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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秋游之后

大巴车沿着枫林大道缓缓往学校开。

车窗外,层层叠叠的枫叶像被点燃的浪潮,深红、橘红、金黄依次铺开,一直烧到天边。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走道里,被车速切成一块块跳动的光斑,像碎金片在跳舞。

车厢里,同学们叽叽喳喳。有人讨论即将到来的校运会,有人商量周末去哪儿打卡,空气里混着橘子汽水和爆米花的甜味,连发动机的低鸣都成了背景节拍。

温栖靠在窗边,鼻尖贴着冰凉的玻璃。枫林在她眼前一帧帧掠过,像一卷被拉长的胶片。

她看得出了神,直到一只手指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喂,回魂啦。”许晚歪头冲她笑,尾音带着打趣的上扬,“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温栖耳尖一热,下意识把膝盖上的练习册合拢,“没……就是觉得这枫林很好看。”

车窗留了一条缝,风钻进来,吹得她鬓边的发丝胡乱飞舞。她伸手去拢,却碰到一张被折得皱巴巴的鬼屋票根,那是上午的纪念。她把它折了又折,最后压进语文练习册里当书签,动作轻得像在藏一个秘密。

贺凛将上车前买的橘子汽水递给温栖:“给你的。到校后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吗”

“好。”

贺凛顺势起身,跟温栖前面的女生低声商量换座,女生笑着答应。许晚见状,主动提出可以和贺凛换位置,贺凛一步跨进来,在温栖旁边坐下了。

隔着一条过道,许晚举着手机偷拍,镜头里,沈溯坐在最后一排,耳机线缠在指间,单曲循环《Autumn Leaves》。

温栖低头,看见汽水瓶标签上印着一行小字:赏味期限「10.31 前饮用最佳」。那天正好是校运会闭幕,瓶子被贺凛随手递出,却把“最后期限”悄悄推到他们关系的临界点。过期之前,要么戳破,要么作废。

许晚收回镜头,思绪却被那首歌拉回旧音乐楼。

那是她第一次听见《Autumn Leaves》。

琴房门没关严,一条窄缝把旋律推出来,像有人用指尖捻着落叶,轻轻擦过地面。她抱着乐理书,背抵墙壁,不敢推门,只敢把耳朵贴过去。

琴声里,沈溯的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影子投在琴盖上,像一条不肯靠岸的船。

她以为那是他偶尔的脆弱——天才少年也会孤独,也会在黑白键之间寻找出口。于是她把那句“喜欢”咽回喉咙,改写成“我来陪你练和声”,却始终没推开那扇门。

可她不知道,沈溯把这首歌设置成单曲循环的三十七天里,每一次低音的落下,都是在心里排练告别。

第三遍,他在想:许晚,你的笑太亮,不该照进我这里。

第七遍,他在弱拍里加了一个减七和弦,像把一句“对不起”藏进不和谐里。

第十五遍,他抬眼看见窗台上那片银杏开始卷边,于是跟自己约定:等叶子彻底干枯,就让她再也找不到这片阴影。

第三十遍,他按下最后一个延音踏板,让余震拖得极长,长得足够把“你很好”拖成“我们不合适”。

第三十七遍,许晚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而入。沈溯摘下耳机,对她笑了一下,像是把这首曲子的尾声收进掌心。那天之后,琴房再没响起《Autumn Leaves》。许晚以为他终于被治愈,却不知道他只是把耳机线连同那句无声的拒绝,一起藏进了冬天的抽屉。

大巴一个急刹,满车人惯性前倾。

温栖额头差点撞到前座,贺凛的手背及时垫在她与塑料椅背之间。

“谢、谢谢。”她声音发紧。

“小心点。”贺凛收回手,掌心因为突如其来的保护动作而发烫。

车子重新启动,窗外的枫林被夕阳镀上一层橘红光晕。温栖悄悄把脸转向窗外,用余光瞄他:他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影,像一排小小的栅栏,把秘密围在里面。

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校门口。

温栖下车后,柔声对许晚说:“一会儿我要跟贺凛去图书馆写作业,一起吗?”

许晚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当然去啦,当电灯泡也要专业。”

三人并肩往图书馆走。傍晚的风带着桂花味,吹得校道两边的横幅哗啦作响。

午后四点,图书馆的自动感应门“嘀”一声滑开,冷气裹着纸张与杉木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大厅穹顶挑高,阳光被分割成菱形光斑,静静落在橡木书桌上。

温栖下意识放慢脚步——每一次鞋底与地毯的摩擦都像在提醒她:这里是他的主场。

他们选了二楼西北角。

那里有一整面落地窗,窗外是一棵年岁已老的银杏,扇形叶片边缘被阳光镶了金线,风一吹,便纷纷扬扬地落进室内,停在贺凛摊开的练习册上。

他捏起一片叶子,指腹捻了捻,像在给题目打草稿。

“函数换元,先设 t=x?+1。”

声音低而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

温栖的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出一个小黑点。

她悄悄抬眼:贺凛的睫毛在逆光里几乎透明,鼻梁一侧有细小的汗珠,随着讲解的语速滚动,却始终没落。

许晚坐在对面,英语卷子摊在面前,单词一个也没进脑子。

她听见贺凛说“极值点”时,尾音微微上扬,像把钩子,轻轻勾了一下温栖的耳廓。

那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

许晚忽然觉得自己像误闯舞台的观众,灯光太亮,照得她无处藏身。

她索性把笔一搁,佯装找书,沿着书架拐进最深处的文学区。

那里灯光昏黄,空气里浮着陈年纸张的淡苦味。

她随手抽出一本《挪威的森林》,书脊却掉下一枚干枯的银杏书签,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如果你也刚好抬头,就当作我们相遇。”

墨色已褪,字迹却仍锋利。

许晚愣了两秒,把书签合进掌心,像合起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与此同时,温栖被一道几何证明困住。

草稿纸写满大半,仍画不出那条关键的辅助线。

贺凛侧过身,肩膀几乎贴上她的,淡淡的橘子汽水的甜味混着洗衣液的清香,一齐钻进鼻腔。

“这里可以作平行。”他拿铅笔在她的图上轻轻一划,声音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把隐藏条件找出来,再难的题也会开口。”

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一场微型落雪。

温栖的耳膜却轰然作响——那句“开口”,她听成了别的意思。

她慌乱地点头,笔尖却一抖,在“求证”两个字上拉出长长一道尾巴,像一条无法收笔的心事。

二楼阅览区忽然传来广播:“请高二 1 班许晚同学到前台领取遗落物品。”

声音被空旷的穹顶放大,又温柔地折回。

许晚合上书,快步走向楼梯。

木质阶梯年久失修,踩上去有细微的嘎吱声,像老旧唱片里跳针的杂音。

前台老师递给她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是今天秋游时她忘在车上的相机。

她道谢,转身时却透过玻璃窗看见沈溯站在图书馆门口。

少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一杯乌龙奶盖,杯壁凝结的水珠正顺着指缝下滑。

午后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不愿靠岸的河。

许晚的脚步生生顿住,心跳在胸腔里错拍,像突然卡壳的磁带。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出去。

风带着桂花香拂过耳畔,吹散她额前碎发。

沈溯抬眼,目光与她相撞,又迅速移开。

“你的相机?”他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落在大巴上了。”

他把杯子递过去,动作自然得像递一本书。

许晚接过,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指节,像碰到一片深秋的叶脉。

她想说谢谢,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只能点头。

沈溯补了一句:“乌龙奶盖,半糖少冰。”

语气平静,却像在她心湖投下一粒石子,涟漪一圈圈荡开,久久不散。

图书馆内,温栖终于解完那道题。

她抬头,看见贺凛靠在椅背上,单手转笔,笔杆在指间划出漂亮的银色弧线。

窗外一片银杏叶旋转着落下,正好停在他摊开的书页间。

他抬眼,与她四目相对,嘴角弯出一个极轻的弧度。

那一刻,温栖听见自己心里的齿轮“咔哒”一声,严丝合缝地扣上了。

而许晚回到座位时,手里多了一杯未开封的乌龙奶盖。

她把它放在桌角,像放下一枚未拆的定时炸弹。

温栖用口型问她:“谁送的?”

许晚摇头,笑得比哭还难看:“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她低头继续写英语,笔尖却在纸上洇出一小片蓝黑色的水渍,像一片被雨水打湿的落叶。

灯光下,那杯奶茶的杯壁凝着水珠,顺着桌面缓缓滑下,最终在木纹里消失。

像极了某些话,来不及开口,就已过期。

温栖忽然伸手,捂住许晚的眼睛,小声对贺凛说:“我们带她出去走走吧。”

贺凛点头:“今晚迪士尼有烟花,我订了明天的票,司机一会来接我们去酒店。”

许晚想说“不用”,却被温栖牵住手,力道温柔却不容拒绝。

就这样,三个人的夜行计划,在图书馆的落地灯下定格。

夜色像被拉长的胶片。

商务车滑出校门,路灯一盏盏掠过,将他们的侧脸切成碎片,又迅速拼回。

温栖和许晚坐在后排,指尖悄悄勾紧,像怕一松就会被夜色冲散。

车窗外,枫林大道变成深色的剪影,风声被关在车外,只剩心跳在胸腔里回荡。

饭店与酒店只隔一条马路。

圆桌上方悬着一盏老铜吊灯,暖光把每个人照得像旧电影主角。

三碗牛肉面腾起白汽,汤面漂着翠绿的香菜末。

贺凛低头搅汤,筷子碰碗沿,“叮”的一声,温栖睫毛轻颤;

许晚把最后一片牛肉拨进贺凛碗里,动作轻得像抚平褶皱,又像替自己把心事藏好。

吃完结账,夜风带着桂花香,吹得人微微醺。

酒店走廊铺了厚地毯,脚步声被吞进去,只剩房卡“滴”一声脆响。

门开,灯光自动亮起,窗帘缝隙透出远处高架桥的红色车流,像一条流动的星河。

温栖先进浴室,水声隔着磨砂玻璃传出来,像一场隔着毛玻璃的暴雨。

许晚靠在床头刷手机,屏幕蓝光映得她眼下一片青。

贺凛站在落地窗前,看霓虹在玻璃上淌成一条河,指尖无意识摩挲相机背带,金属扣被空调风吹得微凉。

游戏手柄的电量格一点点变红,屏幕上小人最后一次跃起又坠落。

温栖先放下手柄,钻进被窝时带出一阵柠檬薄荷沐浴露的冷香。

许晚把手机插上充电线,关灯前替温栖掖了掖被角。

黑暗里只剩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像深海里遥远的鲸鸣。

贺凛仰面躺着,数天花板的裂缝,数到第七道时,听见自己心跳开始减速。

他想起白天温栖被鬼屋灯光映得苍白的脸,想起许晚扣住他手腕时发颤的指节。

此刻,两人呼吸声一深一浅,却同样安稳。

他翻个身,床垫弹簧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某根弦被拨动,余音在胸腔里荡开,久久不散。

城市在空调外机的嗡鸣里打盹。

温栖蜷缩着,在 26 层的酒店的白色羽绒被里,像一枚被揉皱的便利贴。梦里,她坐在一辆无人驾驶的旋转木马上,四周霓虹淌成河。木马越转越快,她伸手去抓空气,却只抓住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铝壳凝着水珠,“啪嗒”一声,拉环断了。

她惊醒了。

落地窗外,高架桥上的车灯拉出长长的红线,像谁不小心打翻了温度计。温栖赤脚踩在地暖上,冰凉与温热同时窜上脚心。她摸到书桌上的拍立得,抽出昨晚偷偷藏起来的废片——那是贺凛在电梯里打哈欠的侧影,睫毛被顶灯照出一圈毛茸茸的金边。

她盯着看了很久,直到天幕边缘泛起蟹壳青。

然后她做了一件很小、很疯狂的事:把废片塞进酒店配备的信封,用圆珠笔在封口写——

“To 贺凛(等我鼓起勇气再给你)”

做完这一切,她把信封塞进书包夹层,像藏起一张未盖章的签证。

【06:00】

闹钟只响了一声就被按掉。

温栖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天还没亮透,路灯的光像被稀释的牛奶,软软地淌在窗台上。她把昨晚叠好的 T 恤又展开——白色,领口有一道浅浅的橘子汽水印子——那是贺凛昨天递给她那瓶汽水的味道,好像连衣服也记住了。

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她转身把昨晚熨平的白色 T 恤又闻了一遍——领口还留着橘子汽水的甜味,像一张隐形车票。

浴室里,许晚正压着嗓子唱《A Whole New World》,走调走得像踩在棉花上。温栖刷牙时,透过镜子看见贺凛倚在门框,手里转着车钥匙,钥匙扣是巴斯光年,塑料翅膀一晃一晃。

“早。”他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哑。

温栖满嘴泡沫,只能点头。水龙头哗哗响,她的耳根却悄悄红了——因为贺凛今天穿了她最喜欢的那件烟灰色卫衣,领口微敞,锁骨像两片安静的羽毛。

【07:15】

酒店旋转门外,一辆哑光黑的阿波罗 IE 静静伏在晨光里。

车门如机翼般向上掀起,司机微微躬身:“少爷,请上车。”

许晚吹了声口哨,牛仔短裤下的长腿一迈,相机背带在锁骨勒出红痕。温栖被冷气激得打了个哆嗦,贺凛顺手把自己的棒球帽扣到她头上——帽檐遮住她半张脸,鼻息间全是他的洗发水味,像刚削开的青柚。

【07:40】超跑后座

阿波罗 IE 弹射起步那一下,温栖的背包被惯性甩到脚边。

拉链没拉好,那张写着“To 贺凛”的信封探出一个小角。

贺凛弯腰替她捡包,指尖碰到信封,动作顿了半秒。

温栖的心脏瞬间飙到 120 迈。

许晚在前面拍照,闪光灯一亮,贺凛若无其事地把信封重新塞回去,却没拉紧拉链。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等你自己想给。”

温栖低头,看见信封角被折出了一道新的痕迹——像一道提前盖好的邮戳。碳纤维舱壁泛着冷光,空气里混着真皮与机油的味道。

贺凛按下中控,氛围灯瞬间切成幽蓝,音响自动播放《A Whole New World》的纯钢琴版,音符在狭窄舱内弹跳。

许晚把拍立得塞进安全带里,镜头对准车顶:“来,纪念第一次坐千万超跑。”闪光灯一亮,贺凛抬手比了个 V,温栖则悄悄把掌心贴在车窗,感受引擎传来的震动——每一次换挡都像心跳共振,车速刚破百,她就听见自己血液轰鸣的声音。

窗外晨雾被撕成碎片,阿波罗像一道黑色闪电,载着三人冲向尚未苏醒的城市。

【08:20】

第一道拱门像巨大的童话书,阳光正好打在“WELCOME”上。

贺凛亮出早享卡,工作人员在他手腕系红色腕带,温栖和许晚是蓝色。

温栖小声:“颜色不一样欸。”

贺凛侧头:“红色可以插队,待会儿带你飞。”

许晚举起相机:“那我负责拍证据。”

入园通道幽暗,荧光线条把每个人照成未来战士。温栖手心全是汗,贺凛把腕带扣到她手腕:“怕就抓我。”

列车弹射那一刻,她只来得及听见自己心脏“咚”地一声——随后是失重、翻转、耳边风声尖叫。失速的 120 秒里,她死死攥住贺凛的手腕,指尖传来他的脉搏,和列车一样快。

出口灯光亮起,温栖脚软得差点跪地,贺凛笑着把她扶稳:“还活着?”

她喘得说不出话,只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刚被点燃的烟火。

【09:30】

音乐盒叮咚作响,彩色灯泡一圈圈旋转。

温栖选外侧白马,许晚坐南瓜车。贺凛站在围栏外,单膝蹲下找角度。快门“咔嚓”,照片定格:温栖笑得酒窝深陷,马尾被风吹成弧线。木马第二次升高,她忽然回头,大声喊:“贺凛——”

风声吞了后半句,但他看懂了口型:

谢谢你。

【10:15】

飞越地平线,球幕升起。

当画面俯冲进马尔代夫海浪时,温栖下意识抓住扶手。黑暗中,贺凛的手背轻轻碰她,然后覆在她手背上。掌心温度透过皮肤,像电流,一路窜到耳尖。

影片结束,灯光亮起,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贺凛笑:“走了,去下一个星球。”

他们没注意到,出口处的工作人员多看了他们一眼——因为在监控里,两只手在黑暗里偷偷十指相扣,像两颗卫星对接成功。

【11:00】

广场长椅,三人大快朵颐。

温栖唇角沾酱汁,贺凛递纸巾,她慌乱去擦,却把酱汁抹得更开。许晚抓拍一张:“新表情包预定!”

温栖扑过去抢相机,贺凛抬手把相机举高,许晚在镜头里笑得东倒西歪。远处城堡钟声当当响起,白鸽成群掠过,像给这一幕打上童话滤镜。

【12:30】

雨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他们躲进城堡廊檐,雨幕把乐园变成水雾滤镜。工作人员开始发一次性雨衣,蓝色塑料披在贺凛肩上,像披风。温栖的雨衣太小,帽子勒得脸圆鼓鼓,贺凛伸手帮她理头发,指尖穿过湿发,像在梳理一场夏日暴雨。

雨停了,地面上的积水倒映着城堡的尖顶。温栖踩进水里,倒影碎成金色涟漪。贺凛突然喊:“别动!”

他蹲下拍照,水花四溅的瞬间被定格。拍完,他冲她晃手机:“这张当桌面。”

温栖凑过去看,照片里她笑得像刚偷喝了汽水的猫。

【14:00】

抱抱龙冲天赛车。

许晚坐第一排,落地后双腿发软,被温栖和贺凛架着走。她喘着气宣布:“今日最佳刺激奖!”

贺凛挑眉:“压轴还没上呢。”

温栖悄悄问:“压轴是什么?”

贺凛笑而不答,只是把她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指尖在她耳廓停留了一秒,像按下某个隐秘开关。

【15:30】

雷鸣山漂流。

他们买了三件雨衣,贺凛那件背后印着唐老鸭,走路时屁股一摇一摆。船从 16 米高处俯冲,温栖尖叫,水花砸在脸上像碎玻璃。

出口处,许晚的相机防水罩进了水,屏幕一片蓝。她哀嚎:“我的封神图!”

贺凛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防水袋——里面是他们的合照。许晚破涕为笑,温栖却注意到,合照里贺凛的右手在画面边缘,悄悄牵着她的左手。

【17:00】小镇大街

夕阳把建筑镀成蜂蜜色,空气里混着焦糖苹果和爆米花味。

温栖买了一个会发光的米妮发箍,戴上后耳朵一颤一颤。贺凛突然说:“别动。”

他掏出马克笔,在她手背上画了一只小小的巴斯光年,墨水还没干,痒痒的。

“万一走丢,”他说,“你就举手,我一眼就能看见。”

【18:00】

餐厅露台,他们点了一份超大的披萨。

许晚去洗手间,桌上只剩他们两人。温栖把最后一块菠萝叉给贺凛,他摇头,却俯身就着她手里的叉子咬了一口。

指尖被他的唇无意擦过,温栖像被烫到,差点打翻可乐。

贺凛撑着头看她,眼底有碎金浮动:“温栖,你今天……”

话没说完,许晚回来了,手里举着三杯“怪兽电力公司”联名汽水,杯盖是毛茸茸的苏利文。

贺凛咽下后半句,拿起纸巾擦掉温栖嘴角的芝士,动作自然得像重复过无数次。

【19:00】

夜光幻影秀

城堡前的广场人山人海。灯光熄灭的瞬间,整座乐园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第一束烟火炸成金色瀑布,温栖本能地去抓贺凛的手。指尖触到他的指背,带着夜风的凉意。

第二束烟火升空,贺凛反握住她的手,掌心干燥而温热。

第三束、第四束……

每一次炸裂,光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跳跃。

心形烟火绽开那瞬间,贺凛没喊她名字,只是用食指在她掌心写了一个“L”。

笔画很轻,像羽毛。

最后一朵心形烟火落下,贺凛俯身在她耳边说:“以后,每一束烟花都和你一起看,好不好?”

温栖没回答,只是回握得更紧。

悄悄在他掌心补完剩下的“ater”——Later.

烟火结束,掌心空荡,但那句话已经写完。

【21:00】

人群散去,城堡熄灯。

许晚去买限定徽章,温栖和贺凛坐在长椅上等。

远处,工作人员在收烟花残骸,铁桶里火星噼啪作响。温栖突然开口:“贺凛,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贺凛笑:“初中夏令营,你把驱蚊水喷进了我的可乐。”

“你还喝了一口。”

“然后你笑得比驱蚊水还呛。”

他们对视,同时笑出声。

笑声惊起灌木丛里的麻雀,扑棱棱飞向夜空。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们还能相遇。”

温栖小声的说。

【21:30】

返程。

车内灯光暖黄,窗外城堡越来越远。温栖靠着窗,怀里抱着草莓熊,熊耳朵上还沾着雨珠。

贺凛把外套披到她肩上,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后颈,她缩了缩,却悄悄把外套拢得更紧。

许晚在后排翻看相机,屏幕里 300 多张照片,每一张都亮得像一颗小星星。

贺凛把脑袋靠在椅背,轻声补了一句:“童话散场,但故事才刚开始。”

车驶上高架,城市灯火像倒流的星河。

温栖悄悄打开手机备忘录,打下四个字:

——童话入场券,已生效。

【23:59】

酒店电梯里,数字跳到 26。

许晚先回房,走廊只剩他们两人。温栖摸出口袋里的信封,心跳快得能听见回声。

“贺凛,”她声音发颤,“这个给你。”

信封递出去的同时,电梯“叮”一声打开。贺凛接过,却没立刻拆开。

他低头看她,眼底有星河:“明天再拆,好吗?”

温栖点头,转身进房。

门合上的瞬间,她听见贺凛在走廊里轻轻笑了一声,像夏夜的风吹过树叶。

【00:00】

温栖躺在床上,手机震动。

贺凛发来一张照片——是他们今晚在烟火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配文:

“以后每一束烟花,都和你一起看。”

温栖把脸埋进枕头,笑得像个刚偷到糖的小孩。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像童话落下的最后一枚印章。

【00:37】温栖房间

她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里有第二条未读:

贺凛:“橙色狐狸气球我带回房了。它说想和你一起看明天的日出。”

温栖把脸埋进枕头,小声尖叫。

窗外的那颗流星,刚好划过 26 层,像替她把秘密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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