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周幸子完全陷入了舆论,成为了浦严一中全体学生的讨论对象,有人敬她勇气可嘉,更多的是说她不知天高地厚。
那天和往常好像差不多,又好像差了好多。
幸子和万青照常进入校园,目光所致的大多数人再与之对视后都接连和一旁同伴讲起小话,这让万青感到不安。
回忆在脑里翻江倒海,她想尽办法要关上的锁,在那一刻,全盘崩坏。
感受到万青有些不一样,她眼里的平静有了一点涟漪,目光微微躲闪。
“怎么了?”周幸子没有如她一样的情绪,因为她根本就不记得,她不会知道这暴雨前的平静有多么可怕。
“幸子,把你那篇帖子删掉。”
万青不知道万爱离开前发生了什么,关于万爱她从不多问。但她的心里始终肯定,和她有关—周幸子。
“咋啦?为啥呀?”幸子一直是这样,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轴的很。
“你会被骂很久。”万青没说心里所想的,只是把表面最容易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哪知道,周幸子一点不听话,就爱唱反调,她越劝,幸子越不想删。
“没事我不怕。”
上到二楼,万青离开,走之前她说“幸子,你要是不舒服了,你就来找我,我带你回家。”
周幸子觉得她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干脆就不想了。
她一个人上楼,刚到五楼的走廊,一个女孩子跑来,她来不及躲,差一点就要滚下楼了,幸好她站住了,周幸子吃痛摸了一下肩膀,陶幺幺比她先转过来骂她。
“你有病吧。”
站在陶幺幺身边的朋友也开始笑,这些声音无一例外都是讥讽的,她们或是他们,男男女女都觉得有是一场恶趣味的游戏开场。
周幸子觉得她和她们简直是脑子缺根弦,明明自己才是被撞到的。
她放下摸肩膀的手,转过身一个尖锐的眼神,陶幺幺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她。
“是你。”陶幺幺有些诧异,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呢,她不是离开了上海吗。
周幸子挺生气的,“你管我是谁啊,你撞了人不道歉?”
陶幺幺当然不会道歉,她就是个坏种,仗着家里有钱为非作歹惯了的,认为一切纠纷都是别人的问题。
“我为什么道歉?”陶幺幺很自信周幸子不会怎么样,因为她曾亲眼目睹过周幸子的反抗是多么的可笑,脆弱,不堪一击。她笃定现在的她依然如此。
她站在楼梯的下方,说的话像个无法撼动地位的上位者。想不到的是现在的她如此的…不自量力。
周幸子一点不惯着她,她踏出步子,一步步加快,走到陶幺幺面前,手起落下“啪!”。
这一巴掌打得很响,陶幺幺身边笑得讽刺的狐朋狗友都愣住了,属实没想道这个女生会刚,还是正面硬刚。
陶幺幺被激怒了,她被打得偏过去的脸上全是愤怒,“你他妈敢打我!”她说着就要还回去,身边的朋友也蠢蠢欲动,准备跟着一起参与这场闹剧。
巴掌马上就要落下,封野先一步握住了陶幺幺手腕,他的脸依然看不出表情,如同万年前的冰川,冷得无法靠近。
陶幺幺一惊,“是她先动的手,你干什么?”
他不在乎。放开陶幺幺。
“别再惹她。”封野拉起周幸子回了教室,留下陶幺幺在原地气的要死,她恶狠狠的瞪着周幸子的背影。
一群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跟陶幺幺关系最好的女生先发问,“这…算了?”
“算什么算!等着吧。”陶幺幺本来就气,没地方撒,这个女生算是撞枪口了。
班上的同学有目睹了这一幕的讨论周幸子这下不好过了,也有人说陶幺幺的气焰就该被压压,闹剧主角走进来,说闲话的也都安静下来。
周幸子被拉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坐下后,她酝酿了一番向封野旁边移了一点,“谢谢。”
封野说“不用。”
学校拖了一天终于发了她的书,她也跟陈易礼一样把书摞起来,刚好挡住脸。
陈易礼顶不住好奇还是转过头,“幸子,你这脾气啊,不打算安宁了?”
“她错在先,凡事要讲道理的。”
幸子不觉得有问题,她这脾气一直这样。
封野将手里关于经济学的书摊在桌子上,转头看向靠他很近的幸子,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听着,幸子和陈易礼说“闹个天翻地覆又能怎么样。”
“你怕吗。”封野眼框有些红,他想起曾经的那个她和今天一样勇敢。
“我不怕啊。”一年前的画面与现在重合,那天他也问了她这个问题,她回答的一模一样,连语气都一样。
快放学时秦海鹏来了趟教室让周幸子去领校服,领到校服后刚好就放学了,她就没有再回教室,到校门口等万青。
陶幺幺在校门口的马路对面和一个男生打闹,她要踢那男生,男生往路边跑了两步,就这个空隙她不经意间撇到了校门口的周幸子,她突然笑起来,一旁靠在树上抽烟的上官白脸没动,抬眼望陶幺幺笑的有些大仇得报的快意。
笑了好一会儿突然停下了,陶幺幺打开手机快速的翻找什么,又顿下,找到了。
她将手机里那张在论坛里翻到的周幸子的照片举到上官白面前,“记得她吗。”
“她?记得啊。”上官白吐了一口烟,“怎么会不记得呢。”那可是只顽强的猎物。
陶幺幺死死盯着周幸子,顺着陶幺幺的目光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周幸子那张永远忘不掉的脸。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招摇得像个婊子。”
陶幺幺没回应上官白的话,就这么静静盯着周幸子,没一会儿走出来的万青也落入了上官白的眼里。
“她不是死了吗?”上官白小声嘀咕了一句,她不知道万爱还有个妹妹。
陶幺幺不知道万青和万爱,她只知道…“那女的和周幸子是朋友。”
“本来都快忘了,她今天居然敢打我。”
上官白不太信,“她?打你?”
“要不是封野…我…我一定弄死她。”
陶幺幺提到封野说话有些打磕巴。
本来一个安静,逆来顺受的男生,突然就变得冷血无情,疯狂报复害过他的人。
陶幺幺不知道为什么。
但上官白知道。
因为那是因她而开始的一场连绵的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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