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墨乘和谢洛洛游上岸时,萧燕御已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了。
提前一点儿上岸的小黑则热情地奔向墨乘,明明只分别了半个时辰不到,搞得好像经历了海枯石烂。
“本监院已经观察过了,这里是人迹罕至的边缘地带,暂时没见到葬花宫的鬼,我们快走吧!”萧燕御第一个上岸,已经探查了周围环境,确定周围并没有危险。
“嗯。”三人动身离开鎏金洗砚湖,留萧燕御一人独坐岸边。
“喂,你们怎么都管本监院啊?本监院的腿还不能走啊。”萧燕御朝三个无情背影嚷嚷。
刚刚在诛魂海表现得铮铮血性,不屈不挠呢?
“这,前辈之前不是十分有骨气地说要自己重返登仙殿的吗?”墨乘道。
“对啊,本监院已经靠自己进入登仙殿地界了,剩下的路就又可以背了。”
墨乘偷笑:“和萧前辈说笑呢,晚辈这就来背您。”
起初,四人行进的十分顺利,正如萧燕御预料的那样,此处偏僻并未遇到一只葬花宫的小鬼。
随着他们的不断深/入,危险也慢慢逼近。
凭借谢洛洛对登仙殿的熟悉,四人成功躲过了一队又一队巡逻小鬼。
一路上见到的景象让谢洛洛和萧燕御倒吸一口凉气,昔日仙气环绕,安宁平静的登仙殿全然变成了另一番暗淡光景。
此时,四人正躲在一座仙殿后,等着一队巡逻的小鬼经过。
“那是谁?”墨乘的目光停留在一群小鬼的身后,这人仙气飘飘,身着剑竹青衫,在一群肮脏邋遢的鬼众身后尤其显眼。
好像是登仙殿的仙君,还是个熟人!
“是天衡?”谢洛洛小声道。
天衡一副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样子,完全不像受了什么酷刑被强迫押解。
这架势,更像是号令小鬼的头头。
墨乘脑海中立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道:“走,跟上去。”
四人跟着天衡进入了一处府邸,看起来像是他的居所。
居所的规模堪比奎木的天狼殿,甚至比天狼殿要更加气派宽敞,只是门口未挂牌匾。
与天衡同行的小鬼在居所门前与天衡道别后离开了。
“怎么了?”察觉出谢洛洛不自然的举动,墨乘关心询问。
“因为,这里原本是谢家仙府。”未等谢洛洛回答,趴在墨乘背上的萧燕御接了话。
“父亲仙逝后不久,我便遣散了谢家的小仙,跟着李监院住进了丹灵院,时间一长,谢府变成了无人居住的废墟。后来,泽天翎便将此处赐给了天衡。”谢洛洛简单解释道。
“我们进去吧,这里我熟,我来领路。”谢洛洛调整心情,越过高墙隐入府中。
仙府中的陈设略显滑稽,经年久远的木器、石器中夹杂着新建的殿堂和花园,古典朴素中点缀着富贵雍容。
格格不入,倒也自成一派。
谢洛洛选择忽视新主人的审美,“这边,我猜他应该会住在那里。”
果然,东侧的一处院落中,屋子里亮着灯,隐约见到一个人影在屋中移动。
谢洛洛拔出腰间银刺,自然地推门而入,屋里正准备休息的天衡正一脸懵逼,银刺便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他瞠目而视,匪夷所思地盯着眼前的谢洛洛和鱼贯而入的墨乘等人,惊讶地结巴道:“谢、谢、小小仙君?墨、墨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墨乘将背上的萧燕御安顿在屋内嵌满灵石的玉榻上。
他走近惊慌失措的天衡,面带微笑道:“如今,整个登仙殿都已落入葬花宫之手,而天衡仙君却能在葬花宫一众小鬼之中来去自如,还能舒舒服服地住在自己的府邸,真是厉害啊。”
天衡听出了墨乘话语中的讽刺味道,慌忙解释道:“冤枉啊,我这也是权宜之计啊,一味反抗葬花宫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们看看那些不听话非要逞能的,到头来全被关起来了。既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别人,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天衡试图后退,远离银刺,但未能如愿。
“呸,满嘴胡言,你也配称自己为大丈夫?你这叫背信弃义、贪生怕死!少在这儿颠倒黑白!登仙殿就是因为你们这群鼠辈蛀虫才会没落成这副鬼样子!”
萧燕御被天衡的话彻底激怒,若是他的腿能活动自如,说不定已经用之前困住自己的锁链将天衡活活勒死了。
面对萧燕御突如其来的发难,天衡吓得直哆嗦,畏畏缩缩地朝萧燕御的方向试探瞧去,想要弄清楚这火气冲天的人究竟是谁。
好一会儿,刚刚见到谢洛洛和墨乘的表情又回到了他脸上,这次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你、你……”结巴了好半晌都没憋出下一个字来。
他试图向墨乘和谢洛洛寻求答案,“这、这、这是武源院的萧监院?”
天衡和谢洛洛一样,飞升登仙殿时武源院已不复存在,关于武源院的一切,全都来自前辈们口中的记忆。
靠着着萧燕御身上仅存的蛛丝马迹认出本尊,墨乘由衷赞叹,天衡不愧是凭借着自己的八面玲珑,察言观色和能屈能伸的技能在登仙殿混得风生水起,即便在登仙殿已沦落之时,还能安然无恙。
“他还活着?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天衡希望这一切问题都能得到解答。
“天衡,别人的事儿你少打听,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谢洛洛始终对天衡的套路免疫。
“谢小仙君有话好好说啊!你们来找我一定不是想杀我灭口的,对吧?不然,以谢小仙君的脾气,不是,以、以谢小仙君的修为,恐怕在你进门的时候我便身首异处了。”
天衡小心翼翼,每说一句话都仔细地琢磨着谢洛洛的表情变化,唯恐行差走错一步便会激怒手持凶器的谢小仙君。
“你们一定是需要我,才会来这里的对吧,我保证,我天衡虽现表面上屈服于葬花宫,但我的心始终向着登仙殿的,所以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吩咐,在下定义不容辞。”
萧燕御忍不住吐槽,将玉榻边还微微冒着热气的茶杯端起送入嘴边。“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许久未尝过甘甜茶汁是何滋味的萧燕御,砸吧砸吧嘴巴,将剩下的茶汁一饮而尽。
天衡心明嘴快:“萧监院,晚辈这里还有些顶好的茶,若是前辈不嫌弃,晚辈稍后再为您烹煮。”
见萧燕御得马屁拍不上,天衡又转墨乘和谢落落,卑微地问:“现在,二位能告诉我,我能帮上什么忙了吗?”
“带我们进入泽天翎的宫殿。”谢洛洛命令。
“你们去殿君的宫殿做什么?”天衡好奇。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须保证我们不被发现就行了。”此时天衡的处境,没有知道的资格。
“好吧。”天衡自知问不出原委,只能一口答应。“谢小仙君,你看我答应的如此干脆,现在能把这东西从我脖子上移开了吧?”
谢洛洛将银刺收回鞘中。
天衡摸摸自己的脖子,确认无恙,又问,“你们都要去?”
“就我和洛洛,萧前辈和小黑留在此处。”墨乘道。
“嗯,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定会被发现。”天衡认真思忖片刻:“二位稍等,我去给二位拿两身我府上小仙的长袍。”
天衡担心谢洛洛再次将银刺抵上他的脖子,安抚道:“放心,我绝不出卖诸位,很快回来。”
谢洛洛总归不放心打算跟上去,却被墨乘阻止。
天衡应该也清楚葬花宫若要彻底占领登仙殿,继而统治三界绝非易事,况且,如今凡间对抗火宫的势力已然形成,谁会笑到最后都说不准,狡猾如天衡,又怎会贸然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呢,他会为自己多留些后路的。
背着葬花宫,帮助墨乘和谢洛洛进入泽天翎的宫殿,对于目前的天衡而言豪不费力,往大了说是为登仙殿,往小里说是卖墨乘和谢洛洛一个人情,还能不得罪葬花宫,何乐而不为呢。
再者,若天衡最终选择投靠葬花宫,趁机逃走或者通风报信,中途捣鬼也不是难事,终究是看不住的。
所以,墨乘宁愿相信天衡选择帮助他们。
半盏的茶工夫,天衡提着两件青衫返回屋内。两人快速换上,并用轻纱掩面。
穿戴整齐地墨乘,将视线投向谢洛洛。
“怎、怎么了吗?”谢洛洛动手整理一身轻柔的青衫,怀疑是自己的穿戴出了问题。
墨乘缓缓摇头,“原来我们洛洛穿青色也如此迷人。”
这个人怎么又开始了?谢洛洛赶紧将掩面的轻纱正了正,稍带窘迫转向天衡。“带路吧。”
“稍等,容我再带一样东西。”天衡走向墙边的琉璃柜,拉开最下面的抽屉,取出一张卷抽放入衣袖,又打开最顶上的抽屉,取出四五个精巧的茶罐。
他毕恭毕敬地将怀里满抱的茶罐,捧放于萧燕御身旁,谄媚道:“萧监院,这些都是晚辈府里顶好的茶,请慢慢品鉴。”
萧燕御如同指使下人一般,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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