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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欠我人情了

佩剑的流苏在凉风中摇曳,自打它的原主人将它系上剑柄后便也没被摘下来过。

“有时候,还挺羡慕这些小家伙,无忧无虑的。”墨乘并肩与齐司明同行,“但有时候,又觉得他们怪可怜的。”

“为何可怜?”齐司明收回投在灵兽身上的目光。

“三界之间,从来都是弱肉强食。身逢乱世,修仙问道之士尚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又何况这些小生灵呢。”墨乘感慨。

“生死有命。”齐司明回应,不带任何情绪。

“恕在下失礼,斗胆猜测,齐家主并非这些灵兽的主人?”

从狡那一双长长的兔子耳朵来看,像极了流光塔中第一幅壁画里袭击年轻修士的“猛兽”。

因此,墨乘赌了一把,就赌这些灵兽原本的主人是管若萦。

“何以见得?”齐司明问得漫不经心。

“驯养灵兽,如同养育儿女。父母不惜代价为儿女拼得一个安稳的未来,即便前路渺茫,也绝不轻言放弃,又怎会对它们放任自流呢?”墨乘道。

“我的确不是它们主人,它们的主人已不在世间。”齐司明并不掩饰。

“若这灵兽的主人尚在,定然不会弃它们于不顾。”

对方的劝说方式并不高明,齐司明很容易听出了墨乘的弦外之音,他付之一笑:“墨公子是来为登仙殿做说客的?”

“是,但又不完全是。”墨乘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既然齐司明挑明,那就索性坦然承认,“在下是来做说客的,但不是为登仙殿,是为这些灵兽的主人。”

齐司明不语,不知从多久起,他再也没听人提及过这些灵兽的主人了。

墨乘继续,语气轻飘,内容却咄咄逼人:“齐家主不过问三界诸事,但在闭关期间依旧挂念这些灵兽,在下猜测它们的主人,一定是对齐家主十分重要之人,是齐家主心尖上的人。”

齐司明心中竟萌生了一个荒唐可笑的期待,妄想墨乘识得管若萦,哪怕只是能道出对方的名字也好,“墨公子可认识这些灵兽的主人?”

“在下缘浅,未有幸识得。”墨乘摇头。

“是吗。”期许落空,齐司明藏不住的失望。

齐司明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语,已经告诉了墨乘答案,这些狡的主人正是管若萦。

墨乘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齐司明继续前行。他道,“齐家主可曾想过,灵兽的主人见到心中着紧之物即将被乱世所累,失去庇护之所,会何等痛心?”

“可惜她已经不在,即便是生前最喜爱的灵兽,也没办法护它们周全了。”齐司明的眼眸间尽是怅然。

“她心底最着紧之物,又何止这些灵兽。” 墨乘对上齐司明下坠的目光,笃定道:“还有同样把彼此放在心尖上的齐家主您。”

墨乘继续:“在下虽不知齐家主与心爱之人的过往,但喜欢一个人的心意是相同的,若齐家主与对方对调,您是否愿意看到心爱之人为您思念成疾,终日伤痛?”

齐司明希望管若萦好,希望她笑,比任何人都希望。

“沉沦于过去容易,独自坚守未来却很难。但若沉沦真能减少痛苦,即使沉沦又有何妨。但是齐家主,您真的心如止水,释然解脱了吗?还是痛苦深陷不能自拔?明明连闭关都牵挂着这些灵兽,却口口声声说着生死有命?”

不远处,小狡们将谢洛洛团团围住,似乎之前谢洛洛给小五投喂的不是药,而是什么稀罕的吃食,争着抢着凑近。

墨乘和齐司明的目光不约而同眺向灵兽的方向,“古往今来,灵兽多被世俗所摆布,但这不该是它们的命运,它们有独立的灵魂,会笑会哭、会因为疼痛悲鸣,也会为了守护义无反顾,他们应该是最自由的存在,不该被这个私欲横流的世间连累。”

“无论这些灵兽,还是您,都不该被放弃,即使我们改变不了这个世间,但也应该为之努力一次。”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曾经一起许下的约定,待到灵力枯竭散尽,与她重逢时,是否能坦然地道出,自己没有虚度流年,带着你的那一份,努力到了生命的尽头?”

墨乘的话像一尊法力无边普度众生的佛钟,一锤一锤地撞击齐司明紧闭的心房。

齐司明僵在原地,如死寂一般的心旌猛然一怔,刀刻斧凿的记忆力在迷蒙的眼眶中显现。星空下,竹亭中,管若萦正冲自己微笑,她的身影仿佛与墨乘重叠:“……这些都不该是它们的命运,它们有独立的灵魂,开心了会笑,伤心了会哭,他们应该是最自由的存在,不该被这个私欲横流的世间连累。即使我改变不了这个世间,但也想为之努力一次。”

“墨公子,你刚刚说什么。”齐司明已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墨乘不答,只言:“起雾了。”

两人周身泛起薄雾,一眨眼浓郁遮目。

齐司明回过神,“是狡,这是他们的能力。”

“这些小家伙挺厉害嘛。”墨乘伸手薅了薅眼前的浓雾,不见消散,反而越来越浓。

“不是小狡的,是大狡的,自从......”齐司明欲言又止,后半句终究没能说出口:“自从管若萦离世后,大狡便再未泛起过浓雾。”

他记得管若萦说过,大狡下雾是为了捉迷藏,既然和自己玩耍的人已不再,又何须下雾?

迷雾中传来谢洛洛一声叫喊。

“洛洛!?”墨乘顺势拔剑,欲寻声前往。

“墨公子,莫要惊慌。”本就离得近,齐司明在浓雾中一把拦住墨乘。

他单手拟决,一阵疾风从远方袭来,低飞过草原,驱散了连片的浓雾。

雾泽散尽,墨乘见谢洛洛坐在一只大狡的头顶笑个不停。

应该是在迷雾中遭到了大家伙的“偷袭”,墨乘长舒一口气。

齐司明望向两只大狡的眼眶变得湿润,他抬手用衣袖悄然沾去。

此时此景,似乎只有管若萦还在世时才看得见。

“齐家主,您……”

“刚刚被雾气迷了眼睛,失态了。”

很快,齐司明的目光穿过墨乘望向身后,忍不住莞尔。

墨乘感觉有人在拍他,转过头。一张湿哒哒的大舌头,给墨乘洗了个脸。

“哈哈哈。”谢洛洛见墨乘狼狈的模样,不禁大笑。

小五骄傲地立在一旁,把头扬得老高,仿佛是在等着谢洛洛的夸奖。

墨乘用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将“新鲜”的黏液还给了谢洛洛。

这个举动激起了小刺猬刺人的斗志,“好啊!小五咬他!”

墨乘又哪会站在原地等着他们来欺负?早跑远了。

“你给我站住!”

“就看洛洛能不能追上了。”

“小五,给他洗澡!”

“那我们一起洗!”

“不要!墨乘,你放开我!”

两人在淬玉台度过了悠闲的半日时光。

离开围栏时,齐司明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仿佛见到记忆深处那位翩若惊鸿的姑娘驾着七彩鸾鸟笑意盈盈:欢迎来到我的欢迎仪式!

若此行注定无功而返,奎木便决定不再耽搁,稍作休整后通知众人离开淬玉台。

山门前,顾渊前来送行。

“家主师兄又开始闭关了,就由在下代为相送。”顾渊脸上笑出了褶子。

“此番前来,多有叨扰。告辞了。”虽然到最后一刻,淬玉台都没有答应共同伐魔,但奎木还是保持住了应有的风度。

“告辞!”众人道。

“请各位仙君珍重。” 这伙人终于要离开了,之前虽说出了不少幺蛾子,还好未造成恶劣的后果。顾渊暗自庆幸,恨不得送走七人后,回淬玉台开一坛陈年老酒,庆祝三天三夜。

“诸位仙君请留步!”林深从山门内急匆匆跑来,手里端着一卷绢轴和一册书卷。

“你怎么来了?还留什么步啊?赶紧把人送走才是!”顾渊小声对林深嘀咕。

林深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他走到墨乘面前,“墨公子,这是家主让我交予你的。”

墨乘接过绢轴打开:他日登仙殿围剿葬花宫时,淬玉台定应召前往。

而那本和绢轴一起送来的书卷扉页写着:双剑谱。

墨会心一笑,将剑谱收入衣襟,合上绢轴递给奎木,并请林深转达谢意。

林深已经知晓齐司明最终的决定,即便千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违抗家主的命令。他面无表情道完珍重后便转身返回。

“怎么回事啊?什么意思?”顾渊两三步追上林深,连忙问。

“家主同意联合伐魔了。”林深直截了当。

“什么?怎么可能?家主师兄怎么会同意?”事情反转地如此之快,顾渊蒙圈,“不行,我要亲自问问去。”

顾渊和林深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山门内。

奎木紧紧地握着绢轴,说不出的激动。

他向墨乘鞠躬答谢,却被墨乘及时制止。

“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墨公子有用得上我天狼殿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奎木兴奋不已。

“奎木兄言重了,其实,这次都是洛洛的功劳。”墨乘朝谢洛洛挤眉弄眼。

“好!以后洛洛有用得到我天狼殿的地方也请尽管开口。”

就算现在墨乘再列出十个人来抢功,奎木也会一一谢过,再将天狼殿的承诺许给每一个人。

“厉害呀!墨兄,你怎么让那个铁板一块的齐家主回心转意的?”苏稽惊讶中带着赞赏。

“都说了,是洛洛的功劳!”

等大家的兴奋劲儿过了,谢洛洛才凑上来问墨乘,“你之前和齐司明说什么了?”

“想知道?”墨乘反问。

“嗯。”

“我求齐司明来着。”

“求他,求他什么?”

“求他,让你欠我人情啊。”

谢洛洛狠狠地剜了墨乘一眼。

墨乘偷笑投降,“还记得祠堂密室中的书信吗?”

“和书信有关?”

“嗯,那日从流光塔出来,我又找机会折回去认真拜读了一番。”

谢洛洛顿升厌恶和嫌弃,“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怎么会,不就是情书吗,我见得多了。”就要被误解成变态什么的,墨乘还不得赶紧澄清啊。

“见得多?你还挺受欢迎?”

“当然,多读读这些情书呀书信呀什么的,也能多学习学习,不然怎么打动得了我们洛洛小仙君呢?”

不知是哪句话,让谢洛洛心烦意乱。

“嗯,你还是留着对别人发骚吧!”

“生气了?那些情书都是下到八岁小女孩上到八十老妇人写给我师父的。”墨乘道出实情。

此话一出,谢洛洛不屑一笑,他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墨乘接着道,“齐司明和管若萦的书信好比通关文牒,两人昔日的过往就是说服齐司明的突破口。”

谢洛洛嗤之以鼻,“真卑鄙,你的行为快赶上虚日了。”

“这可不一样,我可是征求过管前辈同意的,况且齐家主若是能振作起来也是管前辈的心愿吧。我只是提醒了齐家主,最后做决定的还是他自己。我很大公无私的。”墨乘若有所思,“若真要说有什么私心,那就是想替洛洛分忧。”

“不正经。”

“怎么样,洛洛小仙君,现在你欠我人情了。”

“嗯。”

“嗯?嗯就完了?”

谢洛洛跟着众人下山,墨乘追着问,“哎,洛洛,不能赖皮的。”

“嗯。”

“又是嗯?”

“那你答应以身相许了。”

“没有。”

“这个问题可以嗯。”

……

那日,墨乘独自一人去了供奉管若萦的密室。

“在下墨乘,斗胆向前辈借阅您和齐家主的书信。”墨乘跪在牌位前,若管若萦还活着也算是墨乘的前辈了。

“想必管前辈也不愿见到齐家主因为前辈的离世,沦为如今这般模样。所以,在下想用您们的过往,帮齐家主解开心结。”

密室中的灵位、暗格中的书信,流光塔里的壁画、小花、床榻、石槽,都是齐司明对管若萦爱的鉴证。

墨乘反手抽出后背的鉴心,“若前辈同意,请向晚辈明示。”

墨乘双手合十托住剑柄,轻闭双眼,如同祷告,一层淡蓝色的灵力从剑柄覆上剑尖。

鉴心像久逢甘霖的枯木,一只细嫩的藤条从剑根处萌发,缠绕攀爬,绿叶竞相舒展,藤条顶端一朵蓝色的五瓣小花温柔绽放。

墨乘睁开眼,嘴角一勾,“多谢管前辈!”

这一切如同幻象,转瞬即逝。花落、叶卷、藤枯,鉴心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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