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快亮的时候,上官希洛才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喝了杯水便强拽着一宿没合眼的宋扉一起躺下。宋扉确认他真没什么事了,又看看怀里又睡着了的人儿,也合了眼。
早朝没去皇上也没在意,昨天的动静没传到他耳朵里。他只认为是皇叔懒散惯了这次又睡忘了。直到一大批公子哥浩浩荡荡进了皇宫,皇上才察觉到事情不对。
“夏勖。”
“拜见陛下。”
皇上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看向夏勖:“这怎么回事?你们来皇宫观光呢?”
夏勖有些惊讶:“陛下还不知道吗?”
“什么?”皇上一脸莫名其妙。
“我们昨日去东郊围猎,围猎场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了毒蛇,数量挺多。洛哥被蛇咬伤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王爷正照顾着呢。”
“围猎场有毒蛇?”皇上不喜欢骑马打猎这些事,不怎么去那边,但他也知道围猎场的动物肯定是绝对安全的,不可能有毒蛇这种东西。皇上对这种事比这些只知玩乐的公子哥敏感多了,谁会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室所有的围猎场里放毒蛇?他是怎么在重重防护下进去的?又是想害谁?
“朕随你们同去。”
他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约而同的“啊”了声。皇上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又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没人敢抗旨,他们便只能规规矩矩的同皇上一起到了宋扉所在的宫殿。
赵冲算是挺贴心的,半中午才把人叫来。这会儿宋扉和上官希洛都已经醒了。
“希洛哥哥感觉如何?”其他人留在外殿,皇上直接进了内殿,看上官希洛脸色苍白,问了句。
“没什么事,让陛下费心了。”
皇上与宋扉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是同样的担忧。
“洛洛,你待在这,我和陛下去处理一下。”
上官希洛点点头,让宋扉帮他倒了杯水便放他离开。
“昨天围猎场树林内见过上官希洛的举手。”
有七人没有丝毫犹豫就举了手,只有一人犹豫半天才把手举起,整个人不住地哆嗦。
“你,什么情况?心虚?”宋扉一眼就看出了这人的反常,眉头微皱,盯着那人。
“不是…王爷…我,我没想害他…真的没有…”
宋扉一听这话,血气上涌,强压下直接把人拉出去杖毙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问:“你做什么了?”
“王爷,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来找我们,然后,半路上…我,我在他旁边的草丛里看到了…蛇,我是想帮他…我也没想到我手会抖成那样…真的没有…”
这人怕是真吓坏了,话说的乱七八糟,宋扉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行了你别说了。郑骞,你当时在那吗?”
被点名的男子点点头。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郑骞是郑宪的侄儿,现在已有爵位傍身,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惧怕宋扉。闻言只是微微一欠身,开口语调平稳。
“我们发现蛇之后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进,上官希洛没一会儿便来找我们跟我们说明了情况,我们结伴一起出去。半路上上官希洛的马后腿突然中了一箭,连人带马倒地摔伤了。那一箭是他射的。”郑骞皱眉回忆了一会儿,“那会儿马腿边好像是有条蛇,但没攻击,应该是被这动静吓跑了。我们问他有没有事他让我们先走,我当时想着他应该有把握便没在意,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没把握乱放箭做什么?”宋扉听完一肚子火,一拳砸在桌上,吓的那人一颤,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我就是想帮他…”
“皇叔,他也是好心,算了。”
“什么算了?没这孙子洛洛能出事吗?”宋扉在气头上,众人看他竟然吼了当今圣上,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皇上却并不在意,面上还挂着笑,贴心地当着和事佬。
“那这样吧,你一会儿去给上官副统领道个歉,把医药费赔了。隔日再给他送些补品,最贵的一样备一些就行。”
“是,是。”
“你起来吧。皇叔,气大伤身。”
那人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刚那下差点把他吓尿了,这会儿腿还直抖。宋扉长舒一口气,才勉强冷静下来。
“你们有没有近期去过围猎场的,或者有听说过看到过有什么可疑的人进过围猎场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在打仗,谁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撒丫子大张旗鼓地玩到围猎场去?
宋扉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觉得在他们这问不出什么了,直接起身回了内殿。皇上见怪不怪的摆摆手,让众人散了。
只有夏勖和那个差点被宋扉吓尿了的人没走。
“你先回吧,皇叔现在在气头上,你改日把东西准备好了再去赔礼道歉。”
那人呆呆的点头,谢过恩后还是走不动道,皇上便让一个小太监把他扶着,他这才哆哆嗦嗦地离开。
“陛下,我能进去看看洛哥吗?”夏勖挺担心上官希洛的,但他也是第一次见宋扉发这么大火,怕现在进去宋扉迁怒他,直接把他轰出来。
“应该可以吧。”皇上看向通往内殿的走廊,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王爷好可怕,跟阎王爷似的。真是爱情使人疯魔。”
皇上被他这话说笑了:“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皇叔这是在气他自己。”
夏勖不太明白,但也不敢追问。
“走吧,朕陪你去。他在希洛哥哥面前应该不会那样。”
从宋扉离开到两人踏入内殿不过几分钟,进去时宋扉就与刚火冒三丈的自己判若两人了。他正在给上官希洛手臂上的擦伤上药,眉头虽还皱着,但眼里却只剩下心疼。
“你别这样,就一点小伤。战场上不比这惨烈多了?”上官希洛面上已经有些血色了,精神也挺好,看样子该是没事了。
“呜哇洛哥。”夏勖一下扑上来,将上官希洛抱了个满怀,“你要吓死我了。你知道你昨那样子多吓人吗?我都怕你下一秒就会像那次一样发疯。”
看夏勖就这么扒着上官希洛不撒手,巴拉巴拉说个没完,宋扉直接把手里夹着棉花的镊子捏弯了。
“夏勖,从洛洛身上滚下来。”宋扉一字一顿,很有威胁性。
“我不,洛哥是大家的。洛哥你知道他刚当着我们的面有多凶吗?那样子简直是要吃人!你别被他骗了,我怕他家暴你。”
上官希洛倒是不怎么在意身上多个挂件,不过这挂件实在有些魁梧,自己刚有点力气,根本受不住。
“行了,你松手。”上官希洛抬手拍拍夏勖的手臂,夏勖听话的松手,瞬间缩到皇上身后求保护。
“要家暴也是我家暴他。你想多了。”上官希洛活动了下被夏勖弄的生疼的肩膀。
夏勖惊讶的“咦”了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已经把镊子重新掰直继续夹棉花给上官希洛上药的宋扉:“王爷您不是上面那个吗?我想错了?”
宋扉直接被他气笑了:“滚蛋。”
夏勖却来了兴致,冲宋扉眨巴眨巴眼睛。
皇上十分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出口的话却是实打实的不正经:“在上面的可不一定是在里面的。”
“呦,小宁儿挺懂啊,不愧是我带大的。”
皇上只笑笑,没再说话。
“我这是为了家庭和睦做出的合理牺牲。再说洛洛也舍不得真打我,每次都跟猫挠一样。”
“那改天我换鞭子。”
宋扉不置可否,继续低头给他上药。
“行了,看也看过了,都活蹦乱跳的,没什么必要在这待着了。”皇上拍拍夏勖的肩,正准备离开,却被宋扉叫住。
“小宁儿先别回,或者你找个宫女留在外面。一会儿围猎场管事的还要来。”
皇上是真的急着回去处理那快堆成小山了的奏章,便留了个宫女在这。
一个时辰后,围猎场管事的来了。他也知道昨的事,看到两人颇有些紧张。
“陛下,王爷。”他规规矩矩的行礼,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面前坐着的两位。
“你可知围猎场的毒蛇是怎么回事?”
“这…下官也不清楚。从王爷您领兵出征之后围猎场便没人来了,那林里动物一直都是放养,没人去管。这么多天也没有任何异样,不知怎就有了毒蛇。”
“这段时间有什么人进去过?”
那人特意拿来了围猎场的登记簿,从立春开始便基本是空白了,特别好找。除去他们昨天的登记,上面只有一条。
上官希洛,四月二十七。
宋扉和皇上皆是眉头紧皱。
四月二十七是他们回京的第五天。
“不可能。你确定你记的东西属实?”宋扉回想了下,那也是郑宪回来的日子。那天宋扉拉着上官希洛翘了班出了皇宫后,两人一直在一起,他根本不可能去围猎场。
“王爷,下官干这差也干了二十年了,登记簿是不会出错的。”
宋扉一脑门子官司,上官希洛不可能在那天去围猎场,那就是有人在冒充他。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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