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
林青的声音在发颤。
欧阳幸高的嗓子比之前要干哑更多:
“她刚才不是说了吗!祭祀的神仙吧……”
“什么神仙会是这样的形状啊……呕……”
林青终于是忍不住吐出来,幸好的是她有随身携带垃圾袋和纸巾的习惯,才没有过于狼狈。
之前,只觉得这里的气味是浓郁的消散不去的尼古丁臭味,直到看见了这三件带血的衣服,一种说不出的血腥与恶臭,不断地涌入鼻腔,洗刷身体内干净的血液。
阮荔子忍着呕吐的冲动,说道:
“这上面的确定是三件衣服,衣服上面的红色,像是血迹,可能有人在这里受了重伤伤,万一不幸,也可能……”
“有人死在这里!?”
欧阳幸高的声调变成了惊恐万分。
他看看还在观察血衣的阮荔子,和身旁不断吐酸水的林青,偷偷转了个方向,悄悄地掏出手机。
林青打开背包里的小瓶矿泉水,润了润嗓子:
“你说这三件衣服到底是谁的?该不会是这女人的家人的吧?她家人不会出事了吧!她好惨啊,我看她一副模样都怪可怜的……”
林青心生同情,但这种同情不过几秒,立马呛得咳个不停,捂住嘴巴。
现在她同情的只有她自己:“呜呜呜,我好可怜……咳咳咳!”
咳嗽中,林青好不容易又凑出几个字:
“不行,这些味道很难闻。她该不会想拉我们陪葬吧!我真的想赶紧出去了,再在这里待多一秒我就要死了,咳咳咳!”
“我们现在得赶紧找出口吧,这个门开不了,或许对面有其他的门。”
阮荔子紧紧捂着口鼻,提着手手电筒扫了一圈所在的区域。
有些地方黑影重重,推断是被类似衣柜的家具挡住。
“那个作者回复你了吗?”
林青正在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烟头,往阮荔子的位置走近。
欧阳幸高一直屏着呼吸,到了现在实在忍受不了,鼻息一松,猛地吸入大大一鼻子的烟味,嘴里骂骂咧咧:
“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烟头啊?到底是吸了多少烟啊!”
“你看看!”
林青提高音量,手往中间一指。
阮荔子立马随她指着的方向移动手电筒光线。
“你们看这里,刚刚我们踩的地方满满都是烟头,可是这儿,好像是空的!”
“空的?”
手电筒照了过去。
“没有啊,不是依然铺满了烟头吗?”
“是有烟头在上面,可是我的意思是,你们没发现,这块区域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少一层吗?”
“少一层?”
阮荔子重复林青这几个字,手电筒扫过前面的区域,来回几遍,顿时明白了林青的意思。
这一块确实是少了一层,凹下去浅浅一片,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空了一片。
她又往旁边挪了挪,换了个角度扫射这块空缺。
空出的地方并非只是一块圆底,弧度蜿蜒成了直线,直线弯曲又成了曲线,最终闭合形成一个形状。
“这个……”阮荔子歪过脑袋,眯起了眼睛,“这个给我感觉,好像……”
“好像曾经有个小孩躺在这里!这些是血啊!”
欧阳幸高提高了惊恐的音量。
他最高,自然看到的角度和她们不一样!
这句话促使三人浑身再次起了鸡皮疙瘩,经过他的提醒,阮荔子终于看清楚,为什么这里看起来像是空了一块,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渗下去的血加深了这部分的阴影!
林青睁大惶恐的眼睛:“不行,我得快点出去!怎么会有个小孩躺在这里!他怎么了!他是死了吗!下一个死的会不会就是我们啊!”
咳咳咳——她开始咳嗽。
“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太臭了,我会被臭死在这里的。”
阮荔子再往前走,她想观察多些这儿的环境,无奈这个手电筒的电量似乎在衰减,照射的范围不算很大,想观察的细节比较模糊。
欧阳幸高带着林青,恐惧紧张地往后退,直到后背贴上了墙壁,才心安了些。
“林青!”阮荔子朝他们喊道。
“怎么了!”林青在另一头回应,她点开手机电筒,朝房间空荡的中部扫去,也能看到阮荔子一圈朦胧的身影。
“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吧,这样找出口的效率快一些!”
“那我和她一组!”
欧阳幸高连忙说道。
“行行,你们现在站在一起,你们一组找那边,我负责找这边!”
“好!”
房间分发成两束白光,朝左右各自出发。
阮荔子摸到了一堵贴满报纸的墙壁,意识到上面印着的又是血,没忍住“啊”了一声,连忙松开手。
对面传来慌乱急促的脚步声,阮荔子再次为他们被自己拉下水的遭遇感到揪心。
“这里,这里有个门!我们过去看看!”
“阮……干嘛干嘛!”
欧阳幸高手动捂住林青的嘴,推搡着林青赶紧走过去。
“先别喊她。”欧阳幸高压低声线。
“为什么不……”
“要是没开成,那不是她就得白走过来了不是。而且你叫她,万一影响到她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欧阳幸高边小声说着,一边来到门前。
他用了各种方式推门拉门,门纹丝不动。
“这不就是刚刚那个门吗!”林青也压低了声线。
“啊,是吗?好像不是吧。”
欧阳幸高端详着,突然看到林青掏出手机。
“你想报警?不行!”欧阳幸高鬼鬼祟祟地瞄了眼阮荔子方向,继而将声线再度压低:“这里没有信号,根本打不出任何电话,微信也发不了。开飞行模式重启也没用。”
林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她拿着手机,根本没有拨打电话,而是点开了照相机,对着这门拍下一张照片。
“嗯?你什么时候打了电话?”
她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问完,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他。
这一路过来,几乎看不到欧阳幸高玩手机,连掏出手机看一下消息的情况都极少。
刚才进门,他却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欧阳幸高瞟了一眼黑暗中另一道白光,轻轻地拉了拉林青的衣角,凑过去说:
“你真的相信他呀?我刚刚悄悄地打了110!”
“你报警了!?”林青惊讶。
“报什么警啊,电话根本打不通。没!信!号!”欧阳幸高夸张地做了最后三个字的口型。
“你报警干嘛!”
见他这般鬼鬼祟祟又小心谨慎的模样,林青也有点被感染到,大气不敢出,听欧阳幸高继续说下去。
“我看她八成是个鬼,不是人,这里啊,就是拜祭她的地方!”
林青蓦然睁大眼睛,随他话语看向那面墙壁上点点荧光。
“你不觉得这里摆的像个灵堂一样吗!还有那么多血!”
欧阳幸高继续说道:
“而且你别忘了,是她一定要过来,我们才跟过来!那个女人,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
“不可能吧,阮荔子她不是这种人。”
为阮荔子的辩护,林青脱口而出,随即语调中掺杂着害怕,内心不知是被欧阳幸高的情绪渲染还是怎么地的,竟然有些认同他的观点。
“她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林青的眼珠子飘忽不定,不时瞄向阮荔子方向。
“不是为了情,就是为了钱!”
“她她她虽然没有钱,可是也不贪财啊!”
阮荔子背上的背包还是几年前大学里流行的那种老土样款,林青猜想,自己一个背包挂件估计都能买她十个背包。
于是她吐槽道:“如果她真的有什么想法的话,早就对我下手了吧!”
欧阳幸高十分激动:“很难说啊!还有或许她精神上有些什么问题,比如说相信了什么邪教之类的。你看她不是还说了什么穿越之类的吗!简直是神经病!不正常!”
“可那些文章,我可是实打实地看到了呀,这一地的烟头,她不可能提前猜到吧?”
“你都敢信!”欧阳幸高啧了声,“你就不怀疑过是反过来的吗!”
“什么意思?”
“她先布置好这里的场景,然后她精神分裂,才写了这些没头没尾的东西,来骗我们过来的!”
“啊……”
林青又看向阮荔子方向,视线逐渐地不自觉地上移,被高处的衣服吸引了目光。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做了那么多,最终目的,是想让我们过来这里,想让我们成为贡品的一部分,和这些衣服的主人一样,被献祭上去?啊?”
有些事情,林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欧阳幸高激动道:“是啊!”
“可是……”
林青还在犹豫着,想说些什么,那边传来了阮荔子的咳嗽声,随后是白光咔嚓地划破中间的黑暗。
“嘘!”
两人浑身一哆嗦,身体站得僵硬,心虚得像个偷偷背后说人坏话结果被老师发现批评的小学生。
“那个,我说。”
阮荔子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你们说的悄悄话,其实我这边都能听得到啦!”
没了,她又加了一声缓解尴尬的呵呵笑。
林青悻悻地紧闭起嘴巴。
欧阳幸高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虚,连忙转移话题:
“呵呵呵哈哈,这都被你听到了……这么说来,这里其实不算大……不算大啊。“”
末尾,他也加上了掩盖尴尬的呵呵笑声,过于尴尬,以至于又多说几句缓解掩盖尴尬而造成的尴尬:
“哈哈哈,好像还有风进来呢。呵呵呵哈哈……”
风?
阮荔子紧靠着墙壁,闭起眼睛,感受到有那么一点轻柔,在脖颈间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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