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的有点大,云不停的被吹过来,原本裸落的雪山隐藏在云之后彻底看不到痕迹。
就算雪山被遮住,也不影响天空变成打翻的调色盘。
蓝,橙,红在空中交织,林木掏出手机对着天拍了一张,这里看不到日落,却能感受到太阳在西沉。
张顺泽没欣赏窗外的风景,这一路他都提着一口气。
“怎么了。”林木放下手机,“你很紧张。”
张顺泽摇头,把他的手机充上电:“没事,我就是觉得这趟开的太远了,你很累吧,先休息一会。”
“很累。”林木扭了扭发僵的颈椎,“但我想来这里,想跟你来。”
张顺泽笑了下:“要是半年前,完听见这话,我肯定拉着你等到云散,不看到日照金山不回家。”
“现在也不晚。”林木轻声说,“你重新问我一遍。”
“什么?”张顺泽侧头去看他,问,“我们不是正在等日照金山吗?”
“对,但是我不想再等了。”
远处的云层越来越厚,他不想再去赌能看到日照金山的概率。
不想去等一整年,只有40天能看到全貌的山。
没关系,哪怕看不到也没关系。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的坚定:“我喜欢你,张顺泽我很喜欢你。”
张顺泽没回答,唇紧紧抿着,他想开口说,我一直都特别喜欢你。
但理智不停地告诉他不行,人怎么可以喜欢一个鬼魂,他们之间的缘分到头了。
他既没办法说实话,又说不出谎言,只能顺着拍了拍林木的后背。
“你喜欢我吗?”林木又重复了一遍,笑的有点疲惫,“现在回答我,要不再等一会。我死了,我再问你一次。”说着就去拉车门。
张顺泽伸手把林木按在门把上的手死死攥住,把人整个按在怀里。
车门外狂风呼啸,雨云被风卷来,豆大的水珠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水气弥漫,前后连路都看不见。
跨过栏杆就是悬崖,崖底没有任何缓冲,可以说跳下去的结局就是死无全尸。
林木靠着张顺泽的怀里,很平静压根就没挣扎。
结果说出来的话,疯的吓人。
他抬眼扫过周围的环境,吸了口气。
“在这摔下去,不用考虑半身不遂,很痛快。就是不道德,得麻烦你帮我把车开回去,尸体稍微往里推推,我不想吓到人。
“剩下的没什么后事了,张顺泽。”
“会麻烦很多人的,林木你别这样。”张顺泽快疯了,抱着他的手都在颤抖,“你别这样,我愿望还没结束呢,我们说好的……”
林木听了,轻笑出声:“我手机里有遗书,不会很麻烦 。
“至于愿望,都成鬼了应该也不会累。
“等你回答完,咱俩走过去。”
他平静的像是在说等他吃完早饭,要不要出门逛逛,根本不是去死的。
“好了,松手,稍微等一会,我马上就回来再问你一遍。”林木拍了拍紧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张顺泽环在他腰上的手越收越紧,好像一松开怀里的人就会消失。
林木用鼻尖蹭了一下张顺泽的侧脸,看到他瞳孔中的不安。
四目相对的瞬间,张顺泽搂着他的后脑,吻了上去。
唇贴在一起,微冷的呼吸洒在他的皮肤上,紧绷的神经变得松懈。舌尖探进口腔,没有试探不带任何胆怯,坚定又决绝。
林木伸手去推,胸口因为喘气微微起伏:“先回答我。”
“我喜欢你,更喜欢你活着。”
张顺泽被他推开,理智重新回笼,他没想再亲了,衣领被林木攥住。
等待已久的答案落下,林木看着张顺泽的眼睛,主动向前靠近,湿润的唇贴在一起。
林木的睫毛,在张顺泽的注视下微微颤动。
没有技术,两人亲的生涩又莽撞,林木喉结上下滚动无意识的吞咽。
所有从心底漫溢出的情绪,在被这个无法思考的吻承接。
脑子不再去寻找任何借口,纠结,担心,在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们本就没有隔阂,只是因为太在乎了。
张顺泽加深了这个吻,他托着林木的后脑。
身体前倾,林木的后背靠在门框上,“咔哒”车门落锁的声音在车厢中尤为明显。
林木呼吸凌乱,侧头看到张顺泽按下车锁,喘着笑:“刚才逗你的,不会真跳。”
“阿泽。”声音沙哑,眼睛还带着一层水雾,“毕竟死在这,没办法和你埋在一块。”
张顺泽注视着他,知道林木不是开玩笑,他忽然很怕,怕他不出现是不是林木真的会跟他走。
“我像是在做梦,你说这是不是我死了的幻想,其实你不喜欢我,是我消失前的幻觉。”张顺泽伸手揉眼睛。
“……”
海拔3800多米,刚才的吻太激烈了,亲的他脑子发麻,低头靠在张顺泽的锁骨上。
听见这话又气又好笑,林木耳朵红的快要滴血,闷声问:“怎么才能信?咱俩在这不能全垒打,别人的车。”
张顺泽愣了一顺,自己的车就可以吗。
“你…你说,什么呢?”张顺泽磕磕巴巴的把怀里的人扶正,伸手去摸空调的暖风。
人在无助的情况下会给自己找很多活,比如摸摸空调,到处乱看,甚至想下车抽一根,好吧他只能抽根香……
林木牵起张顺泽到处乱摸的手,放在自己的鼻尖,深呼吸,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手背上。
“有气。”
林木将他另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胸腔下的心脏震动他指尖发烫,笑了下。
“在跳,活的,喜欢你,还要怎么证明。”
“不用了,我知道了。”张顺泽感受着跳动的心脏,“我喜欢你很久了,三木。”
林木闭着眼睛,点头:“嗯,我也是。”
雨滴落在车玻璃上,很响,盖过了他们的声音。
林木听着雨声睡了过去,北京到上海1263公里。天池回北京1230公里,北京到梅里雪山2938公里。
这条路太长了,长到他们走了十几年。又很短,短到只走了半个月。
车里并不安静,林木却睡的很熟。
唇被轻轻含住,肺里的空气一点点消失,林木睁开眼睛,对上张顺泽的视线。
林木一时间忘了呼吸,张顺泽跨在他身上,原本就歪歪扭扭的衬衫上多了又多了几个褶皱,性感的要命。
见他醒了,轻轻松开他的唇,手顺着他的腰往上托,他只能顺着对方直起身,看到他身后明亮夜空。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暖风被张顺泽调的很小。
四周无人,陷入了一片寂静。
月亮高升在雪山之巅,没有一丝云的遮挡。
刚下过雨,加上海拔高空气很干净,夜空中满天繁星,银坠子般的在空中闪烁。
卡瓦伯格峰上盖着雪,在月光下,光变成了纱,立在深蓝的夜空中,是世间最美的雕塑。
语言没办法形容山川的壮丽,林木按动车窗。
窗户缓缓打开,没了玻璃的阻挡,冷风肆意的卷进车厢。
忽然深蓝的夜空中划过一颗璀璨的流星,一颗、两颗,紧接着是无数流星,划破夜空。
银河从峰顶奔涌而下,倾倒在无边的夜空。
张顺泽吻过他的侧脸,“很美,想和你一起看。”
心跳比风声更响,繁星之下,他们紧紧拥吻,继续相爱。
窗缓缓合拢,气氛骤然升高。两人一上一下跨坐,紧紧贴着,不免起了反应,相视一笑。
“不能再亲了。”林木浑身有点软,靠在车座上,“回头买辆车。”
张顺泽坐在副驾上,拧水瓶的手一哆嗦:“听你的,先喝一口,降降温。”
林木顺着喝了一口,脑子变得清醒:“下山和我一起回上海。”
张少爷扣子敞开了大半,笑咪咪地说:“得到了就把我当成金丝雀,关家里,自己出去上班花天酒地吗。”
“……”林木无语,“谁家金丝雀关租的房子里,还花天酒地,上完一天班我连亲嘴的力气都没有。”
“没事,我来就行。”张顺泽在他脑袋上顺了一把。
林木:“我回去收拾东西,快过年了。”
他在上海还有辆新能源的小车,房租2月到期,还得退租,既然不续租就得回去,提前收拾收拾东西。
“回北京过年?”张顺泽坐回椅子上,“你不喜欢北京。”他说的陈述句,很肯定。
“嗯。”林木用力搓了着指尖,“回去过年,我父母可能会知道。”
北京说大也大,说小,邻居朋友之间串串,没有什么能瞒住的,家丑家珍,都是饭后谈资。
林木父母都组建了家庭,年纪上来了,对他这个儿子冒出来点愧疚心。
近几年也会打电话,叫他回来吃个年夜饭。
他每次都用工作忙搪塞回去,要真回北京过年,不见一面,也说不过去。
“其实我也不恨他们,就不知道怎么相处。”
林木顿了几秒,“对于他们来说我是个多余的累赘,现在想起来,就偶尔可怜我一下……”
过年看到别人家团聚说实话,羡慕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加个班就没脑子想了。
“我陪你在上海过年。”张顺泽握着他的手,很诚恳:“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单独过年了。”
值得留恋的人在哪,家就在哪,所以年在哪过都一样。
林木眼眶又有点酸,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好。”
时间缓缓流逝,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林木说他在公司的事,上班骂代码,下班就笑嘻嘻地去接张顺泽,同事说他写代码写疯了。
张顺泽说在公司和他爸斗智斗勇,被流放到基层,结果当天就被发配非洲跟项目。
聊的随心所欲,把对方不再身边的空白重新填满。
天空缓缓变亮,从深蓝变成浅蓝,知道远处一抹金色出现。
张顺泽:“三木,把李皖给的小盒子打开看看,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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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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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月照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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