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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长夜碎6

他一路策马入了宫城甬道,两边石壁高起,青石磊叠如有千钧之重,往来侍卫无人敢拦,直到行过了玄武大道,他才揽着林舟渡翻身下马,抓着他的手腕上恭肃殿去。

赵熙政一见了顾长俞,惊得连口都合不住,周镇察也在这殿内,见他们二人过来,略眯了下眸,倒也不甚惊奇。

“陛下,安家罪大恶极,臣带了证人过来,请陛下听听。”

赵熙政才反应过来,随即重重拍案,“顾长俞!朕命你为观察使,你为何私自回京?你可还有一丝将朕放在眼里?”

顾长俞见礼过后,便起身道:“陛下,臣有要事奏报。仓西越王在民间私设教派,以聚民众,臣任仓西观察使,查到克伦人这些年在边境走私贩盐,追查下去,才知是仓西盐运司与越王勾结,私印户部盐引勘合,分发与各州县盐场盐司,这得来的盐便送到克伦去。

若说是越王想赚些私银,也便罢了。可臣查之发现克伦送来的银子并为全进到越王府里去,而是有一部分混进盐课里,这些银子没有文薄,想来是一入檀京便有人接手。臣为了查明此事,与人潜到盐课提举司里,跟着他们走了一段,果然就见到了仓西与宪州的交界处,有人来接手。”

赵熙政听罢,也只好敛了怒气,对他道:“接手的是何人?”

顾长俞继续道:“臣直接抓了那人来问,诈唬一番,那人才说自己是替檀京秦家办事,只是尚不等臣问完,便有当地百姓拿着砍刀与棍棒前来袭击,因为都是些百姓,臣不敢伤人太过,便先逃了出去。臣觉着不对,乔装打扮后多方打听,才知民间有一社,名唤起天教。”

殿里的人都不知竟有此等事,闻言皆心惊,末了,赵熙政才看着他,问:“你的意思是,此教乃越王所设?”

“是,他们供奉一圣母,那圣母便是越王的人。凡入此教的百姓,便得圣母庇佑,仓西这些年一直吃着朝廷赈银,其根源有一半是因为仓西百姓年年举事,当地官府也就顺势向朝廷要银子。至于要下来的银子,能有十之一二落在百姓手里,便是好的。”

周镇察便转向顾长俞,“顾侯既如此肯定,想必是有确切证据。”

“依大聿律法,盐引勘合由户科刷印,户部承办。户科接到户部请求,这才刷印盐引让户部领回用印,再给原差官员,这期间当有底薄与流通文薄,及印封皆经发运司收掌。越王这么干,底薄是定然没有。相关人证皆在途中,不日便达檀京。”

林舟渡默然听着,只在旁边不发一言。

赵熙政未曾料到,仓西会出如此大事,若真如顾长俞所言,只怕这地方是腐烂到了根里。而这么多年仓西的太平,也将被彻底打破。

他所说的越王,是赵熙政的叔叔,才及冠时便封了藩王,在仓西早已根深蒂固。顾长俞此行,实为艰难。

周镇察道:“陛下,仓西一带尤其是边境州县,朝廷一向疏于管理,且有越王坐镇,这些年不曾出什么大乱子。不过有时候面上愈静,内里愈发闹得厉害。”

赵熙政的手指轻捻着衣角,思忖了许久。

“仓西出事,与顺王有和关系?”

顾长俞道:“四年前,顺王曾到冗东巡视,顺便于仓西住了半月。那时越王的起天教还不似现在这般壮大,也没这名字,顺王当了解情况。臣便想叫他到御前问问,他既已知道,为何隐瞒不报。”

这话便将矛头对准了林舟渡,赵熙政便问:“顺王,可有此事?”

林舟渡顿了顿,开口:“臣不记得了。”

顾长俞便看他一眼,那一眼中多少带了点厌恶,“顺王年纪轻轻,记性还真是差。”

话音刚落,就见有人进殿里来,向赵熙政禀报:“陛下,有人在西华门前,敲登闻鼓。”

这登闻鼓本有专员管理,大聿开国时便设登闻院,后来不知哪一朝皇帝费了登闻院,将这鼓移至宫城西华门处,凡击鼓鸣冤者,便由皇帝亲理。若无事击鼓,或是无甚冤情而击鼓者,方为重罪。

赵熙政果然就沉了神色,“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是一对儿老夫妇。”那人道,“主诉章平四十七年,工部尚书安稹责□□州皇陵一事。”

顾长俞一事暂且搁置,几人往旁边站。过了许久,才见那敲鼓的老夫妇被带上殿来。赵熙政本忙于顾长俞所说的事,骤然被打断,却也重新打起精神,直了直身子,端坐于案前,问:“你们有何冤情?”

其中那位老妇钗荆裙布,面容肃然,在这大殿之上,对着当朝天子,竟也不见惧意,先是与那老夫一道叩首,这才沉声答道:“陛下,草民是岐山府平县人,曾有一子,尚未及冠。章平四十七年工部□□州皇陵,从民间征调工匠,犬子应征,却一去不返。”

那老夫便接着道:“草民孤身往宪州寻子,到宪州时,只见皇陵早已修缮罢了,除守陵人外再无工匠,打问四方,才知进了这陵寝的工匠,似是再未出来过。”

赵熙政眉心稍凝,“再未出来?”

老妇点头,“那年先帝病重,举国翻修道观,称要为先帝禳灾祈福。工部人手不足,从民间大肆征人,给的工钱却少之又少,拖欠不给的情况更是常有。但凡得了工部调令,便不可不去。当年与犬子同去的那些人,也未归家,草民不知他们可还活着。”

老夫道:“草民用最后的盘缠上了檀京,本想报官,却连府衙的门槛也未进得,就被赶了出去。草民走到何处,皆无人应声,后来带的盘缠实在撑不住了,只得回岐山老家。”

赵熙政稍加多想,便知此事原委。工部当年确是污糟到底了,打着修葺的名头,干的却是揽钱的事,简直是摆在明面上的猖狂。像这些从民间调来的工匠,更是当牛马去使,偶尔死一两个,那家里人也不敢闹事,就算要闹,走出了县,却走不出府。

宪州陵早已建了上百年了,期间从未修缮过,内部有个腐朽坍塌的情况也不意外,工匠们碰上了,被埋进里面,并不是没可能。

殿里无人出声,赵熙政思索稍许,道:“朕知道了,定会为你们详查此事。朕先让人拿些银子给你们,此后每年,平县自会有人送银钱给你们度日,二位年迈,朕遣人送你们回去。”

大家都心知肚明,赵熙政本以为这样足以将那二人打发,谁想那老妇却是直挺挺跪下:“陛下!草民不要银子,草民只要一个公道!是谁害了我儿,任他是谁,我都要他偿命!我儿就算成了一具枯骨,我也得将他的尸身带回家里,好好安葬了去。”

听她这样说,赵熙政只好道:“朕明白,丧子之痛何尝不是这世间一味最大的苦楚?大聿自有律法,必不叫二老心寒。二老若愿意,便暂且宿在檀京府衙,容朕细细查来。”

二老没再出声,默然退下。

这一插曲过后,赵熙政又将思绪重新调至方才,对顾长俞道:“你方才说,安家罪大恶极,种种罪行却都是越王所为,与安家何干?”

顾长俞上前,抱拳道:“陛下,越王与安家勾结谋反,臣有书信为证。”

赵熙政听罢,默了半晌,眸间却终是一暗,道:“呈上来。”

顾长俞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由内侍呈递到赵熙政案上,赵熙政拿过,将那书信读完,随手从一边的题本里抽出一份来,对比着上面的字迹。

末了,他将那题本重重掷回案上,不发一言。

顾长俞道:“陛下,安家的狼子野心早已不是近来的事。陛下可还记得广寒仙子楼的事?从那时起,安家就不对了。”

周镇察也抱拳:“陛下,臣重病之时,周宅被烧,臣那时便觉不对,檀京府衙没查出什么来,臣便暗中调查。那次走水,果然是人为,有人想取臣性命,还请陛下做主!”

赵熙政怎料周镇察突然提及此事,心中隐隐猜到,就说:“你可查出,是何人纵火?”

周镇察直言:“安阁老指使。”

“好,好。”赵熙政怒极反笑,“是朕这些年纵着他们,才让他们这般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而就在此时,林舟渡却突然出声,“陛下!臣实在冤枉!话既到此,求陛下听臣一辩!”

赵熙政吐出口气来,“说吧!都这个关头了,你愿意说什么便说什么。”

林舟渡就拱手,道:“那日崇宁宫刺杀一事,确非臣谋划。只不过当日臣在过去的路上,意外听到兰才人似是和崇宁宫里的人说话,兰才人…好似有了身孕。臣正想走,却被兰才人看到,她便上前问臣可有听到什么。臣不明所以,如实道来,兰才人便威胁臣不许将此事说出,否则她便有法子让陛下赐死昭靖。

后来臣进了宗人府,又有人半夜寻到臣,以昭靖的性命威胁于臣,说要让臣担了这刺杀的罪责。臣实在怕死,却又怕他们加害于昭靖,只好对此罪不认也不否。臣后来才知兰才人有孕一事,阖宫上下无人知晓。臣便猜威胁臣的人与兰才人有关。”

赵熙政彻底愣住,“兰才人…有身孕?”

感谢阅观,祝顺心。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长夜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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