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在老家待了三天,收获三天狗粮。
全家人都很喜欢林路萧,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江起没想到事件发展如此之快。
连林路萧的父母都来了,他们没坐飞机,而是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来的,每辆车都拉着礼物,可比江点露第一次结婚排场。
江起的外婆乐滋滋地带着未来的亲家母在药园里闲逛,时不时地介绍一些养生知识。
江起没跟着去,一个人拿着棒冰坐在家里的躺椅上跟贺译发消息。
“你都不知道,林妈妈把礼物拿下来的时候,吓我一跳,说是按照他家的礼数,过来下聘礼的,你们有钱人家都是这样吗?”
贺译翻着手里的资料回消息,“什么我们有钱人,你不是?”
江起想了想,自己勉强算吧,反正要是天天不工作,住在乡下花肯定也花不完,但也没林家那么夸张。
贺译说:“以后咱们结婚,我弄个更大的,坚决让外婆喜欢。”
江起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害羞起来,“谁要和你结婚呀。”
“你不和我结婚跟谁结婚?别的不想,你就想想我哥说的股份。”
上次两人聊天,贺译无意中提起他大哥,说将来他结婚,那结婚的礼物就是江氏的股份。
江起实话道:“你该不会是干不过大哥就利用结婚在大哥这里捡漏吧?”毕竟江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不是小数目。
贺译说,“那怎么了,我们兄弟虽说感情好,但是关于钱,还是分清点。”
倒也是实话,夫妻间还背刺呢。
言归正传,贺译问江起,“那萧哥和露姐的婚礼定下来没?”
江起说:“定了吧,近期挑个黄道吉日,先订婚,婚礼到年底的时候再说。”
现在已经接近夏季尾声,要到年底的婚礼实际上没几个月了。
江起有些感慨,“其实我之前张罗着露姐找男朋友,不觉得,但现在忽然感觉日子过得好快,我反而有些不适应。”
地上的蚂蚁,正悠哉悠哉地在院子里爬行,江起拿一根小棍拦住了它的去路,看它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她多拦两次,又给人道歉,“好了,放你们走,以后不要进来了,万一不小心踩死你可怎么办?”
蚂蚁哪知道江起在说什么,只是脚底抹油,爬得更快了。
贺译从电话里问到:“跟谁说话呢?”
“蚂蚁!”刚才吃棒冰,掉了点在地上,不大会蚂蚁就带着它们的亲戚朋友来了。
贺译说:“无聊了吧?要不我过来陪你吧,我都没去过桐城呢!”
“桐城其实没什么玩的,而且我们住在郊外,相当于农村,你待不习惯的。”
贺译反驳,“怎么可能,当年跟你一起进组,我哪次不是在山里待几个月。”
但江起还是不同意,贺译悻悻,说不下去了,江起赶紧把人赶去工作。
露姐和林路萧等人回来的时候,见她在躺在躺椅上看天,便走到她旁边蹲着,“想贺译了?”
江起嘴硬,“才没有。”
林路萧提着一袋水果,说是路上的果农送的,他拿去洗,露姐干脆在旁边坐下,“想他就说啊,没人会笑话你,你别看你那几个哥哥瞎起哄,其实心里羡慕呢!晚上你舅妈们都跟我说了。”
江起笑笑,“只是感慨啊,你以后和萧哥结婚,应该很少能回来了。”
江点露说:“怎会?我们都说好的,每个月都会回来,因为你工作在那边,我们定居还是暂时在申江城,等哪天你想退居幕后了,我们再决定。”
江起不可思议,“林妈妈同意吗?”
“同意。”林路萧端着水果从后面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竹篾做的小凳子充当小几,“我爸妈也挺喜欢这里的,将来说不定还过来养老,再说了,现在交通便利,去哪都方便,你不用担心。”
林路萧的话算是给江起吃了一剂定心丸。
下午的时候,她难得接了一个电话,对方约她到城里喝东西。
江起想拒绝,但露姐说:“去一趟吧,就当帮我说句谢谢,至少这次我俩的事他没出来落井下石。”
江起叹口气,答道:“好吧,晚饭我就不回来吃了,你跟外公外婆说一声。”
江点露笑笑,“知道了。”
林路萧一脸平静地在后面发消息,也不知道给谁。
下午,江起自己开着小表哥买的骚包绿小跑车去了市区。
直接来到了喝茶的地方。
古色古香的茶府,清新雅韵,江起戴着口罩,去了提前预约好的包间。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一会儿姐姐来了,你热情地打招呼就行了,不用拘谨。”
一个还处于变声期的男孩激动道:“真的吗?她会不会讨厌我?”
男人温声说:“当然不会,她是你的亲姐姐,怎么会讨厌你呢?”
江起扶在门把手的手指一紧,嘴角全是轻蔑。
待两人说完,她才缓缓进去。
姜恒依然和以前一样,看着儒雅斯文,一身得体的定制西服,皮鞋擦得锃亮,旁边的小男孩一身名牌,长得有些微微胖,但胜在五官不错,完美的遗传到了他父亲。
姜恒拘谨地搓着手,脸上带着笑容,“来了。”
旁边的男孩害羞地红着脸,张了几次嘴都喊没出来,江起脸上挂着职业微笑,拉开一把凳子在旁边坐下。
姜恒也跟着坐下,将菜单轻放到她面前,说:“看看喜欢吃什么,爸爸给你点。”
江起想也没想便说:“艺人不能随便乱吃东西,我减肥。”
“哦哦,是的,你们这行的要求比较高。”说着又是一阵沉默,侧头一看,想起来介绍,“这是你弟弟,姜云。”
姜云笑笑,一张娃娃脸红扑扑的,却始终没喊出口,紧张的手指来回扣。
江起也不看他,只是把玩着面前的茶杯,开门见山道:“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姜恒慢吞吞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回来了,想看看你。”
平时只能从电视上看见自己女儿的消息,要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但木已成舟,想修复一下父女之间的关系。
可江起始终记得,当年自己这个父亲,是如何在背后插软刀子欺负母亲,心里的火蹭蹭蹭往上冒,有些人值得原谅,但有些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他们唯一的关系,只能保持在公司的股东成员上。
江起收上自己的手机,冷声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时间短,想多陪陪爷爷奶奶。”
这里说的爷爷奶奶自然不是姜恒的母亲,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酸。
倒是一直不说话的小胖子开了口,“姐姐,爸爸只是想看看你。”
听到这句话,江起就激动起来,“那是你爸爸,不是我爸爸,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手机握得死紧,指结也泛了白,让江起觉得恶心,她忘不掉那个夏天的午后,她和同学去肯德基学习看到的一幕,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个男人拿着露姐的钱,做起了生意,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后就违背了他们当初的誓言。
她手指发抖,几次去抓旁边的手提包,却抓了个空,但好在最后抓到了。
“可是……”姜云还想再说,却被姜恒拉住了。
江起起身,准备要走,临到门边又想起露姐的话:就当感谢他这次没有落井下石。
她知道,那是露姐释怀了,想让江起也释怀,不要沉溺在过去的纠结中,可是被亲人伤害的痛,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吧。
江起眼眶发热,倔强地不让泪珠滑落,控制住自己的声腔后才平静道:“对了,露姐让我谢谢你,还有,她快结婚了,以后你就不要再联系我了,毕竟我不是儿子。”
这句话,要多扎心有多扎心。
姜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用目光询问自己的父亲,可姜恒除了怔楞就只剩下悔恨。
门把手转动,江起走了出去,刚才进来还觉得温度时宜的大厅,瞬间觉得冷飕飕的,她双手交叉抱着自己,一步步沉重地埋头往外走,却意外地撞到了人,她头也不抬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
熟悉的声音,让江起再也绷不住了,上来就将人抱在怀里,颤抖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所以等不及你回申江。”
江起委屈巴巴地拉着贺译的衣角,两人顺着来时的通道出去。
车上,江起才反应过来,即使他想她了来桐城,又怎么可能精准无误地找来这里。
贺译点点她的鼻子,“反应还挺快,不愧是我的女朋友。”
江起催促,“你快说啊!”
“因为我有眼线。”贺译十分骄傲,江起能想到的人大概就只有林路萧。
“这个萧哥,看来还没被露姐驯服,居然给你通风报信。”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一个人哭着回去了?”他把人拉过来,轻轻抱在怀里安慰,“我的姑娘,就算受了委屈,都只能自己一个人藏着哭,我怎么舍得!”
江起想起刚刚在包间里的事,问他:“那你听到我说什么了?”
贺译说:“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想你出来大概需要一个肩膀,所以一直等在外面。”算是给她留了面子。
江起轻哼,“算你识趣。”
看她笑了,贺译又开起了玩笑,“别说,虽然你爹渣是渣,但是颜值确实没得说,不过还好,萧哥也不差。”
江起撅着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但转念一想,便算了。
指指这车,“这车谁的?”
贺译说:“我买的。”
江起:……开始怀疑他到底来了几天。
结果这人说,当天她从申江城回来他就坐了一个晚班机过来了,然后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因为没和江起打招呼,所以一直没现身,把自己关在酒店里办公。
等林路萧说江起要去见自己的爸爸,他才没忍住赶了过来。
江起看着他,突然想到了几句电影上用的台词,鼻若悬胆,肤若凝脂。
贺译皮肤好,白白嫩嫩,长得确实帅气,要是丢到相亲的圈子里,肯定炙手可热,她心里忽然一紧,心里想的话也脱口而出,“你想去我家坐坐吗?”
贺译先是一楞,随即欣喜,不确定地问她,“可以吗?”
江起傲娇地扭着头,声若蚊蝇,“我说可以就可以。”
贺译激动地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随即打火出发,“那我们先去买礼物。”
桐城宁静,不如申江城的繁华,但江起觉得此刻无论是车上,还是车外的风景,都如此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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