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青都要被自己无语了。反应过来在干什么，迟砚青想剁手。
奈何摸都摸了，再收回手比继续更尬。
迟砚青食指缩了缩，硬着脸皮地帮他揉了五秒。迟砚青面不改色地温声问:“现在好点了吗？”
“好点了，”迟砚青刚才那神色像是要吃人，凌颂之不敢给他揉。
少年往后退了些:“你太客气了，很舒服，谢谢，我现在好很多了。”
迟砚青顺着前面的话收回手:“以后胃胀气最好不要来奶茶店，容易管不住嘴。”
“嗯，谢谢。”凌颂之只一个劲地点头，“我以后一定不来奶茶店。”
夏子米傻眼了:“不是，你们俩怎么这么gay啊。还帮忙揉肚子，弯弯的。”
“闭嘴，喝你的奶绿去。”迟砚青冷冷地扫夏子米一眼。
夏子米寻思着自己也没说什么。被这么眼刀一下，委屈地转移话题:“上午太逗了，凌硕你是不知道。老师本来想提问新同学的，但是因为你请假，各科老师全逮着你同桌，也就是迟哥一个人薅。”
凌颂之闻言，瞬间明白迟砚青两条微信的深意了。看来万事只能信直觉这句话没错，果然没安好心。
夏子米孜孜不倦道:“最绝的是最后一节物理课。其他语数英三科迟哥都能说出点东西来吧，物理是迟哥弱项，他没答出来，陈颜让他把晚上作业解题步骤加题目抄十遍。”
“还说下次提问他再不会，把滕王阁序抄十遍。”夏子米绘声绘色地道:“十遍啊，这得抄多久。物理课上完咱迟哥脸都木了。”
出的物理题竞赛题？迟砚青做不出来，那是有多难。
夏子米说得夸张。凌颂之心咯噔一下，内疚心被夏子米激起来。少年抬眼飞快扫了下迟砚青。
迟砚青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喝着杨枝甘露，边刷着手机。
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情绪。凌颂之猜不透他到底消气了没有。
凌颂之用喜欢搅了搅自己那杯果茶，开口:“要不那个解题步骤我帮你抄？”
迟砚青轻抬眼睫:“你帮我抄？”
“嗯，”凌颂之内心受到良心指责，挣扎着。物理难题步骤可能很长很长，他不是很想抄。
凌颂之纠结了十秒:“我就是客气一下。要不你去拼夕夕找代写，费用我报销？”
迟砚青:“……”
不得不说，在某些地方他和他同桌真是天生一对，想都想一块去了。
在物理课没上完，迟砚青就在手机上下单了代写。
这么有默契，迟砚青蓦然感到有些好笑:“不用，我已经找了，钱你自己收着吧。再有下次再找你。”
他们奶茶店暂时地聚了聚。凌颂之贺肖允布置的画苹果还一个没画。迟砚青和夏子米回学校，不同路，凌颂之一个人去了画室拿工具。
凌颂之没有午休的习惯，午休时尽量放低动作在素描纸上起稿定形。
迟砚青盯着少年侧脸看。他不清楚中午那股若有若无的感觉是什么。很短暂，转瞬即逝。
很莫名，但迟砚青喜欢那种感觉。现在再盯着就没有了，或许是因为奶茶店摸了人家腹部。
迟砚青压下心底那点烦躁，定睛一看，就见素描纸上画出了一个圆。
他看不下去地挑刺:“擦掉重画，画在素描纸中心，你这偏离太多了。还有球画小一点，太大了。”
凌颂之觉得画得不错了，但碍于迟砚青是师兄被迫擦掉。少年扫了扫橡皮屑:“这么大不行，那要画多小？”
迟砚青轻声说:“手握拳。”
凌颂之听话地将手握紧，展示着问:“画这么大？”
少年手指纤长，但手背那块就有点小。这么握拳还差点气候，放在4k的纸上太小。
迟砚青手心向上，伸手轻少年握紧的手指轻轻撬开来一些。
凌颂之感受到对方冰凉的触感有些想收手，被迟砚青摁住:“别动，五指松一点，大概就这么大。”
凌颂之点头。他觉得他同桌有事没事就喜欢动手的毛病得改改。
但两个人都是男生，凌颂之要是开口感觉有点矫情。
凌颂之坐在后门边沿，冷热交界，向右一步热，向左一步冷，在这里就刚刚好。
他目前还不想换同桌，所以没说话。
迟砚青放掉手。就见凌颂之保持那个握拳的幅度，放在素描纸中央，用铅笔沿手画了个大概的辅助线。
“……”迟砚青眉心跳了跳，眼不见心不烦，趴上桌睡觉。
昏昏沉沉中，迟砚青还可以听到他同桌擦铅笔灰，拨橡皮屑窸窸窣窣的声音。
迟砚青再次醒来，是被午休的下课铃吵醒的。他艰难地睁开眼，看他同桌还在画。
一个苹果画了半个小时还没画完。这玩意不十五分钟就能画一个？
迟砚青回想了下小时候初学，也没画得像蜗牛这么慢啊。
“迟哥，我找你请教个问题。”说话的人是江栩凡，凌颂之有印象，早上跟宋佳蕊一起讨论同人的那个女生。
迟砚青被叫回神，再看凌颂之明显偷听，对江栩凡说:“行，我们到后面聊。”
走前在凌颂之桌面轻叩两下，说:“认真点画，这么丑还好意思走神？”
凌颂之被抓包，不情愿的说了一个字:“哦。”
他望向迟砚青和江栩凡的身影，有些羡慕。
曾几何时，班上同学遇到不懂解的问题都是来找他的。直到穿书，一切都变了。
凌颂之暗戳戳地拿迟砚青当作竞争对象。少年别扭了两分钟，看到桌面摊着的素描纸，叹了口气，继续垂头与之搏斗。
另一边，江栩凡不明白迟砚青为什么要把她叫出来，教室里有空调多好，非要出来受罪。
不过她也没多问，江栩凡拿着张初稿:“就是两周后运动会开场前要画黑板报，迟哥你觉得这样排版行吗？”
江栩凡是十六班的艺术委员。老唐把画黑板报的重任交给了她，虽然班级有迟砚青这个美术初中就拿过省级奖项的大神在。
但老唐觉得美术生天天练画本来就累，一个小小的黑板报还是不去叨扰，就将这个艰巨的任务和身份交给学过一点美术但不多的江栩凡。
江栩凡摊开初稿设计。迟砚青垂眸看了一眼，元素堆砌有些拥挤，主题不够突出。
“创意还行，”迟砚青倒没直接批评，只是点了点主要:“主题字可以放大，接力棒和人可以缩小。你想画终点的丝带恰好把主题字包裹，丝带可以延伸长一点，把运动员和接力棒盖过去。”
江栩凡在脑子想了想改过成图，眼神都灵光了些:“你眼光好毒，我懂怎么改了。太感谢了迟哥。”
迟砚青朝她点了点头，抬步往教室走。迟砚青回到座位，桌面上已经多了一张大功告成的苹果。
勉勉强强能看出来是苹果。凌颂之起稿的时候球形画得特别大，迟砚青一开始还以为他要画西瓜。
这幅画比预料中的好太多了。迟砚青正想夸一句勉强及格，视线捕捉到边上人正捧着本该在静物台上的红苹果，啃得津津有味。
凌颂之把模特苹果洗了，正在边上啃。腮帮子微微鼓起，午后微光透过窗帘缝隙透了些到少年脸上。
凌颂之整个人透着完成任务的轻松自在，仿佛那个苹果是画完的奖励一般。
迟砚青:“……”
有股荒谬感直冲头顶，迟砚青一字一顿，从牙缝挤出字:“你把模特苹果吃了？”
因为嘴里含着东西，凌颂之说话含糊不清:“嗯？这不能吃？”
“别吃了，你吃了多少？”迟砚青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下心情:“你特么什么都吃不怕有铅毒？”
“这个苹果没事，”凌颂之朝他解释:“这个苹果我中午去水果店买的，画的时候也没用手碰，静物台我也垫了好几层面巾纸，我没那么傻逼。”
就是那么傻逼。迟砚青心说，他感觉自己像是老妈子，整天操心这操心那的。
槽点归槽点，迟砚青吊着的心还是放下了:“你晚自习去画室吗？今晚老贺会在。”
“这个强.制么？”凌颂之啃完苹果，果核扔进旁边垃圾桶问。
“不强.制，”迟砚青把凌颂之大作还给他，重那个丑苹果上移开目光:“不过我建议你去，你画这么烂还是去找他教一下，别指望我，我不是老师我不会。”
“不强制那我就不去了，”凌颂之抽纸细细擦了擦手，“今天晚上我有大事。”
这天迟砚青也没去。黑夜幽幽，他看着凌颂之从晚读下课起就一直垂着头，眼睛都要黏手机屏幕上了，手指滑呀滑，看不清在干嘛。
迟砚青默然地看着少年:“这就是你说的大事？玩手机。”
“对啊，今天晚上赛季更新，不打到王牌印记就断一个赛季了，难道不是大事吗？”凌颂之现在说谎说的如火纯青。
凌颂之在做今年的高考试题。如果今年凌颂之没有出车祸的话，高考做的大约就是这几份卷子。
因为车祸没在高考考场上做到这套卷子，上午发现这个宝藏，凌颂之不得好好了却这个遗憾。
今年的卷子出的似乎没有去年的难，凌颂之做去年那套要有感觉一点。
说实话，迟砚青看少年动作不像在玩和平精英，更像在玩切西瓜。
迟砚青认定了他不好意思说实话，表情一言难尽:“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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