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这是块难啃的骨头为啥要啃？
一群大男人围着看她的操作，嘴里秃噜着学不会。
身体却是很诚实地慢慢跟着鼓捣着她的动作。
简单的教导一番后，江宁宁让他们自己试着做。
见着坐在那座椅上把玩着一把刀的胡老大。
她坐上一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们到时候谁和我一起去把这些药材给售卖了。”江宁宁打量着屋子的小院。
简洁，一点不像大男人住的地方。
后院时不时，传来孩童的声音。
“我们都是大老粗怎么会这些东西？”胡老大板着脸不悦地说道。
“难不成你们打算一辈子干着鸡鸣狗盗的事？”江宁宁的眼神下意识地往那后院瞟去。
胡老大怔住，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江宁宁摸着手中的扳指：“他带的人内心都不会坏，外头风声紧，干这行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早点换个方向。不过……”
“不过什么？”胡老大见那扳指语气就不由地软了下来。
“我可是要收一些分成。”
“行，你要就给你吧。”胡老大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
就算能换钱也不如他们置换意见器皿来的强。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江宁宁不在意他怎么看，有做到就行。
两人拿着白纸黑字写完，签字画押后完成了任务。
“你说你那么麻烦干什么？还怕我不给你吗？”胡老大觉得她的行为简直是多此一举。
不值钱的玩意还当宝贝，长叹了一口气。
就他也不知道为啥非要和她做这生意。
“亲兄弟明算账，别到时候你舍不得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江宁宁看着那纸条，难以言表的快乐写在脸上。
江宁宁挑选了个周天的日子和他们在集市上汇合。
他们上手的速度很快，只是简单的切块包装。
江宁宁回家时如同往常一样，家里依旧黑漆漆。
大老远就能听到她训斥孩子的声音。
还是热闹点好。
看着冷锅冷灶，一时反而不知道吃点什么好。
倒腾着，牛春花端来了一碗饭一碗菜过来。
“宁宁，你说你男人忙着不着家也就算了，你当代课老师不是也挺早就下学怎么也这个点。快点趁热吃吧。”
江宁宁心里一暖，上班的这些日子她怎么天天被人救济着。
“谢谢嫂子，天天吃你家的饭菜。”
“嗨，客气啥我们家可没有少吃你家的饭菜。每次一煮我家的那皮猴都能多吃一碗饭。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牛春花见她脸上的倦容，说了几句就回去了。
江宁宁给炉子里添了块煤炭，幸好嫂子拿了煤炭。
不然按她的技术估计又是冰凉的睡一宿。
……
唐永思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看着桌前写着东西的陆连城。
“既然知道这是块难啃的骨头为啥要啃，和你那发小一样睁只眼闭只眼不好吗？”
陆连城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
摇头笑着说道：“那我停了，你要停了吗？”
“怎么可能，你不知道我是疾恶如仇的人吗？”唐永思挺不喜欢人说他是京爷。
他就是想无数次地证明自己不靠家里也是可以。
“听他的语气，大概是白切黑吧。”唐永思想到裴大军的表情就想笑，却又带着点心酸。
人总是会让周围的环境磨去你身上的棱角，让你变成与他们一样的人。
“也有京爷怕的时候？”
“这有啥好怕？我都不带怵。”
他们都知道前线的兵，根本不是人，不能带有过多的个人情绪。
每一次上战场就是一次脱胎换骨的训练，他们自身就是一把尖锐的武器。
所以他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那些霄小算得了什么。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陆连城指尖的笔不停地滑写着。
唐永思无聊地翻身：“你又在写什么？该写的档案不是都写好了吗？”
陆连城一改往日的冷漠，眼睛里藏不住的光。
“给你嫂子写信。”
“不就十来天没见面吗？之前不也有过，也要写信吗？”唐永思不理解兄弟不过结个婚怎么就开始黏人了？
“那也要给人家有个交代，出门也好些日子。”
陆连城开始怀念家，也不知道此时她在做什么。
身后的人鼾声传来，他又埋头继续写。
……
江宁宁早早来到集市上等着他们送来的物资。
上回来这，她就发现这家药铺靠谱。
那些不起眼的药材，他也都是明码实价地给。
胡老大常年在市井混，到了这镇上反而有些局促。
颇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街道上行驶的车辆，马车，自行车都有。
看得眼都花了，行人穿着皮夹克与他身上的那些羊毛制作的大衣样式也时髦多。
“老大，世道变化得真快。幸亏这回走出来。”大脑袋伸长了脖子看着周遭的一切感觉新鲜。
“都有啥？这和咱们那些宝贝能比的吗？”胡老大吞了半句话，横了一眼大脑袋。
就他长嘴就他会说。
江宁宁领着他们进了药铺，里面还有学徒在研磨着药材。
掌柜仔细查看药材，收拾得都不错。
“不过我们不收私人卖的，有介绍信吗？”掌柜脸上的小眼睛滑落在鼻梁上。
侧身朝着几人看着。
“有的。”江宁宁让胡老大掏出了介绍信。
“药材确实不错。”说着他还掂量一个起来看看。
“只是都是普通的药材给不了太多钱。”
一袋就按八块算给他们。
大脑袋的脑袋迅速着转着，撇去那些其他的钱，他们简直稳赚一大笔。
外面他们还有一车的药材怎么不一次性都给卖了呢？
胡老大撇撇嘴，八块钱够他们做什么东西。
真是小孩过家家陪他们玩玩。
江宁宁觉得价格合适，换其他家也不知道要克扣多少。
村里的那些小毛孩要是知道也会高兴极了。
药铺老板转身让账房给他们算钱。
又继续看着其他药材。
江宁宁打量着药铺，店内冷清。
不如其他药铺那么多人。
“不知老先生收成品药吗？”
江宁宁的话让掌柜和账房先生都笑了：“收啊。不过这可打不得马虎，我们要看药材的成分才能定价。”
江宁宁笑着：“祖上当初也是御医出身，无奈家道中落留下的方子。后辈的不知道怎么经营如今也只能用来换一口饭吃。”
掌柜听到祖上御医眼里泛光，不由得感同身受。
转瞬听到不是继承人，脸上挂着叹息。
江宁宁上前掏出用报纸包裹的一个瓷器瓶倒出了一些粉末给他看。
掌柜的眉头一蹙，药粉的味道不简单。
报纸内包裹的油纸并未让药味散失。
是个行家，只是药效与药方？
“真的是你做的？”掌柜拿起一粒药丸闻着里面的中药成分。
“失传已久的金疮药？”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小。
金疮药是一种外敷药，其效果十分神奇。
过去人们用来治疗刀剑伤痕，随着岁月的流逝一些古老的药方早已失传。
百姓受伤随便敷上一点药就好，不需要另外的消毒，抹碘伏。
前线战士吃紧，如果能少一道程序就多一道生还的机会。
更何况这是战时紧缺的抢手货，多少人为了它抢破脑袋。
肢体扭挫伤，瘀血肿胀，皮肤溃烂可都是良药。
掌柜的眼里带着光看向江宁宁，让账房先生招呼着上茶。
闻着味道比过去的某种味道更浓郁。
“这里面加了什么？”
“按祖上的方子研制的独门配方。”江宁宁不言语，这样的方子她可有太多。
先人的典籍记载的内容都在她的脑海里。
“呵呵，好好好。你又怎么能确定这药效如何呢？”
正当两人犯愁时，药铺里突然闯进来几个码头搬运的人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大夫，快救救我兄弟吧。”搬运的人哭泣地求着药铺老板。
掌柜不慌不忙地把脉闭眸凝神片刻间突然睁开眼：“脉搏平稳。”
接着看他出血的地方伤口并不深：“这是利器砸伤？”
“对，我们在码头搬东西，隔壁的架子突然倒塌。他没来得及退出来砸伤了。”
店里的学徒很快拿来二锅头，和要敷的草药递给掌柜。
掌柜摸着他身上的骨头，面露难色：“许是可以保他一条命，只是这腿以后不能恢复到从前。”
同来的男人们互相对视上，也只能一声长叹：“老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救好他，他可是一家的顶梁柱，一家老小都靠他了。”
几个大男人悄悄地抹去眼泪。
掌柜着无奈也只能点头说着好。
大脑袋瞧着真切，却也不知江宁宁手中的药丸能有啥功效。
“掌柜要不试试我家的金疮药吧？”
混乱中突然响起的这话让大伙都愣住，片刻回眸看着掌柜：“真的有奇效吗？”
掌柜一时被架在那也不知道说啥好，让学徒拿来了白酒开始消毒。
江宁宁上前递给掌柜：“这位兄弟伤到骨头，真要按传统的办法没有百日是不可能痊愈。不如试试我这药，虽然不能修复如初，也能缩短一半的时间。”
掌柜心里知晓，可也不敢拿病人的身体做试验。
依旧不语，送来的伤者早已疼痛难忍，噙着眼泪嚎啕大哭着：“先生救我，能早好一些我也能早点去赚钱……嘶，啊……”
掌柜看着江宁宁手中的药瓶：“不是我不敢给你用药，而是这药效还未用过……”
学徒拿来了剪刀替他剪去破损的衣物。
伤者顾不上许多，白酒清洗后他身上的疼痛早已放大百倍。
他的脑袋在膨胀得疼得要命。
伸手接过那药瓶往腿上伤口撒去，他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很快就覆盖满伤口，反而有种难得的清凉与爽感。
掌柜见他症状停了下来也觉得神奇，观察许久。
心中不免感叹这究竟为何：“你这药比原有的金疮药效果更佳？”
江宁宁点点头：“这是古法，有些药材失传，药效早已没有当年的奇效。各种缘由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通？先生不如看看再说，我们还有要事先处理一下再来。”
如今有人来当这个活招牌，她也不怕展柜的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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