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手里拿着一束花,他将墓碑上的雪花用手清理干净,沉默地注视着墓碑。上面没有字,只有右下角刻着[唯一的挚友]。
深冬的阳光零零散散地照在大地上,没有北风呼啸也没有大雪纷飞,只是在平常不过的晴天,却让五条悟觉得心寒。
数不尽的冷意从脚底攀向全身,心跳仿佛停止,静谧的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
五条悟看着花海中央的一块墓碑,沉默了许久。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到最后了,也不说句诅咒的话吗?”
“原来你对我还存有这种情感”
挚友酸涩的笑带着流淌的血液刺痛了他的心。到底是从什么时开始,他已经连欺骗都做不到了呢?
五条悟骗自己早就不在意夏油杰了,骗自己早就放下了。
他用任务麻痹自己,因为太忙所有没有时间想起。
他用甜品蒙骗自己,他最爱吃甜品了呀,当然不会有烦恼更不会有忘不掉的人。
他用最强困住自己,我是最强,所以保护大家是应该的,就算再苦再累,他也没有可以倾诉的人呀。
但他所有筑起的高墙都在见到夏油杰的那一刻怦然崩塌。心脏的闷痛告诉五条悟
“你就是个演技拙劣的骗子”
“你连自己都骗不过”
明明夕阳的余晖落在身上是暖洋洋的,但五条悟就是觉得冷。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对这个曾经的形影不离的挚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话语卡在时间的缝隙里,被那道巨大的鸿沟吞噬淹没,堵死了他和夏油杰再沟通的所有可能。
五条悟尊重夏油杰的选择。
五条悟想要留下夏油杰。
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充斥在五条悟的脑海,让他倍感矛盾。
杰说过了,他已经无法在这个世界上发自内心的笑出来,就算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五条悟理解不了夏油杰的理念,夏油杰也不会因为五条悟而改变大义,他们在一条死胡同垂死挣扎却毫无作用。
可,整整十年啊。
再次见面时五条悟心里的不甘与爱意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早就无法克制这股无处盛放的情感,内心的私欲不断地叫嚣着
“把他留下来吧”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五条悟也不清楚,只记得死寂一般的沉默与无数次想要开口却还是闭口的犹豫。
罢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都过去了,不是吗?
五条悟在心底里反问自己
“你放下了吗”
没有。
他偶尔会吃一些口味比较淡的食物,会用微笑对待每一个人而并非讨厌的人就摆臭脸。
这都是夏油杰的习惯。
“五条”
五条悟回头看向家入硝子,她穿着白色的外衣,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无时无刻不在显露着她很累的信息。
“那群烂橘子终于舍得放你出来了?”
“当然不,是因为你在这边他们才放心的”
“还是这样啊”
“对了,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一改刚才的悲伤,嘴角挂起笑意,若无其事的问家入硝子。
“没什么”
“你越来越像他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二人都心知肚明。
“是吗?”
“那挺好的”
“我说硝子,你出来不会就为了告诉我这一句话吧?”
“当然不是,那家伙给你留了一封信,在他的宿舍抽屉里放着,我偶然去他房间发现的”
五条悟笑了笑,“这样啊……”
“那我只好回去看看他写的什么了,可千万不要是舍不得我之类的呀。”
家入硝子没说话,同期三年,她比五条悟和夏油杰更早看穿他们自己。
一个心思细腻却思想极端,一个大大咧咧恋爱都不懂,碰在一起简直就是没救。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感情是一样的,他们彼此暗恋,但谁都没有说出这份埋藏着的心意,任由其生根发芽再枯萎。
五条悟单纯不知道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与感觉,夏油杰是因为怕做不成朋友,并且喜欢上挚友让他一度认为这是一段龌龊的情感。偏偏他喜欢的是五条悟,那家伙比木头还木头。
夏油杰每次任务结束后都会给五条悟带伴手礼,纵容他的恶作剧,陪伴他半夜打游戏,睡同一张床吃用一份甜品,每一次触碰每一次靠近都让夏油杰不安却欣喜。
好在五条悟是根木头。
也坏在五条悟是根木头。
他意识到夏油杰的不对劲,却没问。最强的他一度认为夏油杰能自己挺过去,也许是任务太多了,又或者是没有好好休息。
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很久很久没有一起出任务了,夏油杰很少再陪伴在五条悟身边,很少再真心实意的笑出来。
真是糟糕啊。
家入硝子想。
夏油杰的宿舍很久没有人住却一尘不染,甚至连物品的位置都和它们的主人离开时一模一样。
五条悟看着那封信,只觉得心口沉甸甸的,一种窒息感压在心口。
他未曾希望将夏油杰杀死,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最强的二人组走到如今,这么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独自承受孤独了呢?
信封上的字迹工整,显然是很用心的准备了,五条悟却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他怕他会哭出来。
这一切夏油杰都从来没有告诉过五条悟,却在信封上全盘托出,包括那伴随大义而腐烂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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