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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凡躯砺刃

神谕颁布后的临渊城,陷入了一种奇特的氛围。海巫教的威胁与付家的强权一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沉默的威压。鱼神庙的香火前所未有的鼎盛,但渔民出海前,除了祈求丰收,更多了一份对深海之下那双金色瞳孔的敬畏。

宋润泽在海岸边站了三天。

雨水打湿他的衣衫,海风吹裂他的嘴唇,他浑然未觉。掌心的那片金鳞,从最初的温热,变得与海水一般冰凉。神谕中那句“神人殊途,一刀两断”,在他脑中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礁石磨砺着他的心脏。

第四天黎明,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迷茫与痛楚已被一种近乎残酷的坚毅所取代。他最后望了一眼那片囚禁了他所爱之人的深海,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向城内。

祈家宅院,一夜之间成了临渊城实际上的中心。然而这份尊荣,却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祈老爷仿佛老了十岁,接待着络绎不绝前来拜望的乡绅耆老,处理着城中大小事务。祈夫人则终日守在佛堂,为深海中那个已成神明的女儿诵经祈福。

当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的宋润泽踏入祈家时,祈老爷屏退了左右。

“伯父,”宋润泽的声音因干渴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付家已倒,城主之位空悬,临渊城需要新的秩序。”

祈老爷长叹一声:“润泽,我知道你不甘。但神谕已下……”

“神谕是神的事,”宋润泽打断他,目光如炬,“人的事,该由人来定。妧渔守护的是这片海,这座城,而不是某个具体的家族或个人。她既已背负神责,无法脱身,那我便替她,守住这人间。”

他从怀中取出那片金鳞,并非为了睹物思人,而是将其重重按在桌上:“这不是纪念,这是誓言。我要这临渊城,再无人能胁迫于她,再无邪佞能惊扰于她!我要这人间事,不再成为她的负累!”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绝。祈老爷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却又多了几分被命运锤炼后的冷硬。

宋润泽的行动快得惊人。

他整合了祈家残存的力量,联合了那些早已对付家不满的家族,并以雷霆手段清剿了海巫教在城内的最后几条暗线。他没有寻求城主的名号,却牢牢掌控了城防与港口的实际管理权。他颁布的新规简单而有效:敬神,守法,睦邻,自强。

他不再是那个温润的书生,而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守护着他为自己划定的疆域——这片她所守护的土地。

夜深人静时,他会在书房研究那本带来“化神祭”古籍的残页,试图从中找到任何可能削弱神格束缚、或与深海沟通的线索。他知道这或许是徒劳,甚至是禁忌,但这已成为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执念。

与此同时,深海神殿中的祈妧渔,正经历着另一种煎熬。

神格稳固,神力浩瀚如海。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临渊城的一切,包括宋润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深夜书房里不灭的灯火。他那份以守护为名的抗争,像一根细微却无比坚韧的丝线,缠绕着她日益冰冷的神心。

她看到他以铁腕整顿秩序,看到他毫不留情地清除隐患,也看到他偶尔立于海岸,孤独远眺的背影。那份属于“祈妧渔”的情感,在神性的压制下剧烈地挣扎着,试图冲破牢笼。

一次,数艘来自外邦、不信鱼神的武装商船试图强行闯入临渊港,态度蛮横。未等宋润泽调集兵力,港口外的海面骤然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如一道水墙,将外船阻隔在外。浪墙之上,隐约可见一尾巨大金鲤的虚影,冰冷的金色瞳孔扫过那些惊骇的外邦人,无声的威压让他们魂飞魄散,仓皇逃窜。

浪墙平息,海面恢复宁静。

站在码头上的宋润泽,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他望向深海,嘴角泛起一丝复杂难明的弧度。这是她在他解决之前,抢先出手了。是警告外人,还是……在回应他的守护?

他不得而知。

神殿中,祈妧渔收回神力,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波动。她插手了,违背了“非大劫不现”的神谕。是因为外邦船队可能带来的冲突算作“大劫”?还是……仅仅因为,她感知到了他瞬间绷紧的神经,感知到了他准备迎战的决心?

神性的冰层,出现了一道微小的裂痕。

宋润泽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他不再仅仅满足于管理城池,开始有意识地引导城民。他组织船队探索更安全的新航路,鼓励学习新的渔业技术,减少对“神恩”的直接依赖。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深海中的她:看,你在守护,我也在努力。这人问,并非全靠你的恩赐才能运转。

这是一种无声的对话,一种跨越神人界限的角力与共鸣。

然而,无论是宋润泽砺刃般的守护,还是祈妧渔冰封下的悸动,他们都清楚,横亘在之间的,是几乎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砺凡躯为刃,欲斩人间荆棘,只为让她高居神座,能少一丝负累。

她凝沧海为牢,恪守冰冷神规,却在万丈深蓝之下,听着那来自人间,固执的叩问。

僵局已成。

而这僵局,又能持续多久?深海之下的暗流与人心之中的执念,都在悄然积聚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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