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师,计划提前,教官找您。”
“知道了。”
宋南征立刻撂下筷子,顺手把口袋里所有钱票都掏出来,放到宋泠面前。
“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不舒服一定去看医生,有事直接去找你领导,我走了啊。”
宋南征匆匆离开。
动静有点大,四周打量的视线也越来越多。
宋泠扫一眼基本没动的饭菜,当即放下筷子,把饭盒封上盖子,再将钱票收拢好。
思索片刻,拎着饭盒找到上次见宋普的大杂院。
“你找谁?”
“宋普。”
“谁?”
“嗯……刀哥?”
“这个点,他上工呢。”
“?”
宋普有工作?
宋泠按下心中疑惑,从邻居那儿问到宋普上班的地点。
不算近。
宋泠溜达过去,已经是半小时后。
现场抓包说是在粮店当临时工,实际别着腰包到处换票的街溜子·宋普。
宋泠站着街口看了会,直到他身边没人,才走上前去。
“你这是在……”
“?”
宋普:好像听到妹妹在喊他。
转个身。
真是他妹!
宋普瞬间裂开嘴笑嘻嘻,“我还以为是我幻听。”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瞬间将双手背到身后,一颗心紧张地蹦到嗓子眼。
“我……我在这附近溜达溜达,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我刚刚等在那。”宋泠恶趣味地指了指街口,“看你身边一直有人,就没过来。”
“……”
宋普嘴巴像是被浆糊黏住,一时之间有点张不开。
宋泠怕把人惹毛,托起饭包举到他面前。
“你吃没吃?学校食堂打的饭,今天有好多肉。”
她环顾四周,“就是这附近好像没有适合吃饭的地方。”
咕噜。
宋普听见她肚子叫,立刻变脸。
“你也没吃!”
心里头的欣喜雀跃瞬间消散无虞。
宋普冷着脸抢过饭包,一入手沉甸甸的,想到她大老远从军校拎过来,又气又喜。
他攥着手腕,“跟我来。”
“去哪儿?”
“吃饭。”
顺着大街前行,第二个胡同拐进去,宋泠被牵着带进一户老旧的小院。
啪。
门板用力合上的声音十分突兀。
宋泠开始还以为院子有其他人,晃了晃手问宋普,“随随便便进别人家,不太好吧。”
“什么别人家,这是自己家。”宋普泄露出一丝得意,“你哥自己个挣来的。”
开锁,推门。
宋普才松开手,将饭包放在桌上。
“我去拿碗筷,你先坐。”
宋泠环顾四周,居住痕迹不明显,屋子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张旧桌子和两条长凳,角落立着柜橱,宋普正开柜子拿碗筷。
砰。
又是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把无所防备的宋泠吓一跳,抱着自己搓了搓胳膊。
“哪儿来的声音。”
宋普习以为常,额外找来抹布把桌子擦干净。
“隔壁的动静,肯定是小两口又动手了,不用管他们。”
“家暴?!为什么不管。”
“他们情况不一样。”宋普把人按在长凳上,“他们是感情太好。”
“?”
怎么个好法!
细说说。
宋普失笑,才在她眼神不停地催促下,磨磨蹭蹭装好小半碗饭,推过去。
哐当——
又是一声巨响。
宋泠麻木了,“真不是在打架?”
她对饭菜没兴趣,直奔着里间把耳朵贴在墙上。
老旧民居隔音都不太行,宋泠集中注意力,还真听到了点内容。
男的说:“你再动手动脚我可不客气。”
女的声音娇娇的,“别客气,来,反正也出不去,我们也找点事情做。”
男的像是被激怒,直接不留情面地骂女的不要脸。
女的好像做了什么,因为隔壁又有东西摔落在地的声音,紧跟着是女的嚣张得意的笑道,“有能耐你走啊。”
“你不走,长这么俊,老扭着你那细腰在我眼前头晃,我看到吃不到,可不就馋得慌。”
“哼,你们男人,惯是嘴上一套,做一套,我老娘可教过我,别看男人怎么说,只看男人怎么做。”
“骚气。”
后面气声说话,宋泠听得有点累,将耳朵往墙壁上贴得更紧。
突然,衣领被勾住,整个不受控制地离开墙面。
“!”
宋泠怕隔壁听见,小小声商量,“再听一会,还没说完呢。”
宋普黑着脸。
隔壁那荤素不忌的什么都敢说,他可不敢让妹妹听。
态度强硬地把人给拽回外头,重新按在长凳上。
“吃饭,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
宋泠这小体格根本拼不过宋普,只好退而求其次。
“隔壁两个不是两口子吧,我听着不像。”更像女大王强抢好人家的黄花小伙。
“?”
宋普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结论,“就算不是,肯定也快了。”
很快,宋泠知道隔壁住的是位寡妇。
寡妇叫马三娘,马家荒年用十斤棒子面换来的童养媳,因为马家儿子自小残疾,天生坡脚。
马家老两口身子不好,怕找的儿媳妇太厉害,他们走之后儿子受欺负,就想着打小养一个。
好容易等马三娘长到十五,可能太高兴,儿子结婚没几天马老头就走了。
守孝三年,马三娘十八岁,没等圆房,马老太婆走了,又守三年。
二十一岁终于和男人圆房,怀上孩子,眼瞅着日子慢慢稳定,小马被厂里人设计染上赌瘾,越赌越大。
卖了工作不够,还打算卖怀孕六个月的马三娘,争执时孩子没了,马三娘以后也不能再生。
事情闹大,被邻居告到厂里,厂里严查,花了好久才人赃并获,等事情有结果时,小马已经在害死孩子的愧疚、赌瘾复发的狂躁中,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留马三娘自己,跟厂里谈判换了个临时工的工作,那之后就彻底放飞。
“她在老瓷厂转正后,作风不算好,喜欢看年轻长得好看的男同志,背地说她闲话的不少,厂里闹腾的时候,差一点被抓典型,送去游街时,认了老瓷厂工会主席老娘当干娘,有工会主席保她才躲过去,不过那之后她直接把工作卖了,平时就在街道办领些糊火柴盒,用碎布头做手帕的活。”
“都以为她靠靠山活,可自己没本事,一个女人能潇洒活到现在?我偶尔来这住,经常能闻到隔壁肉香。”
“前几天深夜,从外面领回来的那个男人,连着几天都没出过门,你觉得为什么?”
瓜吃透的宋泠顿时没了兴趣。
“要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玩得花是两人情.趣。
“要么要把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闹开的结果会比现在更糟糕。
不管是哪一样,都是个人选择。
外人都不好插手。
直到,隔壁被惹毛的马三娘,大喊了一声:“元啸!”
宋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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