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漫漫,静谧,路灯暖黄色的光亮在我眼中微不足道,我这不是夜盲症,而是我天生残疾,视力低微,白天惧怕强光,晚上照样看不清黑夜,黑夜里我是白色的,但是我看不到。
别人会被我吓到,在广州时,我很少晚上出门,是的那时我不用去学校上课,爸爸会给我请大学里的教授为我专门辅导功课,学习方面我不会让他操心。
褐石公馆和天格东湖湾两个小区紧挨着,我和严江住在褐石,范斯若与我们挥手拜拜,蹦蹦跳跳进了天格小区。
回想刚刚,严江折返回教学楼时,范斯若同我说了一些话。
她说:“里面刚刚怎么了?你进去之后我看到夏洋抓着八班学委和严江也进去了,他们……难为你了对不对。”
我顿了顿,不知道怎么说,我摇摇头:“没有难为我,他抽烟了,我闻到了,就犯病了。”
范斯若明显不信,直勾勾的看着我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可能是我太多余?”
我甚至不知道怎么鬼斧神差的说出这句话。
范斯若对我却毫无隐瞒的说:“严江是咱们班的门面,长得帅很受欢迎,和他好的那些人上学期就知道有弟弟的事,严江是私生子的事情就在班级里传开了。”
我吃惊:“私生子?”
范斯若苦笑:“他们经常欺负人,尤其是严江,不要把他当个人。”
我:“?”
有时候我确实觉得范斯若喜怒无常,莫名其妙,我不以为然完全没听进去,我只认为听别人说,那叫听风是雨。
殊不知,范斯若是我在整个学校里唯一的朋友,唯一一个担心我的人,唯一一个告诉我注意安全的人,可惜那时我没明白她的用意,在严江早就铺好的陷阱里。
一步一步踏进去,一步一步深陷其中。
年轻时不知少年厌恶至极对我大打出手,冷眼旁观看我步入陷阱,对我百般折磨,多年后在精神病院里想起时也是心有余悸。
说到这里,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因为我是病人,我的记忆是乱的,对此我彻底清醒时,这些仍旧是迷。
好在我接受治疗事身边是林津和范斯若,我也逐渐明白,我弄混的事情真像。
范斯若还想说什么,见严江出来了乖乖闭嘴,我们三个出了校门。
范斯若才说话。
她说:“时泉明天请你吃雪糕,我得回家了,太晚了。”
其实是天太黑,她几乎是仓皇跑走,我还以为她是蹦蹦跳跳着回家,其实是因为严江的原因,她怕严江,所以想离他远一点。
我知道她怕严江时也是因为在精神病院里,她陪我聊天时我才知道的。
我是个傻子,放松警惕让这个哥哥进入我的世界,摧残我,消费我,折磨我。
褐石公馆里的雪堆成一个个圆滚滚的雪球,我能看清雪人的轮廓,白白胖胖的身子,树杈做的手臂,没有鼻子和帽子,也没有围巾,这个和我在网上看到的不一样,我凑的极近才看清。
我挣脱严江扶着我的手说:“我没事了,我可以自己走,你带我走过一遍我会记住路的。”
他并不关心我记不记得路,对我的举动沉默不语,我们之间的身高差距就像我和范斯若一样,我看他时必须仰头。
他替我拎着书包安静的跟在我的身边,我隐约感受到他关心的眼光,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都是夏洋导致我犯病。
……我好惆怅,其实还是想跟在严江身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他可是我哥哥啊,是妈妈和另一个男人的私生子,我觉得亲情是我们之间最大的牵绊。
我理所应当的想依赖他,离开广州之后,除了妈妈,他是我在北方唯一的亲人啊,我偷偷依赖他,没人会知道。
这时候的我仿佛敞开心扉,想了解更多美妙的世界,我下意识认为这些是因为严江,这个哥哥的到来会改变我更多。
如果放在以前,家里会请家庭医生对我百般照顾,好在我没有什么过敏症,或者其他症状,吸了药,只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便好。
肯定有人会觉得我矫情,不好伺候,别人哮喘病发作也没有我夸张,是我太装了,博人眼球。
对此我想说,还真不是,我天生的脆弱,后期只有好好保护才能让我坚强,我自己一个人其实不可以,只是我不想死。
严江说:“没什么想问的吗?”
他的声音非常有磁性,带着几分慵懒,很像云书叔叔。
我说:“有很多想问,我能问你吗。”
他说:“我听听。”
我看不清他玩弄的表情,和期待的心情,我天真以为他是真的想告诉我什么,把我当弟弟。
我问:“你真的是我哥哥?”
他只出一声:“嗯。”
我又问:“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是你弟弟啊。”
严江说:“很早,甚至更早。”
我没听出他的阴郁和黑暗。
我只是一味的吃惊:“?”
这么一句话炸开我脑子,密密麻麻的问号围绕着我的大脑。
很早多早?
甚至很早?这个时间是多久呢?
为什么十七年,我从来没有听过妈妈讲过?
爸爸妈妈离婚难道不是因为爸爸出轨了?
是因为妈妈有个私生子被爸爸知道了所以离婚的吗?
这件事都谁知道呢?
我迷迷糊糊的爬楼梯,别墅里亮着灯,妈妈在门口的落地窗等待我们回家,她一袭黑色束腰长裙,头发散落在肩,手里掐着烟,口里吐出一口雾气。
玻璃上迅速上了一层霜。
我没看清她在抽烟,只看到她急切的身影在我眼前晃悠,外面又下雪了,很冷很冷,我的睫毛上全是雪。
严江晃了晃我全身的雪之后,我们才进了别墅。
扑面而来的暖气,融化了我睫毛上的雪花,妈妈上前来看着我憔悴的神情,手上也没闲着翻开我的书包查看:“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难看,暖宝宝怎么没有全贴。”
妈妈翻看我的一堆药罐罐少了一瓶MDI,神情焦急的问我:“少了一瓶MDI今天哮喘又犯了。”
妈妈问我话时,我还是隐约问到了她口中的烟味,我也明白她刚刚是在抽烟,我下意识的用手扇扇,抬起手腕捂住口鼻。
“麻的,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妈妈骂骂咧咧的冲进一楼她的房间,再出来时妈妈已经穿好了大衣,着急忙慌的在我面前穿鞋。
由于她动作太快,我在门口鞋都没脱,就被妈妈拉出去。
[亲亲][亲亲][亲亲]
我来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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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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