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是灵魂,驺虞根本无法用身体托起她,故只能将自己释解成五行,和她灵魂相嵌。
可这在溪言看来与灵修无异,溪言此刻的脸色不可谓不黑如锅底,满脸阴沉,神魂交融他都没经历过几次,一个五行废料形成的怪物他凭什么!
溪言认为驺虞的形成和黑眚一般无二,皆是世界五行运化不协调时所诞生的灾祸,第一面就该杀死它,还是为了夭夭,溪言的心里极度不平衡。
他为夭夭做了那么多,近乎掏心掏肺,可她居然这么没良心。
溪言白影紧随着那缕彩色流光。
驺虞将夭夭卷至一个山洞里,魂魄一般畏光,他虽不知夭夭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突然晕倒,但避避光总归是没错的。
驺虞跪坐在白裙女子身侧,静静端详着她的睡颜。
白裙女子好像做了什么噩梦,秀眉紧蹙着,眉心拧成一个川字,驺虞也跟着皱眉,他想抚平夭夭的眉头,想知道夭夭做了什么令她不开心的噩梦,手指却只能穿过她的魂身。
驺虞不知所措起来,他该怎么才能让夭夭开心起来。
对了,亲她!
驺虞看过许多男人哄女人的手段都是亲吻,所以每当夭夭展露愁容时,他都想亲她,听到看到夭夭伤心时他也会跟着难过,那日溪言强行带走了夭夭,他能感觉得到,夭夭不喜欢,所以他一路跟着溪言,直到南陆一个极高雪山顶,溪言带着夭夭突然消失不见,他只能在那里等她,一等就是十二年。
看着白裙女子愁眉紧锁,驺虞很着急,迫不及待地想让她开心,可没有章法,他知道夭夭的灵魂是有触感的,于是他俯身欲贴上她的唇瓣,却还未等他吻上,忽然一阵劲风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抵在一处山壁上。
驺虞没有痛觉,只四处寻找着,他看到前面渐渐显出一个白色身影,那身影越来越清晰。
“是你”
他不知道溪言叫什么名字。
“无耻之徒,她是我的妻子”溪言怒目凝眸,眼里是压不住的怒火。
“我只想让她开心”驺虞温和平静地说着,仿佛他没有错,仿佛他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仿佛对他来讲,此刻掐着他脖子的溪言也是没有错的,因为驺虞眼里没有被丈夫抓包的慌乱,也没有面对情敌的厌恶。
驺虞就如永远也打不倒的不倒翁,无论溪言对他如何怒目切齿,他都是风平浪静的谦谦君子。
“想让别人开心就去亲她!还如此理直气壮,真是厚颜无耻!”溪言寒眸冻裂了驺虞身后的山壁,收紧了掐在驺虞脖子上的力道,可驺虞毫发无损。
“我喜欢她,只会亲她”驺虞仍是平静地说着,平静的眸子甚至在不远处躺着的夭夭身上游移着,眼里却没有**,只有温和似水。
这更加激怒了溪言,没有人敢如此挑衅他,更遑论是一个低贱的五行废料。
“你该死”溪言怒极,掌力收紧,猛然拧断了驺虞的脖子,他的脑袋滚到地面上,身首分离。
溪言勾起一抹邪笑,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慰,是杀死一个对手的快慰。
但没多久,只见驺虞没了脑袋的身体又化作彩色流光,飞至头颅处和它融为一体,飘忽之间变回了他温润少年郎的模样。
溪言眼里闪过一瞬惊愕,但转瞬即逝。
“又是一个难缠的孽畜”溪言讽笑,眼里尽是轻蔑。
驺虞没有反驳溪言,也没有因溪言刚才杀了他而愤怒,而是径直走到夭夭身边,释解自己的双臂,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放下她”溪言脸上布满寒霜,声音极冷。
驺虞看了溪言一眼,他没有放下夭夭,只走到溪言面前。
“我要带她走,你无法让她快乐”
“你休想,在我身边她很幸福”溪言想伸手抢过夭夭的魂魄,驺虞抱着夭夭闪身。
“那是你的幸福,不是她的”驺虞横着怒眉。
“你知道什么,她喜欢我,而你,一只肮脏卑劣的蝼蚁,竟敢对她起旖念”
看着二人嵌合的魂体,溪言双目是燃不尽的怒火。
“我只想让她开心,她想做什么都可以,若她喜欢你,在你身边过得快意,我会为此高兴,即使她的眼里心里没有我”
“可她现在想离开你,我只会支持她,而且我会带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驺虞看着怀里的夭夭,目光柔和,笑容缱绻。
“你找死”
溪言怒不可遏,以掌击向驺虞的天庭,却穿身而过,他想用冥火杀了驺虞,却见那以罪恶孽业为燃料的火苗根本无法在驺虞身上燃起,他是不杀生作恶的仁善之灵。
但溪言并不想放过他,这样纯善温润的家伙才是最可怕的,他已经在慢慢俘获夭夭的心。
驺虞温柔护着怀里的夭夭,躲着溪言所有攻击,即便躲不过,因他释解了五行,溪言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只有
山洞里,一条泛着银闪闪亮光,漂亮得有如星海长湾的白色巨蟒吞掉了一个俊朗少年,洞内骤然死寂沉沉,只余白蟒扬起的沙土纷纷飘落。
烟尘蒙蒙中,一个眉目如画的艳绝男子抱着半透明白色绢花长裙女子,凛目寒眉从山洞里走出。
海棠花绽放地绮丽,绛红瓣瓣飘冉,挂着明媚的光霞,山野春色迷人,金蝶挥舞彩翅,漫漫蹁跹。
这片长在缓坡上的春海棠开得格外繁茂,令人赏心悦目,此刻已至黄昏,半卷残阳沉于天际,琼染了浅紫色霞云。
玄翡透晶,淡色轻纱,桃眸渊渊,碧湖融融,倒映着浅杏色襦锦着身,垂发裸髻的明艳女子睡颜,女子无论是淡隐难以重合的白裙魂魄还是娇柔婉媚的纤弱袅娜狐身,都乖得不像话,仿佛任人摆布的小可怜,蜷在墨发绯衣男子的宽大胸膛里沉沉睡着。
女子像是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离魂许久的她已经睡了三日,魂魄仍是难以融合。
溪言想帮她造一个肉身,却苦于没有绝世无双的材料,他想为她做一个永颜不朽的躯体,他想女子魂身同体,做她原本的自己。
可他不能,他知道女子是怎样一个骗子,怎样一个风流浪荡的性子。
所以他来到了南麒岛,此岛山水连绵,风景如画,亦是凡间,不管去往何处大陆都是最近的。
天色暗沉,山下袅袅炊烟升起,家家户户点烛明灯,喧嚣的镇子逐渐静了下来,海棠园里只闻莺啼虫鸣声。
溪言靠在一棵海棠树下,五指轻捋着夭夭长发,墨色的如瀑般的长发滑顺如绸缎,难以拢住。
“还是墨色的柔发好看,夭夭,为师现在和你一样”一样的墨色长发,一样得彷徨无助。
他杀了一个良善生灵,为什么呢,因为他对她生了绮念,因为他明目张胆地纵容她,喜欢她,因为他在不断不断夺走她的瞩目。
“你喜欢他对吗”
溪言想起夭夭第一次见驺虞时的场景,那时她便已经被吸引了,更想起溪边夭夭看驺虞时深邃幽幽的目光,那像是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恋人。
“你怎么能喜欢上别人”
溪言愤怒又无助,他是一个得万千生灵敬仰崇拜的济世神仙,本该是慈悲为怀兼爱苍生的道尊,本该是一视同仁贵贱无二的仁圣,本该是舍身取义大爱无私的救世主,可为何…
可为何他会对温良纯善举戈相向,又为何会说出他人蝼蚁贵贱之分的话。
众生平等?
仁义礼善?
不过是为了夺天下众生蜂拥供奉香火信仰稳定秩序的噱头而已,
可笑的是,众生也认为众生平等可笑。
邢湛给他的书里,无一不道,仁义礼善者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书中字字却都在强调仁义礼善。
可见一斑。
他生于天河,佛生于菩提,道生万物,佛生千界,谁言天河菩提之前又会是什么呢?
可不管有没有世前,这个时代,这个世间,他们是最强者,而这世间,强者为理。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将他吞善之事随意捏造。
因为真理,原则,甚至绝对的崇拜信仰,皆在他手。
因为可笑的蝼蚁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需要的是他的庇佑,而非真相,他们可以夸大其词一个无利可图之人渺如尘沙的错,也可以视而不见一个只手遮天之人十恶不赦的坏。
就如东陆如今的三国,他们之中可还有不少人仍崇拜着先圣夜魔。
溪言此刻是矛盾的,是刀枪剑雨的,是狂风纷乱的,是翻江倒海的,是疯狂的,他试图说服自己,让自己没有心理负担地去欺骗,将吞善之事随意揭过。
可他亦不明白原来一个神生了私情竟也会变成可笑的蝼蚁,又或是神本来……
可对于夭夭,他该欺瞒吗?
“师父,您怎么”
溪言的心漏跳一拍,抱着夭夭的手臂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夭夭醒了”溪言不敢盯着她的眼睛,只松了松手。
“师父,这是哪儿?”夭夭从溪言怀里离开。
天色已暗,海棠花香弥漫在丝丝微冷的晚风里,送来一缕冷香。
夭夭头昏脑胀,嗅到了淡淡清香,瞬觉一阵舒适,又觉哪里怪怪的,往后一看
“师父,我尾巴怎么出来了”
九条赤尾似是各怀心思,摇摆着像在打架,夭夭笑着捋了一把,手感颇佳。
“对了,驺虞呢?师父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夭夭有些心虚,毕竟她是跑出来的,但她更是纠结,因为她知道她是谁了。
夭夭看着溪言,溪言目光闪了闪。
“若是为师犯了错,夭夭会原谅我吗?”
溪言答非所问,更是不怒不恼,也没有以往对驺虞的讨厌和反感,让夭夭感到很是奇怪。
“师父做错什么了吗?”夭夭蹲在溪言身旁,仰头狐疑望着他。
“你会原谅我吗?”溪言长睫微颤,轻抚着夭夭一头柔顺的墨发,在幽暗的花树下,溪言披散着满肩青丝,美到窒息的绝颜魅到极致,二人相视,宛如不染纤尘的绝世魅灵,妖艳到令满园春棠失了色。
溪言很真挚地问她,眼里涌动着浓浓爱意和期待,以及一丝令夭夭无论如何也不懂的彷徨。
她是第一次见到,原来无所不能的师父也会惘然。
莫名升起一丝心疼,她想安慰他,想抚平他紧蹙着的眉心。
“师为徒纲,我无权责怪师父”夭夭想和他划清界限,因为她接下来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而师父不能死,她不能看着他死。
可她不想做,突然之间,她觉得和溪言待在世外仙境也挺好的,她
夭夭此刻看起来像是比溪言更彷徨纠结。
可溪言不愿,他不愿夭夭总是将自己放在徒弟的位置,放在低他一等的位置,他想让她知他,爱他,也许还远远不够。
他抓着夭夭的肩膀
“你若在乎伦理纲常,便不会在此和我说这一番话,夭夭,我是你的夫,我若犯错,你当如何待我?”
“师父,您今日”夭夭讶异地看着他。
“不要叫我师父,我只问你,若我犯错,你当如何?”他如此败德恶劣怎能做传道授业的师父。
他本可以欺骗,本可以说驺虞被獓因吃了,可他仍想死攥着最后一丝金玉其表的仙风侠骨不放,他知道,夭夭喜欢这样的他,不止夭夭,所有生灵,天下众生,都喜欢这样的他。
所以只要夭夭原谅他,他愿放弃所有,只和她相守,包括神格,包括长生,包括他的一切虚名敬仰,不世之功。
夭夭迷茫疑忌,溪言这样的神仙能犯什么错,会犯什么错?无非是上头交代给他的任务他没按时完成。
“师父,我想,我会和你一起承担”
她忽然想起月池国灭国前有一段时间,溪言的性情变得十分古怪,经常有不分青红皂白杀人的冲动,那是夜魔在影响着他,可自从引雷杀魔后他已经除掉了夜魔,而且也回到了以往仁善仙尊的样子,甚至同妖族大战时,他嘴上说着不要掺合两族相斗,但确也帮了人族不少,否则固守北域旧都的大妖不会那么轻易被剿灭。
可若是,若是夜魔并未除干净,溪言做了什么残害无辜的事情,她想她会和他一起受罚。
溪言的目光转为炽热,他揽夭夭入怀,紧紧箍着。
“那师父,驺虞去哪儿了?”
溪言只抚柔她的黛眉,眼神缱绻。
“师父,驺虞”溪言两次避而不答让她颇觉奇怪,她本想再问,溪言却堵住了她的唇。
人道南岳有仙翁,鸳鸯成对护生灵,结茅为庐合欢度,不染凡尘几个秋。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夭夭和溪言已在南麒岛上生活了五载之久,期间不乏海妖恶怪前来作祟,而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不,夭夭大刀一挥,一条掀起巨浪滔天的章鱼怪便被砍下了头颅,蓝墨色血液喷洒了整片海滩。
远远躲着的岛民拍手叫绝,欢呼声此起彼伏。
只是夭夭就遭殃了。
“师父,你看”夭夭全身沾满了蓝墨色液体,黏黏糊糊的,撅起嘴不高兴,向溪言诉苦。
溪言宠溺地笑了笑,施了个净尘诀,顿时荆钗布裙亮洁如初,夭夭扬唇露齿,黛眉杏目。
“早说让你用琵琶,你偏不听”溪言嗔怪地拧了拧夭夭高挺的鼻梁。
周围满是羡慕的目光。
“我们想款待二位,还请上仙赏脸”一个中年男人恭敬地拱手作揖。
“师父”夭夭拿不定主意,但眼里又有想去凑热闹的心思,相处了这么久,溪言早摸清了她的脾性,他也学着驺虞,尝试纵容她。
“好,贪玩儿鬼”贪吃又贪玩,但好歹她愿意陪着他,他亦然。
五年前他拗不过夭夭,又不想和夭夭因驺虞产生龃龉,于是他又无耻了一次,夭夭的音乐天赋也止步于此了。
入乡随俗,夭夭和溪言二人并未穿得仙气飘飘,这五年他们一直着布衣素钗,可二人仙姿难掩,站在清一色单调穿戴的渔民里也显鲜艳夺目,所以有他二人在的地方,总少不了艳羡钦慕。
篝火熊熊燃烧着,烤架上鱿鱼滋滋冒着油泡,香气四溢,自来到这儿后夭夭除了烤鸡又喜欢上了烤鱿鱼,而且她还学会了做,浇上麻油,再用刷子刷匀,烤到一定程度后再依次撒上盐、孜然粉、茴香、白糖、料酒,芝麻和葱花,溪言柔眸望着。
夭夭不喜食辣,但溪言喜欢,所以她一同做了两份。
“呐,师父,你的好了”夭夭将手里用木签串着烤好的鱿鱼递给溪言,登时葱油香扑鼻,油星还仍滋啦响着。
夭夭看得直吞口水,她的也快好了。
“夭夭喜欢这里吗?”溪言虽没有什么胃口,但夭夭做的东西,他一向不会拒绝。
“喜欢”夭夭脱口而道。
溪言眉目温和,让夭夭觉得这样的温和恍惚相识,她不知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溪言告诉她的,她是溪言造来的狐仙,可她有些不信。
平时她喜欢变回狐身,可溪言却不喜欢,而她喜欢看溪言开心,她喜欢溪言,所以喜欢这里。
篝火另一头,一群少男少女手拉着手唱歌跳舞,歌喉动听,是讲一个仙凡相恋的故事,时不时有人朝这边偷瞄几眼,着实是他们很少见过如此绝颜。
一个看起来不到及笄的少女悠悠跑来,脸上布满红霞。
“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跳舞吗?”
少女声音很是甜美,一双葡萄眼眨巴眨巴的,很漂亮。
夭夭不想拒绝,可她不喜欢跳舞,像是骨子里没由来的厌恶,莫名其妙。
“我,我不会跳舞”夭夭挠挠头。
少女显然默了一瞬,眼里灰败,抬眼又见一旁慢条斯理进食的溪言,便扬起笑容转而问溪言道:
“那哥哥会跳吗?”
溪言和蔼笑着摇摇头。
少女愣了片刻似又想到什么。
“我可以教你”少女眉眼弯弯。
溪言沉默不答,尖齿如刺穿透了鱿鱼腹。
少女被这一幕吓得笑容僵滞,那不是人才有的牙齿。
她惊恐地缓缓转身看夭夭,那毛茸茸的九条尾巴是什么!
“啊,妖”夭夭几乎是在瞬间捂住了少女的嘴,她也正纳闷毫无征兆的尾巴怎么出来了。
篝火冉冉,还好对面的人看不到这里,夭夭收回了九条赤尾。
可手却被少女咬了一口,少女眼神惊骇,滚滚泪珠落在她手背上。
夭夭懊恼不已,只怪自己太大意,小孩哪见过这种场面,必是被吓得。
夭夭试图捂她嘴的手松开一点,却见少女想大喊大叫地逃跑。
夭夭刹那又不得已地捂上,佯装凶狠,可她那圆钝娇憨的杏眼怎么看都不像在发怒,更像玩闹。
少女见此胆儿壮了些,又想咬夭夭。
夭夭无奈只得给她施了闭口诀
“别说出去,听到没”夭夭说得凶狠,眼神却一点儿也不凶厉。
可少女泪珠连串不断。
夭夭见不得人在她面前哭。
“你保密我就教你武功”夭夭食指指着她。
见少女似是不大乐意,夭夭就有些恼了,小家伙居然还不稀罕。
“我杀妖怪的时候你也在场,怎么,你不羡慕,不期待,不憧憬有一天你也能当盖世英雌?”
盖世英雄四字她知道,只是女英雄这个叫法未免有些牵强。
少女眼珠转了转,似乎真有在考虑夭夭的提议,然后她又看了看夭夭身后的溪言,原本布满红霞的脸一片煞白。
溪言的眼瞳变成了碧色,瞳孔是竖着的椭圆形状。
“你怎么了”
少女突兀的脸色转变让夭夭疑惑,她转头看了看,什么东西也没有,她还以为章鱼怪复活了呢。
夭夭回头,只见刚刚还一脸不服的少女此刻在不住地点头。
“你答应了?不反悔?说谎的小孩会被雷劈掉鼻子哦”夭夭怎么也做不出凶神恶煞地表情,龇牙吓唬就像小猫哈气。
溪言的视野如果想看,可以是无穷极的,他笑得溺人。
果见少女一点儿也不像被威胁被吓到的样子,夭夭有一瞬在想是不是该给她点惩罚。
“我答应你保密,你要教我杀妖,说到做到”
少女的闭口诀很快就失效了,夭夭没有怀疑自己的能力,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让少女一直闭口。
“好,拉勾,谁骗人就被雷劈”夭夭勾起小拇指。
少女满脸疑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仍照夭夭的样子伸出了小拇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被雷劈”
“一百年?我活不到一百岁”
少女把夭夭给问住了,这是刻在脑海里的东西,而且不止这一个,有很多很多,根本不是溪言教的,她皱了皱眉。
“相信我,我许愿你能活到一百”夭夭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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