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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

裴子衿挂断电话的瞬间,指尖还残留着听筒的余温。他向后倚在床头,背脊与软垫相贴,目光却像被磁石吸附,牢牢锁在天花板的石膏纹样上。

那些交错的线条在他眼前慢慢模糊,又骤然清晰——他猛地直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拖鞋在地板上碾出半道轻响。

房间角落的保险箱泛着哑光金属色,他几步跨过去蹲下,指腹在密码键上起落如飞。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箱门缓缓展开,露出内里深绒衬底。

他从中取出的首饰盒,乌木表面雕着浅淡的缠枝纹,被岁月磨得发亮,远看只像个寻常旧物,唯有近观才发现纹路上嵌着细若星芒的银线。

盒盖掀开时,一枚戒指在微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铂金戒圈上錾刻的云纹层层叠叠,托着中央一颗月光石,在暗处泛着朦胧的光晕。

这是裴家主母的信物,与他指间那枚刻着家族徽记的戒指本是一对,合在一起便是完整的“同心结”图案。

裴子衿的指腹轻轻抚过月光石,冰凉触感里似有暖意漫上来。他喉间滚过一声低叹,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谁:“许卿,我们会有未来的。”尾音带着咬碎般的笃定,在空房间里荡开微澜。

另一边,许卿刚把温明昭的被角掖到颈窝。少女的睫毛颤了颤,发出细碎的梦呓,她立在床边等了片刻,直到呼吸匀得像湖面的涟漪,才踮脚退出去。房门合起时,锁舌轻叩的声响被晚风揉碎在走廊里。

手机铃声突然在口袋里震动,她走到露台接起,周迟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师傅,裴家的人在查您的底,方铭亲自带队,动静不小。”

许卿望着天边半轮残月,指尖无意识绞着露台的藤编栏杆:“知道了,一会儿我拟定好一份资料发给你,记住,要做得像‘不小心’泄露的。”

“明白”

挂了电话,她望着月光漫过肩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裴子衿,这么快你就入局了?但愿你这枚棋子,不会让我失望。”

回到房间,她坐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跳跃。屏幕文档里,真实的过往被拆解、重组、再掺杂混着些看似关键却无关痛痒的细节,这份真假掺半的资料,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既给了窥探者想要的“答案”,又悄悄藏起了真正的秘密。

邮件发送的瞬间,裴子衿正对着首饰盒出神,直到手机铃声炸开,才将他从怔忡中拽回。

“四爷,查到了,只是……”方铭的声音透着迟疑。

裴子衿握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说。”

“资料发您邮箱了,您自己看吧。”方铭的语气里藏着难言之隐。

邮件点开的瞬间,他的呼吸猛地顿住。

第一行字像把淬了冰的凿子,狠狠砸进眼里——“许卿,出生于市一院急诊手术室。其父母当日驾车前往医院产检,于城郊路段遭重型货车追尾,车辆失控撞向护栏。”

下面的文字像带着血腥味:“母亲当场身亡,腹中胎儿(孕36周 5天)经紧急剖宫产取出,存活。其父于胎儿娩出后两小时,因腹腔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

“砰!”电脑被他狠狠合上,屏幕撞在桌沿上,发出声闷响。书房里很静,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雨声。

“许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也不会再让你孤单了。”这句话在寂静中回荡,撞在书架上,又弹回来,裹着满室的书墨香,变得格外沉重。

这一夜,裴子衿就那么坐在书桌前。窗外的月光从斜斜的一缕,渐渐转成熹微的晨光,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一遍遍在脑海里拼凑着那个刚出生就失去一切的婴儿,是怎样长成如今这般清冷又坚韧的模样。

清晨七点,管家王伯的敲门声第三次响起时,终于听到了里面的回应。“进来。”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王伯推开门,先是看到满地的烟蒂,然后才看到书桌后的裴子衿。他的衬衫皱得像团揉过的纸,眼底的血丝蔓延到眼尾,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哪里还有平时半分矜贵的模样。

“四爷,该用早餐了。”王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担忧。

书房里静悄悄的。王伯推门进来,才发现裴子衿坐在阴影里,眼下的乌青像泼开的墨,眼里的红血丝缠成了网。

“四爷,您这是……一整夜没睡?”

裴子衿缓缓抬头,目光有些发直,过了会儿才扯出个笑:“嗯,处理点事忘了时间。”起身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一声闷响,他才觉出腰脊的僵硬。

王伯叹着气摇头:“再要紧的事也得顾着身子,您这……”

“知道了王伯。”裴子衿拍了拍老人的肩,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倦意。

早餐时,他味同嚼蜡,脑子里反复闪现着资料里的字句。回到房间后,他拧开浴室的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的瞬间,才找回一丝清明。镜子里的人眼底泛着红,下巴上冒出了些青色的胡茬,透着一股疲惫的狼狈。

他拿起昨晚随手扔在地毯上的手机,设了两小时后的闹钟,然后掀开被子躺下。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块,他却睁着眼望着天花板,直到闹钟响起前的最后一刻,才终于抵不住汹涌的倦意,沉沉睡去。只是梦里,总萦绕着一个婴儿微弱的哭声,在空荡的病房里,一遍又一遍。

“啧啧啧,你这被折腾得也太惨了吧?都这样了还能跑,哥,你简直神了!”

许卿的话音刚落,温子佩心里的火气“噌”地就窜了上来。他猛地瞪圆了眼,死死盯着许卿,胸腔里的怒气几乎要溢出来——心想:我都这副鬼样子了,你不安慰就算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可转念一想,这是自己亲妹妹,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硬生生把火气咽了回去,咬着牙道:“我叫你过来,可不是听你嘲讽我的!”

一个小时前,许卿刚洗完澡,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看到是温子佩的消息,她不紧不慢地放下毛巾,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可刚拉开房门,就发现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雨,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把整个世界都裹了进去。

“真是的,这雨下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许卿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里直犯嘀咕,“真不想开车啊,麻烦死了!”抱怨归抱怨,她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房拿起车钥匙,冒着雨往温子佩家赶。

雨越下越大,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视线依旧模糊。许卿握紧方向盘,小心翼翼地避开积水,好不容易才安全抵达。

“我知道你叫我来,是想商量接下来怎么办。”许卿看着沙发上的温子佩,开门见山说道。

温子佩艰难地从沙发上撑起身,靠在扶手上,眼神迷茫地望着她,显然是等着她拿主意。许卿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心里也跟着沉了沉——她知道他现在急着要办法,可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头绪。

就在两人相对沉默时,许卿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她尴尬地摸了摸肚子,讪讪道:“呃……我没吃早饭就过来了,看你这架势,肯定也没吃吧?要不先点点东西,边吃边说?”

她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滑动屏幕浏览菜单,又抬眼看向温子佩:“你现在这情况,得吃点清淡的。等会儿吃完,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温子佩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嗯,听你的。”

没过多久,一阵清脆的门铃声突然响起。许卿下意识瞥了眼墙上的时钟,顿时愣住——从下单到现在,居然还不到半小时!

“下雨天外卖还能这么快?这外卖员也太拼了吧!”她一边感叹,一边起身走向门口。

可当门被拉开的瞬间,许卿整个人都僵住了——门口站着的根本不是外卖员,而是谢以安!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谢以安手里拎着的,赫然是她点的那袋外卖!

许卿脑子飞速一转,趁谢以安还在愣神的功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外卖,“砰”的一声就把门甩上了。

这一连串动作快得像阵风,巨大的声响把原本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温子佩吓了一跳。他刚要开口抱怨,就听见许卿站在门口,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谢以安怎么会来?他手里怎么还拎着我点的外卖?!”

温子佩听到许卿的话,身体猛地一颤,屁股像被电流窜过似的骤然绷紧。

许卿已走到茶几边,盘腿坐进地毯里,利落地拆开外卖袋:“哎呀,先别管那些啦,填饱肚子最要紧!”

她边说边递过一碗冒热气的粥,“喏,你最爱的竹槿轩皮蛋瘦肉粥!我还点了小馄饨和海鲜粥,外加小笼包、蒸饺、烧麦——你看这油光,是不是都特别馋人?”

温子佩伸手接粥时,瞥见她眼里闪着的馋光,无奈道:“就你嘴馋,点这么多,胃又装不下。”

许卿挠挠头,脸颊微红:“这不是……嘴管不住嘛。”

屋内暖黄的灯光裹着食物的香气,温子佩望着她那副馋样,嘴角悄悄漾起浅纹。

门外的谢以安对此一无所知。他站在楼道里,眉头微蹙——刚才开门的身影怎么那么眼熟?像在哪见过,偏又卡在记忆死角。

下一瞬,灵光乍现。

是昨晚和裴子衿救下的那个红毛小子!

谢以安指尖在裤袋里顿了顿,忽然觉得命运这东西真有意思。若不是救了那小子,他未必会撞见温子佩,更不会有后来的纠缠。他掏出手机,拨通裴子衿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裴子衿本该被闹钟叫醒,此刻却被铃声拽出梦乡。“喂?”声音蒙着层睡意,尾音拖得懒懒散散。

“没事就挂了。”他半眯着眼,语气里裹着起床气——谁都不喜欢好梦被搅。

“四爷,还记得昨晚救的红毛小家伙吗?”

裴子衿的呼吸陡然顿住,下一秒,人已从床上弹坐起来,嗓音彻底清亮:“你说许卿?”

“原来叫许卿。”谢以安轻笑,“现在有机会见她,要地址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动,像是人在狂奔。“发过来!”话音未落,忙音已“嘟嘟”响起。

谢以安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嘴角勾出抹玩味的笑。

昨晚还说“萍水相逢不必当真”的人,这会儿怕是已经踩着拖鞋往卫生间冲了。

他编辑好地址发过去,转身靠在栏杆上,望着楼道里昏黄的灯,忽然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碰面。这几个凑到一起,怕是要闹出不少热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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