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就是涯归云和咪咪一主一仆都抱着自己喜欢的玩意安静地待在一边，只有很小的说话声传出来。
涯归云觉得自己在和小乌鸦说悄悄话，但其实他的声音在乌连溪的耳中非常清晰，他本人还不知道，一边向小乌鸦吐槽乌连溪行事古板，一边许愿下次想要更好看的傀儡。
正当涯归云和小乌鸦商量怎么诓乌连溪为他做下一个傀儡的时候，乌连溪说道：“想要吃些什么，集市上有很多东西。”
涯归云凑过来，扒拉着乌连溪的手臂，说：“哪里哪里，你在哪看见的？”
乌连溪轻拍他的背，手腕轻转，桌上碗中的水逐渐汇聚在空中，形成了一面水镜，上面映出来的，便是傀儡所见到的景象。
涯归云惊叹地看着这一幕，觉得不可思议极了，他苦练巫魔之术，却从来没想过可以这样看见外面的景色。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外面和他曾经所窥见的一方天地有很大的差别，难道是他在古堡内待了太久，外面的时代已经变了吗？
“怎么了？”
见涯归云愣住，乌连溪问道。
涯归云的眼睛微微放大，嘴唇也因为不解而张开了一些，在旁人看来，他与一个懵懂的少年无异。
乌连溪手指轻动，还是没忍住，在他的头顶轻轻摸了一下：“是觉得外面很糟糕吗？”
涯归云噘嘴：“……是有点……跟我以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乌连溪的视线扫着街道和路边的商贩，一时也说不出来什么，这里的集市除了衣物不同，和修仙界的人世间几乎没什么差别，只是多了一些和奇门遁甲类似的东西。
莫非这是未来的修仙界？
涯归云看起来很失望，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也失去了一些神采：“我记得我小时候看见的外面可漂亮了，现在这些人又穷又丑……根本不配住在我的城堡边！”
乌连溪：“……”
涯归云来劲了：“这个地方简直落后得不行！我要搬走！”
乌连溪笑了一下：“那你想搬哪去？”
涯归云哑火了：“……这个……还不到时候，等我想想。”
乌连溪点头：“好，你慢慢想，不过现在你需要想一下待会吃什么，我可以让花奴带回来。”
涯归云连忙趴到水镜的前面，认真观察街道上的东西，一会指这个一会指那个，最后彻底不演了：“我才不要选，我全都要吃。”
乌连溪：“好。”
不过挑选好了之后，乌连溪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没有钱。”
倒也不是真的没有，只是这里的货币和他的不太一样，就算拿出来，也没有人会认。
涯归云：“……”
他皱着眉头，点着乌连溪的肩头，语气责备：“你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乌连溪低头：“是，那能麻烦少爷为我找一些钱出来吗？”
涯归云用脚拨了一下咪咪：“去，把我收好的东西找出来。”
咪咪撒泼一般窜了出去，不多时就拖出来一个巨大的袋子，袋子很旧，上面布满了灰尘。
涯归云丝毫不介意地蹲下身打开它，说道：“这些都是……过路人不小心落下的，可不是我抢的，实在是找不到他们了，我才勉为其难收起来的。”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石头一样的玩意，递给了乌连溪：“我见过他们用这个买东西。”
乌连溪接过，指尖在上面轻敲：“这个是什么。”
涯归云：“他们说是终端，对着一个东西碰一下就可以把东西买走了。”
乌连溪沉思片刻，说：“我刚刚似乎没看见他们使用这个东西。”
涯归云抬头看他，眨眨眼：“说明他们太落后了，我们得加快速度搬走。”
乌连溪笑着摸了摸涯归云的脑袋。
涯归云身量矮他一大截，摸他的头就像涯归云摸咪咪的头一样。
面对自己脑海中这个可怕的联想，涯归云决定等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时候，把乌连溪的小腿锯下来给自己装上。
到那时，他肯定又高又帅，连小咪都要另眼相看。
乌连溪看着面前靠着自己的人，也不知怎么的，涯归云原本准备生气的脸突然就变了，眼神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嘴角扬起诡异的笑，乌连溪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你干嘛呀？！”
“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涯归云眼神飘忽：“我老实着呢。”
“罢了，花奴还是需要召回来，我们下次再买吧。”
涯归云不允许：“不要，买不了直接抢不就行了，用得着那么麻烦吗？”
乌连溪：“也不是不行，只是买回来的东西比较香。”
“切。”
宽大的手掌落在了他的头顶上，比自己身体还要高上许多的温度从接触的地方传过来，涯归云突然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有些熟悉，但是又伴随着隐约的排斥让人有些不适应。
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人这么对过自己，但是……但是他想不起来了。
涯归云脑子有些疼，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说：“我……我有些困了，先去睡觉了，你爱买不买。”
他下意识地回避乌连溪的目光，不肯让自己在乌连溪面前流露出一丝脆弱。
乌连溪是什么人，修界剑圣，得道至尊，全盛时期就算是隔着十万八千里骂他一句，他也能察觉到顺便扔把剑出去，更何况涯归云演技差极了，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还要嘴硬说是自己困了。
乌连溪拉住他，骨节分明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把涯归云困在了原地，他的指尖盈起一丝温和的灵力，从涯归云捂住的地方慢慢渗进去。
“头疼？”
涯归云挣扎了几下，没能脱身，气愤道：“没有，少乱猜。”
“是想到了什么？”
涯归云一口咬在了乌连溪的手臂上，尖锐的虎牙深深嵌进皮肉中，阴鸷的眼神上抬。
“我说了，不要乱猜——”
乌连溪眉头都没皱一下，收回了探查的灵力，说：“你神魂不稳，少动气，你先上去休息，我出去找些固魂的东西。”
涯归云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这人还是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这些嘴也不留情了，狠狠地咬了下去，清甜的鲜血流了自己一嘴——他刚好咬在了乌连溪被撕裂的伤口上。
乌连溪似是终于感觉到了痛，说道：“再咬就把你牙卸了。”
涯归云不信，甚至准备换个地方咬，乌连溪的眼神瞬间变冷，周身的灵力变得凌冽起来，涯归云感觉自己身边好像刮起了寒风，吹得自己直犯哆嗦。
他一下子松开了口，在伤口上舔了舔，以示自己只是开个玩笑，你那么当真做什么。
乌连溪不为所动，指尖擦过涯归云嘴角来自于自己的血迹，轻声道：“乖乖听话，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耐心。”
指尖抵上了自己的牙齿，涯归云终于觉得害怕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头疼，把脑海中刚刚一闪而过的片段扔在了一边，软了嗓子说：“我就是好玩，又不是做坏事。”
“咬着人的手不放，还喜欢捉弄别人，还不够坏吗？”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乌连溪轻声笑了一下：“后院的人放掉，咪咪关禁闭三天，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涯归云咽了下口水，这才真正开始害怕，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方设法偷渡进来的人居然早就被乌连溪发现了，明明自己那么小心地藏起来，甚至因为担心被发现，到现在都没有对那人下手。
“放……放就放，我就是看他迷路了，才让他进来住两天的。”
“嗯。”乌连溪没把他的谎话当回事，“以后不要再派乌鸦出去唱歌了，很难听。”
涯归云：“……是。”
打闹也打闹完了，涯归云憋闷地跑去后院，为那人解开绳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好像不痛了，就是感觉……脑子里好像少了点东西。
不管了，反正想不起来。
他习惯了当鸵鸟，一有点事就藏起脑袋来，只需要缩在自己的城堡里面，那么外界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只需要每天等一些被迷了心智的食物自己送上门来就好了。
男人一身的伤痕，被一根绳子卷在了半空中，涯归云把他放下来的时候还昏迷着，涯归云踹了他一脚，才把他踹醒。
男人还没睁开眼就开始哭喊着求饶，粗粝的声音让涯归云听着都心烦。
“滚远点。”
男人突然静默了一会，打开了眼睛，看着面前漂亮精致的少年，不敢想自己似乎逃过了一劫。
“你还滚不滚？”
男人想不明白把自己逮过来的人为什么突然放了自己，但是看着架势，自己似乎死不了。
他顿时放下心来，撑着有些发软地双腿站起来，对着涯归云讪笑道：“大人，这……这是哪里啊？”
涯归云看着他的脸，突然笑了一下，双手抱胸：“普鲁托城堡。”
男人浑身一抖，凉意从脚底冒到了心尖上。
在这个地方生存的人，有谁不知道这个古堡的威名，据说是出现在几十年前，吃人无数，偏偏它的主人是个极致漂亮的妖怪，吸引了不少人冒险来看。
其实他……也不例外，要不是听说城堡主人的艳名，自己也不会走这条路，那一点点难以言说的心思，让他走上了绝路。
但是自己现在没死，难道自己是特殊的？莫非……
男人扶着自己的膝盖，对着涯归云说：“大人，您的威名远扬，我对您的思念深重，大人，可否告知我您的名字？”
他的笑容谄媚阴邪，涯归云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他的目的。
【等我出去，就把面前主人的相貌画下来，不愧是传说中的艳鬼，要是和他睡上一觉，该羡慕死多少男人】
涯归云哼笑了一声：“涯归云。”
男人的笑容更加夸张，他不顾摔变形的脚踝，往前走了几步：“大人，您的美貌让人沉醉，可否允许我日后再来看你？”
涯归云保持原来的姿势，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原本冷着的眉眼突然舒展开，满脸笑意地说：“你这么喜欢我啊？”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大人，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涯归云歪着头，乐不可支：“蠢东西。”
男人突然觉得身后一股冷意，头还没转过去，脖子就被一只手掐住了，动弹不得。
满是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说，你对谁的心意天地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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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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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调皮捣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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