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旋律温缓动人。车窗紧闭着，空气不流通，或许是迟砚青帮忙擦头发的动作擦到耳朵，凌颂之耳根有些被磨红。
下车时，迟砚青对林叔道了声辛苦。带凌颂之进家门，给少年找了双新拖鞋：“去我卧室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凌颂之：“不用，我湿了没衣服换，擦擦就好。你去洗吧，我先跟我爸通个电话，别以为我失踪了。”
迟砚青还没来得及讲话，凌颂之已经给凌父拨过去：“我现在在同学家避雨，等雨小一点再来接我。”
凌父听凌硕在同学家，瞬间警觉：“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是男……”凌颂之说着停顿了几秒，原主性取向为男，说男同学好像不太对。说女同学的话，好像也不太对。
凌父也无法确认凌硕是不是双。凌颂之把男同学三个字咽回肚子里，换了句话说：“你希望我说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另一边，凌父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眉：“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又——”
“不是，”怕迟砚青听到什么，凌颂之否认得很快，啧了一下：“就一普通同学，人挺好的。人家好心收留我避雨，等雨一小我就回去了，又不是过夜你慌什么。”
凌父听他这么说，眉头没松下来但是勉强答应了：“行，那到时候你打个电话我让司机去接你。”
凌颂之应了几声。电话挂断，凌颂之随意将手机塞书包还没湿的小格。
被发好人卡的普通同学抿了抿唇。迟砚青本是想如果雨没停就找个路上不安全之类的理由让凌颂之留下来住一晚。
这样还能多制造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来培养感情，但现在看来计划不太行。
“你还是去洗下澡吧，这样湿哒哒留几个小时真的容易感冒。我找件衣服给你换。”迟砚青说完就转头进卧室，没给凌颂之拒绝的机会。
又是来同学家又是穿同学衣服，凌颂之在迟砚青这接二连三地破了第一次，心里总略微觉得奇怪。
迟砚青都做到这份上了，在推辞反倒显得自己矫情。凌颂之默然跟进了房间。
房间灯光暖黄明亮，又不会太晃人眼睛。迟砚青挑挑拣拣选了件白衬衫，上半部分有淡蓝色的渐变花纹。
凌颂之穿什么都行了，伸手要接：“我洗过拿学校送还给你，还是我再买件一模一样的还你？”
“这衣服要用手洗，你……不洗直接还给我也行。”迟砚青没把衣服给他，反而又拿几件不同款式的对着凌颂之比了比。
“？”凌颂之随手拽了一件没拽过来，说：“我随便穿可以的，不用挑好看的。”
“我想给你搭一套，”迟砚青在一字领稍微有点透那件和淡蓝渐变那件之中难以抉择：“站好，不然不好比。”
凌颂之像个试衣架被迟砚青摆弄了十来分钟。迟砚青最后还是挑了第一次选的淡蓝那件。
少年拿了换洗衣物就进去浴室。那儿水声淅淅沥沥，凌颂之没洗太久。
迟砚青的衬衫对于他来说大了一号，裤绳也是要勒得很紧才尽量不会掉。
氤氲的水汽随着门开涌出，宽大的衬衫松松垮垮地罩在少年身上，墨色黑发凌乱地搭在额前。
这冲击力比预想中要大，就像是伴侣之间互穿对方衣服。迟砚青耳廓晕开红，手指无意识就点开相机，给少年拍了几张照片。
“你闲着没事拍我干嘛？”凌颂之折了折那对他而言过长的衣袖。
“宋佳蕊可以拍我就不行？”迟砚青也要去洗澡，挑了几件衣服：“同学之间拍张照怎么了。”
凌颂之没搞懂他同桌什么逻辑。宋佳蕊拍是想**坛，迟砚青也是想**坛？
“算了，”凌颂之：“你爱拍就拍吧，别拍丑。”
迟砚青近身远身都拍了几张：“你坐着等我一下，我去洗澡。”
迟砚青本意是让凌颂之坐床上等，但凌颂之感觉在床上乖乖等人洗完澡太古怪，就坐到书桌前。
凌颂之被几本画册吸引去视线，迟砚青此时还没进浴室，少年问：“这些我可以看吗？”
“随你，”迟砚青在少年身边闻到自己熟悉沐浴露的味道，微微低头嗅了嗅：“别弄乱。”
“好。”凌颂之应道。
画册里画都很好看，像凌颂之这样艺术细胞死绝的人都觉得好，那是真的画得很好了。
凌颂之对画作不怎么欣赏，每页看过几秒就翻过去。不知不觉中几本画册就翻完了。
摸到最后一本，一开始凌颂之感觉修订装饰和画册不一样，打开来才发现是试卷夹。
凌颂之闲着也是闲着，便打开来翻了翻。都是迟砚青高一时候的习题检测和卷子。
第一面的卷子老师有批改过，整张卷子只有两个小题错误，凌颂之垂眼观摩了一下那两题。
第一道，问:第三周期第VI A主族的元素是:__(填元素符号)
正确答案是硫S，迟砚青一笔一划地填了个五。
第二道，问:地壳中含量最多的金属元素，它的原子序数是__。
正确答案是13，迟砚青工工整整地写了个B。
试卷最下方还有化学老师红笔标出来的加粗评语：“不要抄作业！！！自己写！！”
凌颂之盯了卷面上那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愣了足足五秒。
“噗——”
凌颂之没忍住，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笑，他赶紧捂住嘴，肩膀却止不住得颤抖。
迟砚青在浴室开门出来，迎上的就是少年带笑明媚的双眸，微怔：“怎么笑成这样？”
凌颂之笑得胃疼，只将试卷夹往外推了推：“我不行了，你写的这个太好笑了，怎么连抄个作业都抄不好。”
迟砚青瞥了眼卷子，大概明白凌颂之在笑什么。
他就不明白，物化生三科加一块刚好三十的人哪来的资格笑他。
迟砚青五指插入少年发缝，不算温柔地揉了揉：“不是我的问题，夏子米的字太丑了，给你抄你也这样。”
“我肯定不会像你这样，”凌颂之弯了弯眼：“我抄作业之前会先看题的。”
“笑够了没？”迟砚青问。
凌颂之摇摇头：“再笑两分钟。”
过了两分钟，迟砚青问：“打算几点回去？”
凌颂之：“八点吧，那会雨应该停得差不多了。”
“那还有两个多小时，你打算干什么？”迟砚青看到了手机，说：“打哪个游戏？”
凌颂之其实想刷题，但还是乱编了一个：“和平精英吧。”
“你ID叫什么，”这个游戏迟砚青手机上刚好有：“我加你一起玩。”
“……”凌颂之穿书前会玩点游戏，不能说很爱，穿书后就没玩过了。凌硕手机上根本就没有游戏软件，凌颂之也一直没下载，玩个屁啊。
凌颂之：“我突然不是很想玩游戏，想刷视频多一点。”
“好突然。”迟砚青看他，垂着的眼睫看不透情绪：“这么不想和我一起排？”
“不是，没有不想和你排，”他没有游戏怎么排，凌颂之早知道做戏做全套，把什么游戏都下过了再编了：“就是下周就要月考了，我觉得应该以学业为重，暂时戒两天游戏。”
“好牵强的理由，”迟砚青啧了一声，“要不颂之你把短视频软件也戒两天，先做会作业？”
在迟砚青面前写作业还得一本正经地乱做，凌颂之不是很想：“我作业放教室没带在书包。”
迟砚青捞过自己的书包：“以学业为重，做谁的作业都是做，你可以帮我写。”
“六，”凌颂之心说你要不听听自己讲的什么，说：“自己不想写还想坑我给你写，想得好美。”
“那看不看电影，”迟砚青遗憾了几秒，询问尽量往两个人可以一起做的事上带：“今年新出的几部评分还挺高。”
这个凌颂之倒不介意：“行。”
迟砚青打开手机找了找：“想看什么类型的？”
凌颂之想也没想：“我都能看，恐怖片？”
“换一个吧，”迟砚青觉得和喜欢的人看鬼片氛围有点不对，而且凌颂之主动提了一看就不怕鬼：“不敢晚上看鬼片。”
“那科幻片？”
迟砚青：“不是很想。”
“喜剧片？”
“再换一个。”
“战争片？”
“动作片？”
迟砚青还是摇头。
“那你想看什么？”凌颂之换了又换，终于受不了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特么该不会想看小电影吧？”
“不至于，”那样太诡异了，迟砚青淡声问道：“看不看爱情片？”
凌颂之抹了把脸：“你都已经决定看什么了还问我干什么？”
迟砚青：“客套一下。”
凌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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