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淌血的宫灯突然悬浮而起,灯穗化作无数银丝,将三人困在中央。黑袍女子的锁链与银丝交织,在空中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咒文屏障。“这是用万千冤魂炼制的锁魂灯,”她的声音混着黑雾传来,“混沌之种需要足够的魂魄献祭才能重生。”
舒风末感觉体内灵力正在被快速抽离,鬼面短刃的光芒也愈发微弱。他转头看向戎涯野,却见对方银发无风自动,弯刀上凝结出一层暗紫色冰霜——那是混沌之力侵蚀的征兆。“不能让混沌之种苏醒!”戎涯野低吼着挥刀劈向灯身,却被银丝反弹回来,在他肩头划出一道血痕。
锁链突然缠住舒风末的脚踝,将他拖向黑雾深处。千钧一发之际,溯魂契金链猛地绷紧,另一端的戎涯野以刀为锚,硬生生将他拽回。两人掌心相贴的瞬间,《阴阳契》从舒风末怀中飞出,书页自动翻开,露出夹在其中的半片琉璃草叶——那是黑袍女子留在镜渊的信物。
“她在给我们提示!”舒风末将琉璃草叶掷向宫灯,草叶化作绿光穿透黑雾,在灯面上映出一张人脸。那是个身着嫁衣的女子,泪痕未干的脸上满是绝望:“我等被困百年,只求解脱……”随着她的声音,无数冤魂的虚影从灯中浮现,哀号声震得咒文屏障泛起涟漪。
黑袍女子的神情第一次出现动摇,锁链的攻势也随之减缓。她突然抬手击碎锁魂灯,银丝瞬间崩解,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混沌之种就在城隍庙!”她厉声喊道,“带着这些冤魂,去净化那该死的东西!”说罢,她周身锁链炸开,以自己为引,为两人开辟出一条通路。
城隍庙内,混沌之种正在祭坛上缓缓成型,漆黑的球体表面跳动着诡异的火焰。舒风末和戎涯野带着冤魂冲入殿内,溯魂契金链与《阴阳契》同时发出耀眼光芒。“以新天道之名,还魂于众生!”两人异口同声道。冤魂们化作流光涌入混沌之种,球体在光芒中轰然炸裂,尘埃落定之时,祭坛上只留下一朵重新绽放的琉璃草。
远处传来鸡鸣声,上元夜的喧嚣渐渐平息。舒风末看着掌心逐渐消散的契约光芒,转头望向晨光中的黑袍女子。她的锁链已尽数消失,只余腕间一道淡红印记,如同新生的伤痕,也似重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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