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还在怀疑知知姑娘吗?怎么这回肯松口了?”
南无境挽了挽自己的袖口:“有人出钱让我们住的舒服一些,自不能拒绝。”
“这也不像你啊......”丁卯仍一脸纳闷。
他想不通,他向来刚正不阿的南哥怎么一下子就开窍了?
就在这时,去前面问路的顾清栀小跑回来了。
“我打听到了!”
“听说往西二里便有家不错的客栈,我带路,咱们出发吧!”
“啊,行,那就劳烦知知姑娘了。”丁卯客套道。
说罢,顾清栀在前,两人跟在后面,三人便又一同离开驿站。
走了几步,丁卯忽然想到:“哎,南哥,咱们就这么走了,要不要跟驿站的人说一下。”
“不用。”南无境淡定回答。
“可是......”
“别回头。”
丁卯刚想回头,却被南无境一把拽住了胳膊。
他给了丁卯一个眼神示意,小声提醒道:“有尾巴。”
闻言,丁卯立刻止住了话。
原来,他南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一路上,几人再没有多余的话,就这么一会儿,便走到了客栈门口。
“客官里边儿请,本店好酒好菜都有,请问您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刚一进店,店小二便热情迎了上来。
顾清栀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环境果真不错,便从钱袋里掏出几两银钱递给小二。
“住店,麻烦帮我们开三间单间!”
店小二喜笑颜开,立马伸手接过银钱:“好嘞!客官您稍等!”
“哎!等一下!”
就在小二即将转身之时,丁卯抢先一步冲了上去。
他硬生生从小二手里抠走了一锭银子,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两间!两间就行!”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看顾清栀:“我和南哥我俩挤一挤,住一间房就行。”
南无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顾清栀扶额,咬着后槽牙道:“你开心就好。”
等店小二安排好客房后,三人便各自回了房,顾清栀叫了一些吃食送到她的房间,填饱肚子后,再也没过问过另外二人。
折腾了一天的她甚是疲惫,天一黑,人便早早熄灯睡下了。
今夜的云层厚厚的,让本来就朦胧的月光更加微弱,时不时传开几句乌鸦的叫声,显得整个夜晚愈发清冷孤寂。
就在这寂若无人的氛围中,一阵断断续续的对话声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客栈外,有几个蒙面人躲在暗处。
其中一个眼睛上带着刀疤的蒙面男先开了口:“本来还想着他们住在驿站不好动手,眼下竟跑出来自寻死路,真是天助我也......”
“老大,咱们的目标是那个拿剑的小子,那另外两个人怎么处理?”另一个蒙面男问道。
“男的一起杀了,至于那个姑娘嘛......”
刀疤男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抢了,人嘛......就带走让兄弟们开个荤!”
“多谢老大!”
“还是老大想的周到!”
听到儿,几个蒙面男不约而同的振奋了起来。
本想着是拿钱办事,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真是不枉他们冒死接下这一单!
“行了行了......正事要紧!”
听够了几人的吹捧,刀疤男继续观望道:“一会儿你们几个先上,办完事就赶紧下来,别惊动其他人,我在下面接应你们。”
“是,老大!”
几人又在暗处藏了一阵,确认四下无人后,刀疤男下了命令:“时候差不多了,兄弟们上!”
话落,跟在他后面的几个蒙面人不约而同的出动了。
只是过了许久,刀疤男左等右等,都没见有一个人回来。
他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这几个小子,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出来,莫不是没忍住先开了荤吧?”
他吹了个口哨,想催促他们快些,但许久,还是没有人回应他。
“不管了,过去看看!”
越想越不对劲,他终于决定出去查看。
只是没走几步,刷的一声,便被一把利剑抵住了喉咙。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见情况不对,刀疤男赶忙后退几步,他双手举过头顶,开口求着饶。
“不知阁下是哪位道上的兄弟,我们可以......诶?你、你是?”
定睛一看,持剑的人,不正是他要下手的目标吗?
画面一转,只见南无境手持玄青铁剑,他的剑抵着刀疤男的喉咙,剑上还残留着些许未干的血痕。
刀疤男颤颤巍巍道:“误会误会......我是来和兄弟们喝酒的,不知阁下为何......”
“你说的是他们吗?”
刀疤男的话还么说完,便被杵在一旁的丁卯给打断。
他看过去,只见丁卯站在几步远的位置,而他身后躺着的,正是刚刚和他一起的几个兄弟。
地上一片鲜血,他的那几个兄弟,看上去像是被人一剑割了喉。
“饶命啊大人!”见状,刀疤男立马跪下求饶。
他不傻,此等情况下,尊严算什么东西?还是保命要紧。
然而南无境步步紧逼,刀疤男就只能用膝盖一点点往后蹭,几米之后,他便逼了墙角。
此时,南无境终于开了口,他冷声道:“谁派你来的?”
刀疤男毕恭毕敬的回答:“小人不知......”
“是......是有人在道上发了悬赏令,别家的弟兄们一看要杀的是有官身的人,都不敢接,这才轮到我们几个接了下来......”
“呵!”南无境冷笑一声:“你们倒是胆大。”
“不敢不敢!”
刀疤男低着头,慌忙解释道:“是那发悬赏令的人说,要杀的不过是个不通灵术的地方小官,而且又是独自一人上路,再加上那人出的价钱极高......”
“我们几个一时财迷心窍,这才找了道......要是知道您武艺如此高强,就是借我们十万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动您啊!”
“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马吧......”
说罢,刀疤男又自顾自的磕起头来。
听了许久,丁卯走上前,他扯了扯南无境的胳膊:“南哥,这悬赏令人人能发,此人若真是接了悬赏令而来,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
“是吗?”
南无境瞥了刀疤男一眼,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惋惜,语气却突然变得阴鸷起来:“看来......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等等!”手起刀落间,刀疤男抱紧了南无境的大腿。
“小人虽不知是谁要杀您,但小人知道,那悬赏令应该是从皇城发过来的!”
皇城......这个回答对南无境来说并不意外。
“你确定?”他几乎是以肯定的语气问出了这句话。
刀疤男闭着眼道:“小人十分确定,一定是来自皇城!”
许久,没再听见动静,刀疤眼小心翼翼的睁开眼,见南无境不再用剑抵着他,顿时间,他松了口气。
“多......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看来,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南无境持着剑柄,将剑身贴在刀疤男的衣服上蹭了蹭,待到擦干剑上的血迹,他才斜过身道:“把他们的尸体处理了。”
刀疤男赶忙应道:“是......此事小人必办的干干净净。”
“还有,若有人问起......”
“小人知道!”还没等南无境说完,刀疤男便已领会了他的言外之意。
“若是有人问起,小人就说,是小人的兄弟们在路上遇上了另一伙盗贼,他们还没遇上大人您,便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只有......只有小人冒死逃了出来!”
闻言,咣当一声,南无境把剑收回了剑鞘。
“滚。”
听到这句话,刀疤男仿佛劫后余生,他瞬间便丧失了所有力气,任由自己滑落跪地。
“遵命......小人这就滚......”
说罢,他踉踉跄跄的爬到那群尸体旁边,一趟趟的拖着尸体离开。
看见这场面,丁卯十分不解:“南哥?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南无境面无表情的瞧了他一眼:“不然杀了他,让你去处理尸体吗?”
“那倒不是......”
丁卯挠了挠头,继续试探道:“不过这可不符合你杀伐果断的人设啊......”
“人设?”
南无境嘲讽的笑了笑:“有人费尽心思的想杀我,我总该留个活口给他们回去报信。”
“啊......我知道了!”
丁卯恍然大悟:“难怪你刚刚交代他那样说,原来南哥你是不想暴露你的实力!”
咕——咕——
可能是忽如其来的智商耗尽了体力,这时,丁卯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
他揉了揉肚子,瞧着楼上已经熄灯的客房,眼神意有所指:“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为了埋伏他们,咱们可是连晚饭都没吃,哪像人知知姑娘,早早便吃饱喝足睡下了......”
“明天可得让她请客,好好报答咱们的救命之恩!”
瞧着丁卯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南无境简直没眼看。
他默默转过身:“走吧,吃饭去。”
这一夜,顾清栀睡的还算不错,以至于第二日,她早早便起身了。
梳洗完毕后,她拿上包袱出了客房,刚走到楼下,就发现南无境和丁卯已在门口等着她了。
顾清栀主动和二人打了招呼:“你们起的可真早。”
南无境还是那副高冷的样子不理人,丁卯则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的回了她一句:“我们不是起的早,是压根没睡......”
顾清栀疑惑:“为何?”
“还不是......”
丁卯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忽然传来细碎的马蹄声,打眼一瞧,原来是昨日那辆马车跑了过来。
顾清栀仔细瞧了瞧,发现有些不对劲——这车夫,看着有些脸生。
她直接了当问道:“车夫为何换人了?”
事实上,是南无境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连夜叫了自己人过来顶替车夫,但却不能跟顾清栀明说。
丁卯转了转眼珠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这车夫是我们今早去集市遇上的,他要价低,我们就把之前的车夫换了。”
顾清栀一脸鄙夷:“你还真是勤俭持家......”
南无境瞧了瞧他们俩,沉声打断道:“上车,抓紧赶路。”
顾清栀撇嘴,却也听话照做的上了马车,丁卯和南无境紧随其后,三人继续赶路。
今日是他们行程的第二日,再有一日半的路程,便能赶到榕城。
路上,本以为丁卯会耐不住寂寞,继续絮絮叨叨,但不曾想,他竟一个字也没再多说。
顾清栀正纳闷,转头一瞧,原来这人是原地睡着了。
再看南无境,倒是仍然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顾清栀没忍住,继续了刚才的话题:“南大人,你们昨夜为何没睡?”
南无境云淡风轻道:“抓贼。”
“嗯?抓贼?”顾清栀一头雾水。
她瞧丁卯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也不是打架的料啊......
而再看南无境,虽然身量修长,看上去也身强体壮的,但传闻中这南家二公子自幼便没有修行根基,跟个普通人无异,怎么瞧也不像是能抓贼的样子啊?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她硬着头皮问下去:“那......抓到了吗?”
南无境冷冰冰的回答:“没有。”
“好吧......”
顾清栀尊重,但不理解。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摸了摸包袱:“对了,有个东西,我觉得还是放在你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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