥有的对「冰晶空岛」的支配能力,种种一切都与他有直接的联系。
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那么……他最直接的愿望就是与我相关,很符合我对他的全部认知。
因为不止是在我的记忆中,甚至在伊栀的记忆中,邢宙这个人都不应该存在。
从始至终,在我和伊栀的记忆中,邢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是家里的独生子,如果邢宙真的是我的哥哥,那我的父母不可能不和我谈起他。”
塔塔尔鸣伊:“这也不一定,有些人……就是不会出现在旁人的记忆中。
或许他曾经出现过,但是在你的记忆中和这个名字对应的人并不是这张脸。
而且人的记忆非常脆弱,是很容易被人篡改的,也因此有时候不能太过相信自己的记忆。
因为就连最擅长驾驭记忆的「神思意匠」,他们的记忆都有可能会被篡改,不要说对记忆这个概念一知半解的普通人了。
而这个例子你应该已经见过,不是吗?
严汲阁下不就是一个活生生在你面前的例子吗?你们应该认识了很久,但是在你的记忆中却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人。”
邢桉艰难的开口,意志有些许动摇:“……你的意思是我的记忆中应该有邢宙这个人吗?
是有人更改了我和伊栀的记忆,让我们忘记了邢宙这个人的存在吗?
如若真的是这样,我又该相信什么,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假?”
塔塔尔鸣伊微微摇头:“不,我只是提供给你一种思路,但我的目的绝非让你对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保持怀疑态度,继而陷入自我怀疑中,我想……在这件事上你的判断或许是对的。”
邢桉抬起头:“什么意思?”
塔塔尔鸣伊长吸一口气,娓娓道来:“回归到你最初和我提到的问题,最初见到邢宙的时候是因为「保障局」与驻守鹤鸣小镇「怪物代理人」的联合行动。
当时是有几只从空间裂隙中跑出来的「质骸」威胁到了「桫椤域境」的一个边境村落,我带着「保障局」的特别行动小组去处理这件事,见到了邢宙。
当时他是负责这次行动的小队负责人,谈吐与样貌皆是不凡,行动能力也远超一般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能改变周围空气质量的「质骸」,凡是以它为中心方圆500米的地方都无法靠近。
一旦进入它的能力影响范围,人就可能会因为空气中有毒气体的侵害而死亡,且一般的防毒设备还无法适应这种环境。
在我们的人还没到达事发现场的时候,那个小村落就已经是伤亡惨重?
而且情况还有恶化的地步,我们带着先进的装备赶过去的时候正好与你哥哥带领的小队汇合,那时,我才真正见识到了你哥哥的能力,时至今日,也无法忘记。
风起云涌之时,只待一声令下,变了天地,唯余掌中之火停歇。”
邢桉:“这怎么还整上判词了?”
塔塔尔鸣伊摇摇头:“你哥哥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仅凭只言片语是无法说清楚的,只能你自己去看,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哥哥很厉害,哪怕是和姬将晚比也是毫不逊色。”
邢桉沉默了一会儿,道:“……「先导者」是郁泱泱的老师,能教出来一个综合的实力排名第三的域主,他有这样的能力倒是也并不奇怪。”
塔塔尔鸣伊:“说到「先导者」,就如同姬将晚和你说过的一样,我只是见过他一次。
那时正好是域主会议召开期间,我和忌陪同姬将晚去「极海之冬」参加会议,无意中碰到了他,他似乎在见什么人,但具体是什么人。
那个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我并不清楚,因为那个人自始自终都没有露出过真容,就连身形都被一团光影遮蔽。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又为什么选择在「极海之冬」,但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先导者」身上的异状。
那种记忆凝结而成的实体,我不会认错,现在看来或许……真的和你的哥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即便最后你查出来「先导者」不是邢宙,那「先导者」也一定和他有着密切的联系。”
邢桉陷入沉思,默然不语:“……”
塔塔尔鸣伊长叹一口气,拍拍邢桉的肩膀:“你如果想要知道更多,就只能亲自去找当事人对峙。”
邢桉声音低低的说:“可是我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只要我们之间永远存在逆位的信息差,我的任何质问,他总会有理由搪塞过去。”
塔塔尔鸣伊:“那就去到他的生活中,近距离的观察,去融入他的人生之中,人是一种社交生物,你和他除了在血脉上是亲兄弟外,还有其他什么联系吗?”
邢桉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有。”
“正因为没有,所以你才对他知之甚少,迄今为止,你接触到的是邢宙吗?不,那是「先导者」,「先导者」一定是邢宙吗?
有可能是,但也有可能不是,这不过是你根据我们提供的一些信息加上自己的主观臆想猜测出来的,可这些不是证据,邢桉。
你要学会慢慢的靠近,用你的这双眼睛去见证那些事情,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且你也不希望有人插手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吧。”
邢桉点点头,并不说话。
塔塔尔鸣伊:“看你的样子,是恨不得现在就回鹤鸣去找邢宙了吧?不过看样子,你似乎打算一个人回去。”
邢桉点点头,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寻求问题的答案迫在眉睫,但是……严汲找回神灵「记忆」也至关重要。
而且我听姬将晚说「旱海域境」的危机丝毫不亚于「桫椤域境」碰到的事情。
如果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耽误了行程,这并不合适,所以我想暂时脱离我们的队伍,让他们先去「旱海域境」的域都布斯坦拉玛。”
塔塔尔鸣伊:“这样也好,两不耽搁。”
“……嗯。”邢桉点点头,眼神波澜不惊,显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
“除却我的个人原因,我还担心一个存在……”
塔塔尔鸣伊:“你指的是柏瓯提到过的「零域象限」?”
邢桉:“梦醒树、域主的血脉因子、「以明玉珠」残存的力量,这些全部都在他们的手中,他们想要拿这些做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或许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存续主神世界和现实世界。
如果说万物相生相克,总会有什么东西制衡一个东西,说不定……他们的存在是为了制衡「植物园」。”
塔塔尔鸣伊:“制衡「植物园」?是一个新奇的理论,不过……说起这个,结果到最后,还是没有解答我先前的问题,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原代。”
邢桉静静的看着这颗大脑:“如果要讲究证据,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若是靠直觉,那我觉得是。
原代的新生或许是这个世界因果轮回的重要一环,带动了许多事情的发生,比如说「零域象限」。
比如说……我现在所能支配的力量,每个时间线上世界的运行总是会有些许偏差,但我相信最后我们会走到最好的终点。”
“……”
与此同时的一处未知之地。
先前与塔塔尔鸣伊走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懒懒的坐在地上伸了个懒腰,看着坐在高处手中有一搭没一搭抛着一根类似于采血管的东西呢人:“我说……属于我们的演出剧目什么时候才能正式登台?我这已经有些手痒痒的了。”
那人继续抛着手中的空采血管,随后稳稳接住,将它移到了自己的眼前,透过玻璃去看外面的世界,沉声道:“放心,很快就到我们出场了,不会太久的。”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咯,不过话说回来,T似乎也有所行动了,不需要特别关注吗?毕竟那家伙才是整场表演中最大的威胁。”
那个人沉声道:“不必,有人会替我们盯着他的。”
“开始期待了呢,接下来我们要把目光放在哪位域主的身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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