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外的哭喊如重锤般敲击着林晚棠的魂魄,她周身魔气剧烈翻涌,无数嫁衣虚影从地底破土而出,将舒风末与戎涯野重重包围。那些虚影皆是江南女子的面容,脖颈处或勒痕深可见骨,或插着断簪,她们空洞的眼神里倒映着相同的绝望——那是无数个被冥婚吞噬的“林晚棠”。
“看到了吗?”林晚棠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悲怆,“只要冥婚陋习还在,我的怨气就永远不会消散!”她抬手召出巨型红绸,化作锁链缠向两人,所过之处,地面裂开猩红缝隙,涌出更多厉鬼。
戎涯野挥刀斩断逼近的锁链,刀锋却被腐蚀出细密裂纹。他瞥见舒风末手中的《阴阳契》泛起微光,残页上浮现出一段关于“心结咒”的记载:以真心为引,以契约为证,方能破除执念。“风末,用溯魂契!”他大喊着掷出弯刀,为对方争取时间。
舒风末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溯魂契金链上。金链瞬间暴涨,化作漫天金丝缠绕住林晚棠的虚影。“你以为只有你在抗争?”他望着那些嫁衣厉鬼,灵力顺着金链注入,“这些年,我们见过太多被压迫的人,他们都在拼尽全力活着!”
记忆画面突然在金光中闪现:南陵城流民老者捧着祭品的手,青崖镇孩童在琉璃草花海中的笑脸,还有黑袍女子最后纵身一跃的决然。林晚棠的虚影剧烈震颤,魔气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嫁衣下少女原本苍白的面容。
此时,义庄外的哭喊愈发凄厉。舒风末握紧戎涯野的手,金链光芒冲破屋顶,照亮不远处被强行塞进花轿的少女。“我们带你走!”两人同时发力,金丝如利剑斩断花轿,将瑟瑟发抖的少女护在身后。
林晚棠看着少女惊恐又感激的眼神,想起自己也曾有过这样明亮的时刻。她缓缓伸手,那些嫁衣厉鬼渐渐化作光点融入她的虚影,“或许...该让一切结束了。”她望向天际泛起的鱼肚白,周身魔气尽数消散,只余一缕纯净的魂魄。
“去转世吧。”舒风末将《阴阳契》的微光引向林晚棠,“下辈子,你会遇到真正的同心结。”晨光中,少女的魂魄带着释然的微笑消散,而江南大地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抗冥婚陋习。朔月之夜,偶尔还能看见嫁衣虚影掠过,但那不再是怨愤,而是守护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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