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时,查理时不时就用余光打量着赛琳娜,这位昨天置身风波中的小姐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脸色更加苍白了些,身上裹着厚厚的外衣。
其他人肆意打量着这位年轻貌美的小姐,还放肆地调笑两句:“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
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说话的人,语气平静,“麻烦你们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是否符合自身审视与教养。”
不过显然,她的警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人还是肆无忌惮地道:“别这么凶吗,小姐,您也别跟我提你们高门大户那一套。”
还有人窃窃私语:“都被逐出家族了,还装什么贵门千金。”
“说两句怎么了……”
现在她也不是什么贵族小姐,别人不忌惮她的家世背景,自然也不会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她也不废话,直接明了道:“插科打诨也不看看时间地点,要调戏就去妓院去,别到处发情。”她没有给人面子,也用不着,既然对方不要脸,她也不用硬给。
那人也是脸色一僵,实属没想到赛琳娜会这么说,也不能发火,只好尴尬笑笑。
跟昨天的她比,赛琳娜确实变得不一样了。接下来无论是谁来挑衅她,她都无差别地怼回去,不给人丝毫机会,果断、干脆,没有犹豫。
为了打破那可怕的“规则”,大家一致决定不走寻常路,闷在屋子里的出去走走,奔走在外的回屋休息。反正等到明天,大家的疑惑或许也揭晓了……只有一个人例外。
赛琳娜,自从她来到棋局社,除去日常进餐之外,其他时间都待在屋里,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也没人关心。
查理和弗洛伊德深吸一口气,敲响面前那扇紧闭的门。
“吱嘎”门开了。
赛琳娜见是他们,难免有些惊奇,语气诧异道:“二位……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有些事情想跟您谈谈,方便么?”
“……当然,二位请进吧。”
待他们坐定,查理象征性关心了一句:“经受这么多事情,您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查理先生关心。”赛琳娜语气淡淡,“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几句流言蜚语而已,我也并未放在心上。”
弗洛伊德开门见山:“赛琳娜小姐,我想现在的我们可以暂时达成共识,这对你我都有帮助。”
“我想您也知道,弗雷德不会善罢甘休,多一个盟友,也多一分立足之地。”
“您可以考虑一下。”
“我知道,”赛琳娜也是十分干脆,“我也答应。”
弗洛伊德愣了一下,他不是觉得赛琳娜会拒绝他的邀请,而是诧异于她答应地干脆。
“我知道你们的意图,以现在的情况,也只有你们,会来找我了。”她自嘲一笑,“说实话,被打压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那些源于异性、带有别样意味的目光,落在身上格外扎人。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赛琳娜目光凛然,“但我有一个条件。”
“弄死弗雷德。”
那一瞬间,查理在她眼底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杀意,
“在这之前,弗雷德来拉笼过我,被我拒绝了。”
弗雷德条件开得优渥,没想到赛琳娜丝毫不动心,果断拒绝。
“小姐,”几番被拒后,弗雷德也是压抑着怒火,“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弗雷德先生,”赛琳娜还是那副倨傲的样子,任谁做什么,都不卑不亢,“我并非你的合适人选,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好啊,赛琳娜小姐。”弗雷德一字一顿道,“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看你还能高傲到什么时候。”
……
这次谈话要比查理想象得顺利,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赛琳娜会对弗雷德有那么大的敌意。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大家私底下地交流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超乎想象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弗洛伊德看向查理,“赛琳娜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只不过是过于小心,遭人暗算。经历了这些事,她或许早已下定决心,和她结盟,不亏。”
查理苦笑着望向窗外凋谢的蔷薇,叹口气,“但愿吧。”
现在的局面,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荒郊野岭,空中总有乌鸦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今夜地下室中的私赌会比以往棘手了不少,对手基本都更加谨慎小心不容易上当,让查理和弗洛伊德费了一番心思,才险些获胜,毕竟是上了难度的,大家各怀鬼胎。
而回到接待所后,大家早早便回房睡觉了,经历太多变故,有些人早绝望,也不再探索反抗,坐以待毙,等待明天的面试。
而这时,查理却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是在是想不明白,这一系列的变故像是被人策划好的一样,直攻人脆弱的地方。
先是赛琳娜被众人排挤,而后是整齐如棋局般的诡异,无不扰乱人的思维,使人惊慌失措。
到底是谁?是谁在捣鬼?他到底要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憋在心中,也无处可发泄,他郁闷地翻了个身,十分无奈。
可眼下也只能等明天,或许到明天,一切都会有转机。
查理最终在思虑中沉沉地睡去。
棋局社的楼顶。
依旧是灯火通宵,棋局社的人仿佛用于不会休息一般,还在不挺忙活着。杰克望着面前那盘剑拔弩张蓄势待发的棋,不由得陷入沉思。
“King神机妙算,没人能逃脱您的算计。”旁边站着的罗伯特笑着恭维道。
杰克没回答他,良久后,像是喃喃自语般说道:“我倒是想让这棋变得有意思些。”
“反正她也等不及了,不是么?”
等第二天天光大亮时,众人早早地便聚在大厅里等消息。
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紧张焦虑不安的情绪,焦急地等待着那个或好或坏的结果。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罗伯特缓缓向这边走来,众人的心也被一同提到了嗓子眼。
等罗伯特走到近前,看到众人脸上如临大敌般的神情,不由地浮起一抹微笑,
“各位,这么紧张做什么?”
“先生,请问……今天的考验什么时候开始?”有人用颤颤巍巍的语气问道。
“考验?什么考验?”罗伯特有些疑惑,随后用恍然大悟,“哦,忘了告诉大家了,其实考验在就开始了,就在三天前。今天我来,就是宣布一下结果。”
他话音落下,全场都寂静了。
空气都仿佛凝滞,人们的心陡然顿住,只觉得自己幻听了。
良久后才有人反应过来,茫然地四处张望,“他说什么?考验已经结束了?”
这三天里,人们勾心斗角、紧张、惶恐,既期盼又逃避这一天的到来,就这样结束了?
这好比一个充满诱惑的魔盒,里面充满未知,或许是巨额的财富,又或者是无尽的深渊,令人畏惧有着迷。
而现在,这个盒子被人打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只留下独自的思绪在漫天飞舞,无影无踪。
不等众人消化这些庞大的信息量,罗伯特又紧接着扔出一个重磅消息,“测试第一名是查理先生和弗洛伊德先生并列。”
查理感到十分意外,他以为第一名会是弗雷德或是库特,毕竟他们二人不仅在众人中声望很高,在外行动也发现不少线索,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会是他们。
众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也透着不可置信,“不……不可能吧,他们两个可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是第一名了?”
罗伯特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这次考验并不是针对于交际与组织能力,而是综合实力。弱者才成群,强者都是独行,”他意有所指,“毕竟有时,你的盟友比敌人更可怖。”
“再说,运气有时也是一种实力,你竭尽全力想得到的东西,有人轻松便能得到,所以就不要不服气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众人也不好在议论些什么,静静听罗伯特讲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在排斥他们,那感觉仿佛被所有人孤立排挤。
“第二名是弗雷德先生,第三是库特先生,第四是赛琳娜小姐。”
赛琳娜的排名倒是令查理有些意外,不过也对,赛琳娜暗中行动也不少,只是没人关注而已。
等公布完排名,罗伯特环视众人,不出所料,有人垂头丧气,有人暗自窃喜,宛如一群考试后的学生。他也不愿再多说些什么,微微鞠一躬,“请各位不要灰心,考核才刚刚开始,请不要以一次的成功矜娇自满,也别让一次失败坏了信心。”他意有所指,“毕竟我们的路还很长。”
弗洛伊德望向罗伯特远去的背影,感到事情远远超出了预期。
他们早已经落入一个危险的陷阱。
等罗伯特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时,查理感到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们身上,语气咬牙切齿,“查理先生和弗洛伊德先生,我想你们应该解释一下考验的排名了。”
不用多想,他们被置于风口浪尖上,被针对了。
有人率先忍耐不住了,“二位,你们这么做就有些不道德了,说好了一起探索,共同合作吗?你们干什么去了?”
“是啊是啊,我看他们才是棋局社的内鬼吧!”
“一看他们两个就不是什么好人,平时一声不吭,原来是自己吃独食去了。”
众人的怒火在此刻全部爆发,一股脑的涌向查理和弗洛伊德。
也有人把枪口对准了赛琳娜,“还有你,赛琳娜小姐,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不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在这里作什么妖!”
“现在证据确凿,赛琳娜,我以前真不知道你是这种人!”
众人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恶意,只因为他们三个动了众人的利益,动了香甜的蛋糕。
这是众人所不能容忍的。
赛琳娜脸色苍白,她没说什么,因为此时语言显得那样苍白,她慌忙向后退去,最后与查理和弗洛伊德挤到一起。
众人也丝毫不退让,一步一顿,“不是说好了,大家有什么事情一同商量吗?那是你们人呢?平时装得无声无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弗雷德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注释着一切,看着众人愤怒的神情,恶毒的咒骂,再到最后甚至要动手时,才起身假意拦住众人,“大家别冲动啊”
“他们虽然是欺骗了大家,但也罪不至死,不是吗?”
其余人也是很听他的话,渐渐平复下来,只是死死盯着他们仨。
弗雷德一字一顿,“这里是棋局社,我们不可能将他们怎么样,但他们背叛我们,背叛了大家,大家说,他们该不该受到惩罚?”
“该!”众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满脸愤恨。
弗雷德嘴角浮现笑意,“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不如就将他们几个囚禁在自己的房间里,由人看守,限制自由,直到考验结束,如何?”
众人考虑一下,也觉得这个办法也是目前能想出的最佳方案,限制自由,相当于直接失去考验名额,简单干脆。
查理死死盯住弗雷德,他打得一手好算盘,也十分会操控人心,可他这么做,就不怕被人当成靶子么?
弗洛伊德也十分愤怒,但他没有多说,只是再回到房间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弗雷德。
他没有狡辩,因为狡辩没有任何用处,只能令人徒增怒火。
重新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在全新的区域,按照第一轮考验的排名分配,弗洛伊德和查理的房间紧挨着,在走廊的尽头处。
有两个长得粗壮的人看着他们,等他们关上房门时狠狠地瞪了一眼,似乎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查理听着房门关闭的声音,陷入沉思。
现在他们几乎与所有人为敌,就连弗洛伊德也和他失去了联系,局势可谓是毫无转机了。
不过他不想就这么输了,对,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同样的黑白风格壁纸,只是里面的家居设施齐全了些,多了一张桌子和一个复古的立式大衣柜,可能又加了一些其他的小装饰,但那都不重要。
他沿着墙壁轻轻的敲了几下,“咚咚咚”查理站在一面墙壁前,细细的敲打里面。
声音不对……这面墙是空心的!
“咚咚咚!”对面的房间也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敲打声,显然是对面的人也发现这其中的奥秘了。
“弗洛伊德!”查理尽量将声音压低到仅是两个人能听到的大小,“是你吗?”
“弗洛伊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别着急,你先描述一下,你那边的房间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区别……”查理喃喃着,“就是比之前多一张书桌,一个立式衣柜和一些摆件。”
“你先看看这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弗洛伊德语气笃定,“我们的房间应该是相连通的。”
查理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地毯下面、书桌上面、房屋装饰旁边……
当他打开衣柜门时,一大堆衣服床单从里面涌出来,将毫无防备的查理压在身下,他狼狈地从厚厚的布单中爬出来,心中也不由地觉得奇怪。
这房间明明单人住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床单和衣服,十个人可能都用不完,堆在衣柜中,像是在掩饰什么。
查理幡然醒悟,快速地将那堆衣物拿到一边,轻轻敲打衣柜,果然是空心的。
“弗洛伊德!你快去打开你房间的衣柜!”
这次的声音清晰了不少,“衣柜里面的柜壁是空心的,或许也会有暗道!”
弗洛伊德应一声,连忙去打开柜门。
“扑通!”看来弗洛伊德也尝到了被衣物压在身下的滋味了,查理不由地笑出声。
“咚咚!”这次的声音比之前都清晰许多,他们中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墙,能听见对面细微的声音。
查理上下摸索了一番,终于碰到一个小凸起,“吧嗒”一声薄薄的柜壁被推开,只剩下查理和弗洛伊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那个……”查理向对面的房间看去,差不多的布局,两个房间的墙壁有一截被凿空,连成了衣柜里的通道。
“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查理问他。
“等,等五点四十五分,地下赌坊开业。”
“可是……”查理的神色中透着一丝急躁,“我们现在出不去接待所,怎么办?”
弗洛伊德显然没有初来时的着急与生涩了,他也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着。
“或许,我们不一定非得走门。”弗洛伊德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查理一愣,只见弗洛伊德径直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阳光倾洒,刺得查理不由地眯了眯眼睛。
“我们现在在三楼,跳下去的话估计不会有什么危险。”弗洛伊德向楼下望去,楼下种植着一圈低矮的灌木丛,能够很好的缓解冲击力。
“你的意思是说……从这里跳下去?”查理有些出神。
“没错,五点多时天差不多都黑了,轻点溜出去,没人会发现我们。”
“那回来时怎么办?”查理质疑道,“我们不可能用同样的方法回来。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被抓包,我是不会和你一同承担责任的。”
弗洛伊德也没了声音,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受人关注,做什么都不容易,你最好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不然,我很可能随时反水。”查理话说得了当,“毕竟,招收名额只有三个,搞不好到最后,你将成为我的对手。”
查理给了他最忠实的劝告:”别忘了,这里是棋局社,没有永恒的敌人与朋友,只有利益。”
但当查理转身时,弗洛伊德却突然开了口;“如果说,我能安全回来呢?”
查理顿住脚步。
弗洛伊德深呼一口气,郑重道:“如果我说,我能安全回来不被发现,你会给我一起去吗?”
查理呆愣一会,随即转过身来,露出狡黠的笑意,“行,弗洛伊德先生,说来听听吧。”
“我姑且信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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