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飞速扇动薄翼在森林中穿梭,鸣人用忍足在大树的枝干之间快速跳跃,阿基维利也脚踏星光快速在林间跳跃跟上。
身后,是翼民的勇士们。
名为云翔的小人冲在最前方,他是族里的最强着,数次带领着翼民勇士从荆棘巢带回了数量可观的果实,可每次,他都要眼看着出发前还在一起训练,一起畅饮欢笑的同伴,在那只怪物的巨大的脚下失去了声息。
明天,他本来也是要领导着勇士们去荆棘巢的,哪怕,要再次失去同伴,他们也必须带回翼民的希望。
可是今天,他有预感,他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他不能失去——杀死那个怪物的机会!
勇士们也斗志昂扬,手持长矛,各式各样的美丽薄翼飞速扇动着。
以往每年,他们本应该在明天的庆典上,在全体翼民的祝福中出发,去那个怪物盘踞的荆棘巢,那个他们曾经的家园,去偷取族群的新生,去用性命换回原本属于翼民的圣树的果实。
但今天,他们虽然没有接受族群的祝福,但他们却能感觉得到,这两位刚刚被森林记住的存在。
会带领他们——战胜那个怪物,夺回原本属于翼民的圣树,让他们的孩子生活在一个不再需要用性命换回新生命的新时代!
在森林中疾驰一段时间后,眼前的景色开始改变,原本生机勃勃的绿色被枯败的黄色和不详的紫黑色侵占。
风在枯败与紫黑之间骤然失声。
露西悬停于石壁花纹前,薄翼扇起的每一缕风都带着三百年未散的哭喊。
“这里是先辈们筑起的防线,这道防线是凝聚了森林的力量铸成的。有这道防线在,我们才能安稳地在森林中建立起新的家园,那个怪物也冲不出这道防线。”
露西在花纹前双手做祈祷状轻声祷颂:
“翼民的先辈们啊,你们的子孙向你祈祷,为了新的生命,请为我们打开通道!
牺牲在此的勇士们啊,是将那夺走家园的怪物杀死的时候了,请将你们的力量,加护于我们的勇士,愿你们的英魂,与我们同在!”
绿色的光芒将眼前的石壁淹没,随着石壁的完全亮起,一道圆形的波光拂过在场所有人的身体,温和的能量在涌入,仿佛慈祥的先辈对后辈的馈赠,又仿佛战死的勇士在死前仍不息的斗志。
绿光如洪流,石壁沉落,露出一条被岁月啃噬得锯齿般锋利的甬道。甬道尽头,圣树残存的翠绿在阴影里微弱跳动,像濒死心脏的最后一下鼓动。
露西带头进去,云翔飞到她的身边。
“你怎么会那后半段的祷词的?以前明明只有前面的半段。”
云翔握了握拳,感受到从前去荆棘巢所没有的,一股仿佛源源不断的力量。
“那是这三百年来在荆棘巢牺牲的勇士的力量,它是仅有一次的奇迹。长老说,这段祷词仅有那两位答应与我们一同前去的时候才可以用。紧靠我们翼民的力量,是无法战胜那个怪物的。”露西回忆当时的场景,长老在她面前轻点权杖,将那「迁徙之诗」激活,一圈柔绿的光纹荡开,巨杉内壁再次浮现出无数古老符纹。
“若他们肯帮助我们,我们的勇士的英魂,也可以安息了……”
“多少勇士的不甘使他们的力量凝聚起来,与建立起防线的先辈们一起,静候着那一刻!”
——将家园夺回的那一刻。
长老聆听者树林的声音。
“露西。将打开荆棘巢的祷词加上一句,告诉那些勇士,时候到了。”
“牺牲在此的勇士们啊,是将那夺走家园的怪物杀死的时候了,请将你们的力量,加护于我们的勇士,愿你们的英魂,与我们同在!”
云翔掠过露西身侧,长矛在掌心转出一声低啸:“后半段祷词……原来一直在等我们。”
露夏没有回头,只抬手按住胸口——那里,先辈的符纹正与她的翅脉同频共振,烫得几乎要烧穿骨骼。
身后的石壁缓缓升起,跟着露西进入荆棘巢的范围,突然,鸣人耳边传来声音。
那是,一种空灵的,不似人言的呼唤,那呼唤使他的血脉仿佛在鼓动,心脏在狂跳,九喇嘛的查克拉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散发出来,自动凝结在体外。
“喂,鸣人!”九喇嘛大声叫醒失神的鸣人。
“那棵树,他们口中的那颗圣树!能感觉到吗?”九喇嘛有些激动。
鸣人将自然能量凝聚起来,进入仙人模式“和十尾很像,那是星球的能量,我们必须小心,九喇嘛!”
阿基维利在一旁开口道:“鸣人!将开拓的力量围绕周身,不然你的大狐狸很有可能要不由自主地被圣树吸引过去!”
鸣人会意,手指拂过开拓罗盘,随着开拓令使的力量被使用,鸣人的查克拉外衣开始浮现星轨的纹路,鸣人能感受到,他和九喇嘛的力量逐渐内敛。
握了握拳,能感受到,力量的凝聚比以往要顺畅,不再是粗暴的将力量输出,而是控制的相当顺畅,如臂使指。
天空突然暗下,巨大的阴影笼罩。
噬星兽八足踏地,紫黑甲壳摩擦出金属折断般的尖笑。复眼倒映众人,像一口贪婪的井。
空气里全是浓稠的甜腥味——那是翼民们在此洒落的血。
“是那个怪物!”翼民们戒备起来,随时准备冲锋,手中的武器齐齐指向眼前的巨大生物。
阿基维利随手凝聚开拓之力,他不能太过用力,不然哪怕刚生格,一不小心也会将星球创碎的。
阿基维利先动手。
星穹列车的虚影在他背后拉出一道残影,冲撞的列车化作开拓的咆哮。
“——永无止境!”阿基维利随手挥出,随着列车的冲撞,星光撞在甲壳,爆碎成万顷碎钻。噬星兽被冲得后滑,甲壳与大地擦出深沟,却仍发出满足的嘶鸣:痛,不过是更鲜美的餐前调味。
下一瞬,鸣人跃至半空。
九尾查克拉与仙术、开拓星轨三线交织,在他掌心凝成一枚旋转的银河。
“风遁·仙法·星辉螺旋手里剑!”
风暴张开羽翼,裹挟星轨纹路的亿万风刃,将噬星兽整个吞没。
甲壳碎裂,绿金色的树汁喷薄而出,像一场迟到的春汛。
那是星球的能量,那是从圣树身上被吸取而来的力量!
“我们上!”云翔将长矛高举向天空,身上亮起光芒,薄翼扇动,急速冲向噬星兽。
翼民们动了。
先辈的英魂贴上他们的背脊,翅脉亮起古老符纹。
云翔的长矛划破空气,留下一道燃烧的尾迹。
翼民们全身也亮起光芒,那是先辈的力量,是英魂的力量,随着翼民勇士们扇动的翅膀,翼民们化作一道道攻击的尖刺冲向噬星兽的伤口。
鸣人忽然似有所感,仿佛熟悉的力量向这里涌来。
那是……浮黎?
祂的瞥视投向了这里,谁踏上了命途吗?
“先辈的力量,请祝我们一臂之力!”露西的双手做祈祷状,巨大的翼民虚影出现在露西身后,那是……忆灵?
露西双手合十,忆灵巨翼在她身后展开,翼展所过之处,枯枝抽芽,败叶回青。
数十道流光汇成一束,精准刺入噬星兽被风刃撕开的伤口。
怪物第一次发出真正的痛吼——
那声音像千万根铁钉同时刮过玻璃,震得荆棘巣簌簌落下黑色孢子。
翼民勇士们的身上再度浮现一层光芒,能明显看出,他们造成的伤害比之前高了许多。
云翔冲刺攻击完毕后迅速拉开距离准备下一次冲锋,这时一股力量涌现。
“为了同伴不再牺牲!”云翔的身后也出现翼民虚影,虚影手拿长矛,也向着噬星兽冲去。
“先辈的记忆吗?”也难怪,鸣人暗道。
“我来——探索未知!”阿基维利再度挑准时机攻向噬星兽,这次控制的不错,打掉他半边的腿。
“风遁——仙法—”鸣人紧跟着就要再度攻击。
“喂!鸣人,那个噬星兽要爆炸了。”九喇嘛提醒道。
“什么?怎么回事?”鸣人大惊询问九喇嘛。
“毕竟吸收了星球的能量,不及时将这些能量收集控制起来的话,这颗星球就要完蛋了。”九喇嘛嘴角咧开一抹笑。
“你怎么笑得出来的?”鸣人无语,这只橘皮大狐狸真是的,这是笑的时候吗?
“用记忆的力量吧。”九喇嘛道“勉强我也算是,你的忆灵了。”
明明成为了记忆的令使,让这两个命途行者在这大发神威是怎么回事。
“虽然是要封印能量这种让人有一种不爽的既视感。”九喇嘛笑容都消失了。
“啊,我也有点。”鸣人也有一种既视感,像是九喇嘛被十尾夺走一样。
“总感觉有一种和带土角色互换了的感觉。”鸣人开了个玩笑。
阿基维利跳了过来,无奈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这些了吧。”
这两个家伙能不能换个时候。
“喂!都退开一些,那家伙要爆炸了!”鸣人大喊道。
“大家!暂时撤退,散开!”云翔反应极快道。
鸣人来到噬星兽身前,看着身体开始龟裂,往外散发一道道光芒的巨大生物。
“将我们的羁绊,化作力量!”鸣人却反向前冲,九尾在他身后拔地而起,赤金与蔚蓝交织成燃烧的巨狐。。
“——用记忆,把爆炸收进光锥!”无数的水晶凭空出现包围着噬星兽。
水晶自虚空浮现,像无数透明的记忆方块,将噬星兽连同失控的能量一同囚禁。
轰!!
炽白光团膨胀到极限,又在下一瞬被强行倒卷。
风停了,时间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捏住。
碎裂的大地、四散的孢子、甚至众人急促的呼吸,全被拖回原点。
爆散的绿光被水晶倒卷,逐渐凝成一枚光锥。
核心处,那团翡翠色的星球能量安静旋转,像一颗尚未苏醒的心脏。
咔哒。
尘埃落定,只剩一枚光锥悬浮半空。
内里,一枚翠绿的圆球缓缓旋转——圣树被夺走的全部生命,凝成一颗静谧的种子。
寂静持续了三个心跳。
云翔的长矛仍保持投掷后的姿势,矛尖却不再颤抖。
他望着那枚光锥,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然后,云翔的长矛当啷坠地。
他跪下来,额头抵住焦黑的土地,肩膀剧烈起伏。
裂痕纵横的大地上,翼民们悬停在半空,薄翼因震撼而忘了扇动。
翼民们一个接一个降落在地,薄翼覆在身后,像合上的书页。
三百年来,第一次,没有人牺牲,却带回了“新生”本身。
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哭泣,只有风穿过残存的荆棘,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替他们哭,也替他们笑。
露夏缓缓降下,指尖轻触光锥表面。
微光顺着她翅脉流淌,像一条回家的河。
她身后,巨大的翼民虚影朝鸣人、阿基维利俯身行礼,随后碎成漫天萤火,没入每一位勇士的胸口。
那是先辈的英魂,终于得以安息。
露西伸出手,光锥轻轻落在她掌心。
温度并不灼人,反而带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暖意。
九喇嘛的查克拉外衣悄然褪去,一只小巧的狐狸坐在鸣人肩侧,尾巴扫了扫鼻尖:
“哼,封印星球能量这种事……”令人不爽。
阿基维利收起开拓之力,星辉在他指尖熄成一粒余烬。
他抬头,看向远方——
被噬星兽啃噬得支离破碎的圣树主干,此刻竟抽出一缕新芽。
嫩绿在紫黑色的焦土上倔强地亮着,像一句迟到的“欢迎回家”。
她抬头,看见鸣人冲她竖起大拇指,笑得牙尖嘴利;
看见阿基维利倚着半截断枝,星穹徽记在他指尖慢慢熄灭。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
庆典不是明天,
庆典就是此刻。
风从远方吹来,卷起焦土上最早的一粒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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